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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年春(75)+番外

孔莎迪一口咬在宋子琪的肩膀上,就听宋子琪疼得哇哇大叫,破口大骂:“靠,孔莎迪,你属狗啊!!!”

整个飞行基地就因为这俩人闹腾不行。

吃饭前,落了场大雨,山色空蒙蒙的。

吃饭的时候,这帮人又说起了读书那会儿的事儿,明明没有喝酒,一个个都跟喝高了似的,脸红脖子粗地说起以前那点事。

“你们不知道,我后来回去又见到金刚了,你猜怎么着,他居然跟我们当时对门那个剃头的寡妇好上了,婚礼也没办,两人匆匆领了证。”

说起金刚,满眼惆怅,都清楚,金刚这人凶归凶,不善表达,真拿他们当自己孩子疼。

“我说当时,怎么每周一金刚都在门口堵人呢,抓到一个典型,扭头就往那剃头店送,全是为了照顾红姐的生意!”

“红姐也不容易,老公死了,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金刚这人当过兵,很轴,对老婆是真的好,我后来回去见过他,牵着老婆孩子在压马路,那脸上笑得都快成褶子精了。”

宋子琪跟孔莎迪跟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早早离开不知道去哪儿了。

剩下就十八中那几个,一边喝着气泡水,一边儿畅想过去。

陆怀征转头看看于好,在热闹的杂乱声中,把她头发捋到耳后,问她:“无聊么?”

她摇摇头。

于好倒挺喜欢听他们说些不着三不着两的事儿,似乎好像那个青春洋溢的年轻就在眼前,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间回到了八班球赛胜利的那个晚上。

也是这样,也是这样一群人,灯光捉影,明明晃晃,摇曳在烛火里,每个人都像是带了几分醉意,嘴里叨叨地念着学校里的那些事。

嘿,你还记得么?

就是这样的开头,脑海中无数回忆踏着霄云撵着岁月的尘土,翻涌袭来。

他们没什么变化。

依旧热血,满腔豪情,未来可期,回忆可追,朦朦胧胧,一年又一年,仍是带着青春意气。

约莫是情绪上头,向家冕开了几瓶酒,话也越发多了,他忽而定定地看着于好,笑着叫了一声,眼圈泛红,不知是酒喝的,还是要哭了。

“嫂子。”他咬着牙喊,顿了顿,给自己倒了一杯,于好盯着那汨汨往上冒泡的液体,竟也被带起了情绪,就听他说,“你真是我们嫂子,谢谢你能回来,你走之后,你都不知道我哥怎么过的。”

于好下意识看了眼陆怀征,后者却不动声色,探过身把家冕的酒作势要夺过来,却被家冕牢牢抱在怀里,歪着脑袋僵着脖子看着他们俩人,怕是真醉了。

“你别动!”他伸着一根手指指着陆怀征,不让他碰:“听我说,我知道这些话,我不说,你永远不会告诉于好的,我们兄弟几个就是看不过去你这么默默付出的模样,本来喜欢你的女生就多,你这么搞,搞得我们很难找女朋友的好不好?!”说到这,他耍赖似的,“我不管,你就当我醉了,要打要骂明天再说,今晚我醉了我最大。”

陆怀征也喝了不少,脑袋有些沉。

家冕摇头晃脑地看着于好说:“你知道我兄弟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么?!他真的一直都在等你,一直都在,每回我们让他别等了,你不会回来了,他都说,万一呢,万一回来了呢!”

陆怀征踹了家冕一脚,让他闭嘴,被林一辉拦住,“你让他说吧,你老这么忍着,我怕你憋出毛病来!”

陆怀征却怒了:“你们知道个屁!”

一帮男人你拦我,我拉你,莫名急红了眼。

却听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家冕,你说吧,我想听。”

向家冕似是得到了准许,忙说:“高二那年,你们班有个学生在教室里用违规电器结果发生了一场火灾,当时我们几个刚下完体育课,就看见你们教室里冒着滚滚黑烟,我兄弟当时,就站在我边上站着,一看见你们班着火,他扔了球把腿就你们教室跑,我一开始还没明白他跑什么呢,后来才反应过来,因为他忘了,你那时已经转学了。”

“有次,胖辉被别校几个敲诈勒索,我兄弟这人不太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但那几个混混太难缠了,那是我们学生生涯里位数不多的一次打群架,他怕你担心,骗你说去训练,后来你看到他脑袋上有伤,就知道他去打架了,你生他气,几天不理他,你不知道那天,打到最后,精疲力劲,躺在地上动都不会动了,结果下雨了,他就从地上爬起来拎着衣服走了,因为你那天在图书馆,没带伞,他急着给你送伞去了,连伤口也没处理,完了,你还跟他生气。”

“他不喜欢我们跟你提这些事,我就提一次,以后再也不提了。“

……

令陆怀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晚上谁都没走,全都留宿,除开于好跟孔莎迪一人一间房,其余两间房,得由剩下八、九个男生挤一挤了,八九个男生挤两间房,这根本没办法睡。

于是所有人都以一种幽怨地目光盯着陆怀征和宋子琪。

宋子琪二话不说,抱起枕头就走了。

陆怀征一动不动继续坐了三分钟。

剩下八个人的眼神如狼似虎齐整整地盯着他,像是要在他身上戳出个洞来,他靠在沙发上,挠挠鼻子说:“我走了,你们这床也不够分,我睡沙发就行了。”

“毛病啊你?”

众人齐齐喊。

……

第51章 第五卷 一抔尘土 半载风情(03)

不管对面几个怎么看他, 陆怀征跟老僧入定似的, 抱着个枕头, 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然,场面一度僵硬。

家冕十分不解,看着对面隐在昏暗灯光里的男人,怎么着, 还有点要当柳下惠的意思?这么想着,下意识脱口而出,“对面这位柳先生……”

陆怀征抬头看过来。

家冕一愣,呸了声,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说怀征, 你不是怂了吧?喜欢的女人就在隔壁, 你现在告诉我你要跟我们挤沙发,脑子没毛病吧?”

陆怀征手指对成塔尖模样,侧过脸, 不想多谈。

家冕来劲儿了, 嘿了声, “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性子,你现在到底怎么了?”

“你真觉得以前的我很好么?”他忽而转过头看向家冕,眼神说不清的冷淡:“做事不顾后果,任性冲动,全凭自己心意, 那些少爷脾气,你们真觉得很好?”他抿唇,顿了下,继续说:“胖辉被威胁那次,你们觉得打架很威风?都他妈几岁了?还喜欢把过去那些事情拿出来说,你怎么不说说你高考考几分啊?”

陆怀征今晚没喝多少,但他酒量一向不怎么好,现在只觉得浑身燥热,脑子像是绞了一团乱麻,憋了一晚上的脾气,全在此刻发作了。

“而且,谁允许你自作主张把那些事告诉她?”

陆怀征很少发脾气,刚才在楼下,一伙人全拦着他一个,如果不是于好在,他可能真的当场会掀桌子,但他实在不想发火吓着她。

于好表明了要听,就算那时不说,以后也会知道,还不如在他眼皮底下,要是真伤心、难过、内疚了,他也有办法哄她。

回来也都忍着。

直到,他们怂他去她房间,这真真是点了他心里的火。

家冕全然不知道内情,更不知道前段时间发生在陆怀征身上的事,只当这人怎么这么别扭,一点都没以前那果断的性子了,酒意上头,也来了气:“告诉她怎么了,她当初怎么对你的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些年怎么过的只有我们知道,我们怕你吃亏不行啊?”

陆怀征冷笑。

他没跟家冕几个提过最近发生的事儿,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告诉他们也是徒增烦恼为他担心,而且家冕这咋咋呼呼的性子还指不定怎么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