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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人设崩了(68)+番外

作者: 绿酒和歌 阅读记录

陈月妍缺席了大半个月的晨昏定省,一会儿说头疼一会儿又腿酸,云以容懒得计较这些,却也没顾得上像其他嫔妃一样,打听皇上今晚宿在哪里,做了什么事。或许是陷入爱情忘乎所以,或许是潜意识不愿多想眼下的局面,她竟想当然认为他就是属于自己的。相爱等于自愿签订忠诚契约,她竟得意忘形到忘记这不是二十一世纪,在这里,契约是单向的。

云以容提起裙摆,跪下给萧朔请安后,说:“臣妾有罪。”

她挺直了后背,跪得端端正正,“未能看管好公主,是臣妾之过失。臣妾会对外宣称公主有疾,选夫宴推迟。至于寻找公主下落一事,还要麻烦皇上费心。”

承乾殿中有个凤穿牡丹花纹的瓷瓶,萧朔赏给鸾凤宫,云以容斗地主几局就输掉了。这瓷瓶本是一对儿,往返之中由于宫人疏漏,将另一个落在了鸾凤宫。云以容当时权当没有这事儿,眼下却忍不住多心起来,分离、拆开,这算不算是一种不好的兆头。

“皇后。”萧朔终于开了口,他说:“朕已经派人去找公主了。”

地上凉,云以容抖了一抖,继续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皇上思虑周全,臣妾谢皇上。”

萧朔站起身来,边走到她面前边说道:“只是指挥使夫人身怀有孕,如今月份大了,留她一人在府中,陆灼不放心。朕已答应他将夫人接进宫来陪伴皇后。”他俯身握住云以容的手将人拉起来,神情漠然,“此后晨昏定省免了,皇后待在鸾凤宫即可,闲杂人等不必特意前去拜见,免得扰了皇后的清净。”

软禁,除权。萧朔短短几句话,不知道要在这宫里掀起多大的巨浪。云以容见过他满目柔情的样子,正因如此才觉得浑身发冷,指尖像浸了冰似的。不管是陈月妍和他说了什么,萧朔到底在怀疑什么,她忽然之间都不想再理会了。

云以容已经很努力地自我克制,不要问陈贵妃的琵琶是否很好听又令人舒心,是否讨人喜欢,不要问他打算把自己亲手奉上的真心怎么办。因为那个位置上的人注定要接受讨好,再选择是否回应。她没有把握萧朔的答案会不会伤害自己。对于一个孤儿来说,首先自保是刻在血液里的本能。

爱原来会让人面目可憎,云以容也是第一次遇见面目可憎的自己。嫉妒是天主教定义的七宗罪之一,而她如今不知道爱上一个人不该太用心的人,算不算得上第八宗。

萧朔在触碰到她的手的那一刻,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云以容将手抽回来,同样冷淡地说:“臣妾谨遵皇上圣意,不敢有违。”

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偏偏就这么开口了,还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她一直俯首帖耳,百依百顺。他觉得讽刺得很。陈月妍匆匆赶来承乾殿,为的是告发皇后设计让公主逃出去一事。那路线图和计划上的笔迹均出自云以容之手,她的字是云丞相特意请宫中的大学士教的,那位学士写字有个偏好,句末停顿时喜欢在字的右侧多点上一点,萧朔不会认错。

只是今晚,他本打算去鸾凤宫陪她的。

孙知府咬死了自己与云相乃一丘之貉,锦衣卫大牢热闹得很,秘密地关着孙知府全家,关着琼州城第一美人卿若。美人纯白的衣裙染了血,泪水涟涟伏在他脚边。也不知她是否入戏太深,竟拿着玉佩捧到萧朔面前,歇斯底里道:“我才是云家嫡女!是云以容抢了我的身份,皇上的宠爱本该属于我才对!”

陆灼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有人走上前将卿若拖了下去。这里阴冷幽暗,地面常年有血,反正是清理不干净,洒扫的人自然懒得去管。他开口说道:“这些疯言疯语皇上已经听得够多了,怕是该回去了。”

萧朔瞥了陆灼一眼,说:“指挥使向来杀伐决断毫不留情,令人闻风丧胆,小儿不敢夜啼,却不想也有怜悯他人的时候。”

陆灼笑了笑,反问道:“再硬的心也总要留出个地方放些七情六欲进去,人非木石皆有情,皇上想必比我更清楚吧?”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萧朔莞尔,说:“倾城色这几个字,不适合形容她。”

“皇上若是这么说,我便可安心了。”陆灼感叹道:“卿若口口声声怨恨皇后好命,生来就是云家嫡女。要我看是云家好命才对。皇上肯为了娘娘不致云家于死地,此乃天大的恩赐。”

“其一,云家世代忠于我萧姓皇族,鞠躬尽瘁,相比之下,贪图银钱实在不算大事。其二,事情尚未水落石出,朕不会贸然处置云家。”

“可只怕即便是最坏的结果,皇上也会护着她,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