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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声岛遗事2(28)

作者: 文选与文 阅读记录

“你放心,”国满一句话就堵住了从获,“这件事怪我,我去说。”

丝毫没有要从获插手的意思,从获也很识趣地不管这事,实际上她见了许甬后,也没心思管这事。

“我记得,你明明就在我身边,为什么不见了?”国满努力使自己的语气缓和些,她已经有了结论,不过这话不好明说,只能向从获要一个解释。

是时候考验一下二人的信任程度了。

“我也记得,明明跟在你后边,转过一条街,就变成了别人。”从获说的很含蓄,她没有否认,可也没有承认,略带无辜的眼,看着国满的目光有点冷。

“我知道了。”国满的话说明,她不想再纠结于这件事,她认了错。

“是我的错。”

从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有时候是件武器。

国满抱着从获,力道恰到好处,不会让从获感到束缚,也不至于让从获挣脱,这就是她的分寸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因彼此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人肯明说。非要说呢,国满不吃亏,从获也未必担了多少受害者的分量。

“见家长的事,下次再说吧。”

国满轻轻提起这件事,透过衣物摩挲着从获的背脊,从获答应了一声。

堂堂理事长竟然遭遇袭击,前来慰问的人自然许多,而能够登门拜访的,只有何琂何会长罢了。

“哟,没吓傻了吧?”何琂是个可以随便说话的人,因为从获没法赶她出去。

“你想说什么?”从获面上严肃,语气也冷冰冰的。

“没事没事,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何琂忽然也严肃起来,定定地看了从获几秒,然后说:“理事长的厉害,你还不知道,不要轻易尝试哦。”

那样子就像是大人在警告小孩子不要玩危险的游戏,从获听了,并没有什么感觉。国满当然是个厉害的人物,从获又怎么会不知道?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想听我废话,我再说一句。”何琂再说一句的前提,是好几句话的铺垫,然后才是正事,“你见了谁,瞒不住理事长。”

从获难掩惊讶。她一时分不清这话是何琂自己要说的,还是国满托她过来说的,亦或是二者兼有。

看到从获终于有了实质性反应,何琂这才满意地笑了,她说:“我跟理事长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她对一个人这么上心,小从获,你可要珍惜。”

这话说的从获好像多么不堪,从获立刻反驳说:“国满对宠物也很上心。”

就是想恶心何琂的,没想到恶心了自己。

何琂听了以后,连连点头,“不错不错,那就不用我多说了。”

这对话来的莫名其妙,从获堆了一肚子莫名火气。

“好好好,我先走了,你再好好考虑。”何琂叮嘱一番,立刻脚底抹油走了,只留从获一个人在那里思考。

如果单单是为了自己,从获当然可以无视何琂的话。问题是,这件事涉及到了许甬,她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那短暂的会面,从获能感觉到许甬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现在急切地想要报复所有人。许甬会做到什么地步,她现在已经不敢预测。

说句实话,从获还是担忧许甬的处境,毕竟许甬身上寄托着她许多美好的回忆,人没了,回忆也会跟着淡去。

从获没几个朋友,许甬是唯一的异性朋友,许是同病相怜,许是性格相仿,莫名其妙就很聊得来。一直单身的她,从未将脱单期望寄托在许甬身上,一如许甬,关键时刻视她为盟友。彼此的默契,不需要言明。

离开五声岛有一段时间了,说没有恨是假的,说不想报复也是假的,从获想做一条咸鱼,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势单力孤不愿反抗罢了。如今,忽然有了借力打力的机会,她要放手一搏吗?

明知道是在互相利用,还要像刺猬一样抱成一团取暖,不是傻就是互相伤害。从获放平身子,努力使自己放松下来。她做事从来不在意结果,只在意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她舍命一搏。

从获现在需要自我说服,或者换个人来说服自己。其实她很想再见一次许甬,明知道这要冒着多大的风险,她还是想见一见。

许甬为了见她,不也是下了血本吗?

处在仇恨中心的人,不会在意他人处境。从获这么想着,无意中点开了新闻:舆论方面,有人在质疑许甬是否有资格做五声岛居民的民意代表,他们列举了许甬过去的种种劣迹,试图说服相关部门和民众。

从获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她没想到许甬干过这许多事。

果然是个狠人。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