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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声岛遗事2(92)

作者: 文选与文 阅读记录

不用想,何琂肯定是知道从获要在这里给国满过生日的,而国满刚才匆匆离去,想来何琂不会不知道。既然这样,何琂为什么无所事事一般?

从获眼前一亮,冷笑一声,慢吞吞地说:“有人要断你财路,你还有心情在这瞎逛?”

她说的当然是近地联军政府宣布废除“畜人”制度的事,先不论有多少人多少组织接受这件事,单是目前来看,何家在近地联的生意不会太好,至少“畜人”这一块会蒙受巨大损失。在这种时候,何琂不该无动于衷的。

谁知何琂闻言只是一笑,她说:“由他们怎么说,买家还在,自然就有卖家,差的不过是个价钱。一个不好,说不定何家还能赚一笔呢。”

前一句有些玄机,后面却是解释。从获不得不承认这话有几分道理,就是看到何琂不慌不忙的样子,觉得好生气。

“你有什么事吗?”从获语气很是不耐,她暗暗掂量着,大约只能把这人气跑吧。然而她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没有她把何琂气跑的先例,倒是有何琂将从获气走的故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了。”何琂说完这句,也不给从获喘息的机会,立刻又说:“国满可是说过,要我好好照看你的,可不能不算数了。”

虽然实在想不起来国满到底有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从获也不得不避开这个话题。因为这件事没法求证,何琂与国满总有几分交情,谁知道这两个人私底下说了什么话?再说了,就算没有那又怎么样?深究下去,何琂总有“关心”从获的理由,到时候怕是连国满也得顾忌些什么(主要指国满的亲妈何昃)。

“我还有事,不能奉陪——”从获咬牙,试图说出“告辞”之类的话,奈何一句话没说完,那边的何琂已经添了一句“郑夫人在医院里过的挺好的”。

转了几个弯,从获终于意识到那位“郑夫人”即她的生母丁尚思,她立刻闭嘴了。何琂这人不是好惹的,暂且顺着她的心意吧。目的这种东西问不出来的,倒看何琂她怎么说,反正闹不好是要给国满交代的,倒也不怕何琂胡来。

从获暗暗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难得你在我的地盘,坐下来聊聊。”何琂说罢,拿眼睛看着从获,直看得从获心里发毛,于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从获本来不想坐何琂对面的,奈何坐下之后不好挪动,只好佯装镇定。她不知道何琂要说什么,也不知这件事要耽误多少时间,没过几分钟便有坐立难安的感觉。

“紧张什么?”

何琂是故意这么说着,她笑嘻嘻地看着从获,忽然一脸严肃地说:“国满肯定说过我的事,我虽然好美色,男女不拒,但还没有胆子抢理事长的小朋友。”

从获脸色一白,她有特意查过“小朋友”这个词,结果这三个字在永生时代并没有特殊含义,倒像是何琂自创的。然而,国满偶尔也会用这个词,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小圈子里的秘密。所以,她虽然不喜欢,也只能表现出一点情绪而已。

何琂笑的令人心烦意乱。

从获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沉不住气。

“你可知道,理事长的生日宴有什么节目?”

说不在意是假的,虽不知对面的人安的什么心,从获还是立刻竖起耳朵听着。她那不善伪装的样子落在何琂眼中,引来一阵笑意。

从获对这个话题真的有兴趣,她费了不少时间精力,没能找到参考,所以自己筹备的这个生日“惊喜”也是找别人的创意。事实上,她巴不得在这之前来点变故,最好不用假惺惺地庆祝就可以越过这件事,然后远走高飞什么的。

“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是有意思。”何琂的笑容令人发怵,从获耐着性子听着,于是何琂就讲起了国满过生日的那些故事。听到后边,从获的脸色几经变化,终归于平静。

何琂说的不过是国满过生日时对宠物的态度,当然这宠物里是包括“畜人”的。她话里虽然没有明着说什么,却无疑是在暗示从获的身份和命运,末了,还加了一句:“所以,我对你很期待。”

是期待人肉的美味,还是期待从获的命运?从获连话都不想说了,一时冲动之下,她竟然产生了质问国满的念头,随即笑笑,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倘若何琂说的不假,说什么“质问”,不过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罢了。

从获坐不住了。

“你想说什么?”

实际上是“你想说明什么”,不过从获省略了一个字,意思大大的变了。她猛地喝了半杯水,拿杯子的手轻轻发抖,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