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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夜(182)

打开灯,骆羽杉微微眯起了眼晴,书案上那支插在瓶里的梅花已经渐渐枯萎,一些花瓣落在台上,红红粉粉灯影中零落如雨,骆羽杉的眼眸渐渐黯淡下来。

凌州的冬天不是不冷的吗?为什么把白天都冻了回去,黑夜这样的漫长?自己回来时还是荷香轻飘的夏日,现在已经过了元旦。不短不长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啊,这些令自己心神惧伤的纠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听到窗帘后面忽然响起轻轻的声响,骆羽杉走过去拉起了窗帘的一角,却发现竟然下雨了。小小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细细有声。

看着黑沉沉的窗外,听着雨声打在屋檐上、窗户上、树叶上,沙沙沙像一支忧伤的曲子。骆羽杉慢慢走回到桌子前,坐下来听着外面的雨,一手托了脸只是发呆。

夜很静。坐在桌案后,外面的雨声更加清晰。点点滴滴仿佛落在自己的心上。那时自己只认为这一生不会再像母亲那样,做了攀附大树的藤箩,因之喜为之悲,生活的重心便是丈夫,而当那棵大树心安理得地出墙,藤萝只有暗自的心伤,于是郁郁成疾,于是缠绵床榻,于是撒手人寰…….自己曾觉得有奋斗的目标,所以从来很少多愁善感,想不到,现在做了无聊的米虫,倒也生出些些愁绪凄凉。

骆羽杉微微苦笑,将砚中添了茶水,静下心来转着手腕开始磨墨。

出现在画纸上的是一幅水墨江南烟雨,珠帘因风轻摇,烟雨迷蒙中,恍然有人影立在帘后,守望着清风斜雨举杯而叹,骆羽杉看着画面轻轻叹了口气,提起一支狼毫,一笔清丽的簪花小楷,落在右上角:一展珠帘天地间,短风徐弄雾生烟。举杯浅尝轻摇步,一嘘一叹一思迁。

写完,看了半晌,却又抬手拿起来揉成一团丢进了字纸篓,想不到自己也有这样伤春悲秋的一天,实在有些不习惯呢。杯里的茶没有了,因为之前已经让亚玉去休息,所以骆羽杉拿了茶杯,自己到客厅倒水。想拿茶叶,便拉开了下面的柜子,却看到里面放着一沓报纸。看看上面的时间,竟然是这两日的,骆羽杉不由有些奇怪,这里放的多是杂物,怎么会把新近的报纸放在里面?于是伸手拿出来,端着水回了书房。

翻开报纸,骆羽杉愣住,旋即明白了这沓报纸出现在那里被雪藏的原因上面是几篇颇为醒目的花边新闻,配着图片,有谭少轩和谢广珊吃饭,也有谭少轩参加电影皇后严霜华生日聚会兼电影界名人赈灾晚会的照片,有一身戎装,也有西装革履,表情倒是相似地很,薄唇微杨,黑眸带笑,而照片中的女子,看在苏羽杉眼里也一律笑颜如花、款款情深。

慢慢把报纸看完,“怦怦”乱跳的心也渐渐平复,勾了勾嘴角,那抹笑容苦涩而勉强。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果然谭少轩已经过了兴头,现在,又开始玩这些把戏。骆羽杉苦笑着摇摇头,把报纸叠起来放在桌面上。

谭少轩,其实你不用这样,既然已经看厌,直说就好,我绝不会挡了你的桃花,何必这样让大家难过?我真为你不值。

努力想让自己明白和接受目前的状况,骆羽杉在书房生了半夜。边劝著自己边骂着自己,有点出息好不好?自己终于又可以回去读书了……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手无意识地擦过去,竟是一把泪痕…….想着自己是主动离开还是把话和谭老二说清楚的好,最后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谭少轩回来的比昨天还要晚,走进卧室,却见床上被褥整齐,空无一人。不由心里一跳, 杉儿呢?难道杉儿走了?谭少轩的脸声暗沉了下来,三步两步抢出门去。

最后看到书房内有灯光,谭少轩松了口气,轻轻推开门见骆羽杉伏在桌子上,沉沉睡着。走进去站在桌边,看着骆羽杉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又爱又恨又心疼。蓦然看到旁边的报纸,不由一愣,杉儿今天才看到?

伸出手轻轻扳动她的胳膊,想把报纸拿出来,不想骆羽杉慢慢睁开了眼晴。看到是谭少轩,骆羽杉心头蓦然一紧,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急忙侧转了脸去,不吭声不理会。

谭少轩看了看装睡的骆羽杉,淡淡说道:“大冬天的,怎么在这里睡?

回去吧!看看感冒了。”语气很平静很平淡,似乎并没有含了多少的感情。

已经象对陌生人讲话了,骆羽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想理会。既然当我陌路,感不感冒关你什么事?

“听话,去睡觉,嗯?”谭少轩看她不理不动,皱了皱眉接着说道,这丫头真是倔,冻坏了心疼的还不是我?

骆羽杉继续不理不睬,谭少轩伸手推了推她: “杉儿,别睡了,去房里睡。”

谁是你的杉儿?!我担不起你二少的关心,骆羽杉白了他一眼,依然没做声。

谭少轩又推了推她的的肩膀:“快起来……”

不要动手动脚!骆羽杉扭身站起来,轻轻的、但极冷的用鼻子出气:“二少睡就好,理我干什么”其实骆羽杉觉得已经说服了自己,既然他无意,自己下堂去就是了,放手对大家都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心里就觉得委屈的难受,就是压不下心里的火气,就想对他发作。

看着骆羽杉的动柞,谭少轩抱起双臂靠在书桌边,眯起眼晴看着她:“杉儿,你怎么了?这是什么态度?”杉儿生气了?是为报纸上的新闻生气?

还是为自己回来晚了生气?

他带着一丝痞痞的淡然,让骆羽杉更是黯然心伤了三分,谭老二真真是不要脸至极!桌子上的报纸不信他没有看到,被记者拍下了这些与花红柳绿卿卿我我的镜头,竟然还恬不知耻地站在自己面前,眉枕、嘴角儿似乎还有一丝得意?!恬得骆羽籽恤过头再不理他 得意什么?!

骆羽杉心里既难过又别妞,她真的很想把那叠报纸拿起来砸到谭老二脸上,你这个浑蛋!既然天天和这些新欢在一起夜夜笙歌,又何必来找我,那两天竟然还差点让自己下不了床,这个神经病!这个死流氓!

“没什么态度,二少嫌我态度不好,可以不用看,眼不见心不烦,大家都好。” 过了一会儿,骆羽杉看着那支凋谢的梅花冷冷说道,花开使节,既颜色美丽味道清香,一旦过季,便容颜惨淡到只想把她丢弃了把?

“你!……”谭少轩给她堵得心里一阵窝火一阵苦涩,我真是热脸贴了冷啥啥啥,臭丫头,关心你也有错?!看来,这丫头竟是一点自己做错的自觉认识都没有,唉,自己还想她能够生气、吃醋、不满,进一步认请自己的感情,原来她根本就是没有心的!

谭少轩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奶奶的,真想动手打人!但是,眼前却是自己的挚爱,谭少轩握紧的拳头又紧了两紧,眉头皱成个“川” 字,狠狠瞪了骆羽杉两眼,扭头走了出去。

两个人终于走到了这一步,骆羽杉心里苦笑,相看两生厌,只是想不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呢,骆羽杉坐回到椅子上双手捂住了脸。

第二日醒来时,没有见到谭少轩,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家里睡觉。骆羽杉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去了医院。

威廉姆把她的憔悴看在眼里,以为骆羽杉是因为自己而寝食不安,不由更是感动,同时也益发坚信Susie对自己依然深情未改,看过来的眼神便更加温柔,说出来的话也更加多情。

骆羽杉左右为难。想说明白,怕惹得病中的他难过,加重病情;不说,自己实在有些无力应付,心里乱糟糟就象一团麻,哪里还有情绪再去照顿、接纳这样一份感情?

但是她的神不守舍也让威廉姆误会了,于是拉着她的手,威廉姆絮絮讲述着自己对未来的新打算,诉说着自己的相思苦,诉说着自己从今后不会再放手的决心,骆羽杉直听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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