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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夜(269)

“哼,暂时饶了你,再敢这么胆大妄为,看我怎么收拾你?!”谭少轩带着笑意的威胁,接着一声喜悦的大喊:“回家!”

战事已经结束,谭少轩将手头清理战场的工作交给了曹东瑞,立即拉着自己的老婆大人回了凌州。

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在前线劳军的少帅夫人有喜啦!

因为战事的胜利和骆羽杉身怀有孕的消息,大帅府里一片喜气洋洋。

晚上谭嗣庆特意摆下家宴,欢迎从战场归来的儿女。

许敬曦从造般厂赶回来,看着风尘仆仆的爱人,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谭永宁抚着穿了这么多天的军装,想着战场那些激动人心的场面,暗暗下定了决心,自己是谭嗣庆的女儿,保家卫国也是自己的责任,从此,自己就要告别这些女

儿家的轻衫,拿起枪了……那些曾经稚嫩纯真的小女儿心事,也随着永留记忆中的可歌可泣随风而去……

回到凌州,谭少轩和骆羽杉才明白,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不少其他的事。

袁世凯认为自己登基称帝的时机已经到来,《顺天时报》等报纸上也都是劝袁尽早举行朝贺仪式,择吉日举行登基大典,如宴外国使臣的文章。

而且,在南方失利的日本政府,更加紧了对袁的支持,于是各地组织的“筹安会”,不断宣扬君主立宪,策动请愿闹剧。五花八门的请愿团纷纷出笼,上自王公遗

老、政府官僚、各省将军、巡抚使,下至车夫游民,无所不包,样样俱全。北京的乞丐和八胡同的妓女也组织起来,成立乞丐请愿团、妓女请愿团,手持各色旗帜

,大呼小叫奔向街头,齐集新华门外,跪呈劝进表,请求袁世凯俯顺民意,尽快登基。

接着北方军政府宣布召开国民代表大会。为了保险,让各省的代表从布满武装士兵的将军署大门走到投票厅,先听将军、巡按使的代表痛诋共和、称颂军宪的演说

,再在虎视眈眈的监视人员监视下投票。这样似乎国民们都抽了袁世凯称帝的赞成票。

黄道吉日,中南海怀仁堂设好御案、御座,文官武吏前来朝贺将要登基的袁大帅。袁世凯身着大元帅戎装,站在座旁,左手扶着御座扶手,右手掌向上,不断对向

他行三跪九叩大礼的朝贺者点头。

然而,好景不长。南方战事结束不久,国际、国内环境与称帝前已有天壤之别。日、英、俄等国突然转变态度,劝告他“中国行帝制,将立即促起变化”。同时,

全国各地纷纷起兵反对这出倒行逆施的闹剧,一些省份先后宣布独立,各省督军发出“取消帝制、征办祸首”的电报。国内外反对袁世凯称帝的浪潮迭起不穷。

袁世凯在内外交困下,气恼成病,被迫宣布取消帝制,不久一命呜呼,北方政局又起波澜。

巴黎和会结束后,代表团回到国内。

对中国学生等爱国者来说,他们因为中国受到了打击而怒火燃烧,认为列强将中国出卖给了日本,而中国的外交官们向大会申诉,没有尽最大的努力使这一出卖成

为可能。所以,大家认为代表团有问题。

中国外交无所作为,指望国际干预终成泡影。中国民众特别是各地来到凌州的大学生们愤怒了!

他们冲向外交部,首当其冲的便是年轻的外交部长顾在均。

“部长先生,快跑!”秘书跑到顾成均的办公室气喘吁吁说道。

正在办公的顾成均抬起头,问明白事情的原委后淡然说道:“我要尽职尽责,坚守岗位。”

正说着,“砰”一声门响,气愤而失控的学生冲进了外交部,撞开门,扔椅子,砸桌子,纷纷指责顾成均。

有人甚至喊着:“你们出卖了中国!打死你们!”

在这样的气氛中,南方军政府只好暂时停了顾成均的外交部长一职,顾成均搬到了杉园旁边的心园养伤,后来他回忆道:“……很多学生团体要会见我……要和我

亲自谈话。出去一露面,他们就喊‘打!打!’”

顾成钧深深感到身为中国外交官的悲哀。

事情发生后,谢广珊每天到心园看望顾成均,他说:“我认为,外交官与民众的处事方式,应该基于不同的原则。民众重视的是感情,支配行动的往往是情绪;外

交则不同,重视的是现实力量的对比状况,引导其行为方式的是对自身力量和国际局势的把握,力求以最小的损失在妥协中争取最大的利益。”

“就是说,人民外交与职业外交是完全不同的。我们遇到的难题,恰恰就是不得不陷于彼此的矛盾冲突中而难以周全。”看着已经成长为合格外交官的谢广珊,顾

成均继续说道:“记得在哥伦比亚大学时,教授常说外交即战争,是和平的战争,武器不同而已。必须估计对方及自身的实力。……中国有一句是大家普遍接受的

谚语: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是在外交上却不能接受这样的做法。因为国家是不能任其破碎的。在外交上也不能指望百分之百的成功,如果你想达到百分之百的

成功,而对方也这样要求,那就不可能有成功的外交,因为这样将无法达成协议。”

谢广珊看着自己敬爱的男子,人民外交是以百分之百的成功为口号,严格地说,是永远都不会成功的。而且人民外交,离不开公众舆论和大众的支持,一个人可以

不做讨好公众的事,但却不能忘记民族利益。民族利益是永恒的,不会因为时间、舆论或党派而改变。所以如果一个外交家有了政治上的考虑,那他的外交就很危

险了。

而在国内,自从五四运动以来,“人民外交”已经成为非常时髦的口号,群众组织起来游行或组成代表团对中国的代表们施加压力,造成的后果往往是灾难性的。

这是一个职业外交家的思考与忧虑,但要让民众接受,淡化情感的悲愤与刺激,是多么的困难!谢广珊叹了口气,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职业,他,以及自己,还有其

他外交官,在民众的愤怒中,只能被斥责、补谩骂,甚至被殴打。以职业外交官的方式背负起民族的苦难。这或许是长久难消的矛盾与冲突,在未来的日子里仍会

纠缠不休。

一片攻击声中,很多代表团成员不得不相继辞职。随后,召开的华盛顿和会,他们却又一次披挂上阵,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而战斗。

那时,谢广珊明白,自己也将说出顾成均曾说过的这番话:“作为中国代表,是我极大的光荣,也是我的应尽之责,我早已决定献身于中国的外交事业,当国家民

族有需要,需要我去执行职务时,我就像任何一名被召唤去为国战斗的战士一样,义无反顾。”

因为谭嗣庆的身体越来越差,所以在蔡医生的建议下,谭嗣庆离开凌州到英国伦敦去看病休养,和谭少轩商量之后,骆羽杉决定随行,一边照顾谭嗣庆,一边读完

自己没读完的伦敦大学的课业,顺便养胎。

南方军政府所有的公务落在了谭少轩身上,这位年轻的少帅终于在扬震飞、王玉虎等前辈将领的协助下,开始独立指掌南方军政府的大权。

谭少轩和父亲不同,掌权后锐意革新,大刀阔斧推行新政,国内外报纸上对他的大政方针主旨总结为两点:其一,是培养人才,急速加快南方的发展建设;其二,

是促进统一,主张北伐,永久停止军阀混战的内战。

为此,他对亲任校长的凌州大学照顾有加,捐出款项加建校舍,并扩大了南方大学的招生;捐款五百万元设立小学校教员奖励基金;另外,开设屯垦公署,设立军

垦制度;开辟凌州新港;并将一些兵工厂改造为重工业制造基地,大力发展海军和空军,并新设空军、海军军官学校……一时间,南方的政治、经济为之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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