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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色天下(113)

几个侍女看着有些呆傻,外面一阵声催才回过神来,盖了鸳鸯戏水的盖头搀了木含清出来。

喜娘、侍女齐齐施礼,坐了花轿,直到大堂而去。

那花骄是名副其实的“花”轿,用大红轻纱做成的八抬大轿上,插着浅红轻粉娇艳欲滴的各色名品兰花,桥中隐隐环绕着兰的清香。

坐到轿中,木含清犹自感觉如梦如幻的不真实,想起那些磨难、那些波折,不觉思绪万里,往事前尘如梦般涌上心头。

桥身微微一顿,将木含清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已到大堂。

外面热火朝天的喝彩,木含清心头无端快跳了几拍,喜炮震的心神微荡,一抹嫣红骤然泛上双颊,无双艳色映着喜帕明妍不可方物。

轿身一颤,却是行了踢轿门的古礼,木含清低眉垂目,喜帕下伸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

是他。木含清深吸了口气,青葱柔荑轻轻放至韩钰手中,立刻便被握住,轻微的、温柔的一带,温暖的力道扶她稳稳踩过轿中洒着的豆谷下了花轿。

韩钰站在她身边,熟悉的气息带着淡淡清香透过喜帕留恋在鼻端耳侧,木含清双颊霞飞,羞涩喜悦中带着安然。

任他牵着,虽看不见方向,却也放心往门槛跨去,一道披彩的马鞍,隐喻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许下永恒和幸福。

十指相扣,喧嚣似也远走,只有他,在身旁,在心底。

拜天地,举手齐眉,叩行大礼。带着虔诚和执著,许下白头相伴的盟誓,许下彼此生命中的一生一世,来生来世。

一次莫名其妙的穿越,偶然的错身,交织成美丽的惊喜,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已是他的妻。

龙凤花烛高照,一室流光溢彩。木含清柔唇淡挑勾出抹轻盈的微笑,一杆镶金乌木如意秤杆将喜帕轻轻挑起,那艳色无双的花颜便如同三月春花盛放在众人眼底。

喜堂中的热闹突然一静。木含清淡淡抬眸,两痕秋水波光潋滟,映着曳地醉人的红裳,牡丹含春,芍药凝露,摄人心魂。

明眸潋滟只落向了眼前人,韩钰薄唇噙笑,温暖的看着她。

纵已看过千遍万遍,韩钰仍沉沉醉在那一瞬抬眸。

红烛光摇,带着流光四溢般的美,远远如旧梦前尘、浮光掠影,化做一缕馨香覆上眼底心头。

明珠生辉,灯烛光华,都不及那双眼睛,似秋水,如清月,波光粼粼中带着点点温柔和细细羞涩,从微颤的羽睫下看着他。极轻的一触便漾了开去,藏在水色清光后的深深爱恋便静悄悄勾起心中圈圈涟漪,漾在心中,无穷无尽……

韩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直到格桑托了喜酒送到身旁,他才一回神,伸手取过那成双成对的白玉杯。

丝萝结同心,婉转缠玉杯,跨过前世今生水长山高,大红的幔帐前绽放出枝叶缠绵的连理花。

木含清微微扬眉,一抹温暖炫目的笑意在韩钰英俊的脸庞轻漾,倒映在清红如花的醇酒中。

樱唇轻抿,温润清冽的琼浆入口,再与他交杯换盏,仰首饮下,酒不醉人人已醉。

两道发丝用五彩帛丝系成如意同心,众人施礼:“恭贺少爷、少夫人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韩浩天夫妇携手站在新房外,端宁长公主眼睛隐隐泛着泪光。钰儿终于长大了,长成了男子汉,但愿他们两人相互珍惜,相互爱重,携手此生,情深意长。

韩浩天低头看了妻子一眼,轻声道:“有佳儿佳妇若此,我夫妻此生足矣。”

看着新房门内人美如玉的一对新人,长公主点了点头。心里轻赞一声,红妆粉黛,淡然沉静,清隽高洁,那无双艳色是形容不出的美;自己儿子,朗目含星,令人仰视的英俊潇洒,红烛下更添几分柔情,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

点手叫了侍女过来,吩咐新房里的人悄悄退出,园门关上,留下一室温柔静谧给这两个历经波折的新人。

房门掩上,韩钰嘴角笑意轻扬,转身扶了长舒口气的木含清坐到妆台前,将那凤冠取下,去了沉甸甸的钗环,只插一只玉钗压在发间。

木含清明眸流盼,自铜镜中看着他低低笑道:“好重,坠的人脖颈都酸了。”

韩钰双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按摩,温柔一笑道:“知道清儿的性子,这还是简略了呢,按规矩,哪有这么快?今日可不能太素淡。”

一边说,手下轻巧用力,木含清微微扬眉,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爹你娘他们……”他们不是不想要自己这个儿媳吗?为什么会有婚礼?

“你爹你娘?不也是清儿的爹娘吗?清儿这样说爹和娘可是要伤心的。”韩钰低头笑看她一眼,戏谑的笑道。

木含清微红了脸,羞涩的垂了眉眼。

“爹娘从来不曾说不喜欢清儿,有清儿这样的媳妇,娘说韩家有幸。只是,清儿不是寻常女子,不仅艳色无双,更是聪慧明敏,觊觎者众多,爹和娘是担心如果我们爱不深、情不重,那样以后的日子里,如果有困苦磨难我们就不会坚持,所以故意隔断我们,现在我们通过考验,终得爹娘赞许所以才有此洞房花烛。”

韩钰帮她轻梳长发,看了看镜中那个妆容清丽婉转明淡的影子,接着说道:“爹娘本想带我们回韩家堡告知天下亲朋友好才举行婚礼,是我阻止了。相亲相爱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何必大肆张扬?何况,清儿肯定不会喜欢豪奢漫长的婚礼,对不对?若是清儿愿意,等回到韩家堡,我们可以再举行一次盛况空前的大礼。”

步摇盈盈颤颤的流苏自发间流泻,带着别有味道的动人韵致,木含清轻轻靠在他身上,笑道:“知我者,钰郎也。这样就好,盛大婚礼,还是饶了我吧。相爱幸福就好,何必还要秀来给他人看?”抬了眼眸,看着韩钰道:“谢谢钰郎。”

韩钰明眸淡眯,一笑道:“清儿就这样空口白牙的谢我?”

意识到现状的木含清,俏脸一红,继而转移话题,起身打量新房。

此房不同于刚才那里的豪华奢侈,简单而雅致,室内窗边植了几丛幽竹,映着旁边小小一池清澈见底的碧水,柔而不媚,款款生姿。书桌前的几架上放着几盆兰花,为雅室带来一丝幽香。

更令木含清心喜的是室内那些竹制的精致家具,别有一番优雅味道。屏风、书架,琴架、小几,连卧榻也显得绿意盎然,质朴可爱。

韩钰立在桌旁,有些好笑的笑盈盈看着她。

今夜洞房花烛,他倒要看看这有些心虚的小白兔准备磨蹭到几时?

她一身喜服换做了烟霞流云般的轻衣,水红色,衬得肌肤似雪,明艳柔腻,捉襟绣着两朵金线牡丹,和发间微颤的流苏相映生辉。

韩钰心中一阵悸动,上前执了她的手道:“清儿,今夕何夕,清儿要挨到几时?”

卿尘骤然脸飞红晕,低头道:“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清儿怎么不记得前句?今夕何夕,见此良人。”韩钰挑挑眉梢,轻轻念道:“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见此佳人,我要怎样亲近?”边说边手下用力,木含清微微愣神,已被他打横抱起在臂弯。

木含清双颊飞红,轻声道:“你抱着我干什么?我自己走……”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佳人?子兮子兮,如此佳人何?”韩钰被她娇羞的模样惹得轻笑,俯首耳边低低声念道,恍然几分薄醉,微醺在静美良宵。

被他笑的羞涩,却偏偏心跳的急,身软无力,木含清只能任他抱着自己向卧寝走去。借着夜明珠晕晕的光线,韩钰低头看着她,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被那柔情万种的眸光所惑,木含清不由自主的静静环上他的脖颈,依偎在温暖坚实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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