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艳色天下(2)

下得轿来,却是一处不大的房子,走进去,层层纱帘后,竟是一汪冒着热气的碧水。可惜木含清身上的伤太多,不能下池,只好褪去衣衫躺在榻上,由丫环拿细纱浸了热水细细擦拭。擦干净,方上了药。

木含清特地让丫环取来铜镜,看看这木含清究竟何等模样,竟令偌大的王府为之兴师动众。一看之下,连自己亦呆了半晌。不禁心里暗自惊叹,这样一幅艳色天下、倾国倾城的容颜,可就是传说中的祸水?难怪红颜薄命,自己何辜,竟进了这样一副皮囊,看来安稳日子是过到头了。

收拾好,重新上了软轿,已觉得身体轻松舒服了好多,疼痛似乎也减轻了。在一处厅房处下了轿,丫环扶着走进去,却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坐在正中,剑眉虎目,很有气势。

“这是王爷,这位木姑娘。”跟进来的赵大总管介绍说。

木含清淡淡俯了下身,抬头看着赵旭之:“木含清答应王爷去往帝京,也请王爷不要再为难木家寨,为难我阿爹。”

“逼迫木姑娘之事,本王也实在是迫不得已,既然姑娘愿助老夫一臂,老夫又怎能再为难令尊和木家寨?本王保证,保令尊和寨子万全!”

木含清仍是定定的盯着赵旭之的眼睛,直到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诚意,才退后一步俯身下跪:“女儿拜见父王。”

赵旭之站起来伸手虚扶:“木兰快快起来。”

还真是会见风使舵,这片刻我就成了你女儿木兰了。木含清心里腹诽。

“把大小姐安置在风雨园,小心侍候!命人快些请大夫给木年兄和小姐疗伤,安排织造坊定制衣衫和首饰,快!”做了赵家木兰,身价立时不同,连木含清的马贼阿爹都成了王爷的年兄呢,只是不知这年兄称呼保鲜期多久呢?

最好的大夫每日殷勤侍候,最好的药材和补品流水似的送进来,住到风雨园的第五日起,木含清身上的伤开始结痂脱落。王府安排的教习宫廷礼仪、琴棋书画、歌舞诗赋等的各位师傅也开始轮流出入风雨园。

报经王爷允许,木含清在一个早晨把木樨送出了王府。

一路上两父女谁都没有说话。临分别,莽莽武夫的木樨却轻轻念出了两句诗:“清儿,记得,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宫廷礼仪繁复而要求严格,古代的琴棋书画歌舞诗赋,现代的木含清都没有接触过,但这具躯壳仿佛有自己的记忆,按上瑶琴竟能断断续续弹出听了一遍的曲子,拿起笔居然也能写出一笔陌生的簪花小楷,难学的宫廷礼仪只须看一遍便能非常到位的做出来,令所有的师傅目瞪口呆。不知面前这艳色无双的女子究竟是聪明绝顶还是根本以前就学过?

木含清自己也莫名其妙。按道理说,马贼家的小姐应该不会学习这些东东,就算学过琴棋书画,那宫廷礼仪呢?又怎会有机会接触这些?还真是奇怪呢。

但不管怎样,木含清神速的接受程度令北安王放下心来。

一个月结束时,木含清已脱胎换骨般变成了一个礼仪娴熟端庄高贵的古代绝色佳人,也从此踏上了无法预测的艳色天下之旅。

在王府后堂正厅,木含清第一次见到了北安王正妃莫氏,她名义上的娘亲,北安王侧妃罗氏和她名义上的妹妹,货真价实的赵家大小姐赵木兰,现在她被称作赵文兰;还有名义上的两个哥哥,武将装扮的赵信,白面书生似的赵义。

赵文兰的面相和木含清真的有些相似,但她确实病弱非常,坐的稍久,就喘不上气来。苍白的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妹妹身子不中用,委屈姐姐了。”

起码没有骗我,木含清的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

万事具备,很快,上京的日子到了。

第二章 古怪丫头沉鱼

在王府门前广场,木含清再次拜别北安王和王妃,由随行丫鬟青柳碧荷扶上了那辆厚重华丽的巨大马车。护送的五百安北军骁骑尉在广场外路边跟随他们的头领安北军副将穆秀肃立等候。

绣着“奉旨”、“安北”等字样的各色旗帜随风扬起,队伍终于踏上了去往帝京的远行。

北疆到帝京上河城快马要七日,但因为不仅要照顾小姐的马车,还要顾及拉着王府进奉皇宫礼品的车队,所以速度便慢了下来,最快都要半月左右了。长长的路途,日日坐在车上,任车厢如何宽大车内怎样奢华青柳碧荷的照顾服侍百般细心体贴,都不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

听着马蹄声声时睡时醒成了木含清唯一能做的。纵这般浑浑噩噩还觉熬过时日不易。

这日,离开夜宿的小城赶路时,穆秀来请示说如果能赶赶路今夜便可宿在离北疆最近的大城浮珠,木含清回他:“请将军安排即可。”话毕又想睡去。

青柳碧荷见她白天昏睡,晚上却辗转难眠,便轻声细语说笑,给她戴好面纱,打起了车帘。艳丽无双美貌倾城的木含清第一次面对护送骁骑尉时,他们的反应令青柳碧荷偷笑到肚痛。一地的下巴,呆傻的眼神,穆将军的口令居然没人理会。此后木含清怕这张妖孽脸惹是生非便要她们找出了面纱。

尚是北疆的早春,野外一片萧索,只有偶尔一点新绿使一望平畴出现一些生机。穆秀的高大战马就在车的左前侧,看着这个白袍青色披风的年轻将领,木含清觉得很亲切。

正胡思乱想,却见对面路上从前方跑来一头小毛驴,毛驴上侧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和穆秀的马头交汇时,毛驴毫无前兆的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撞在了马身上。小姑娘跌到地上,毛驴却撒开四蹄向一片树林跑了。

事发突然,穆秀也吃了一惊,赶紧拉住马跳下来。

坐在地上的小姑娘不知是跌痛了身子,还是着急驴子跑掉,已是嚎啕哭着骂起来:“笨小花,你看不见人高马大么,喜欢也不能硬撞啊;闯祸了你倒跑的快,拿了我的钱袋你找死啊……”

穆秀听的额上直挂黑线,瞧着小姑娘眉清目秀的,敢情有些傻?

“姑娘,你没事吧?”听着那有声有色的叫骂,奉命下车的青柳觉得小姑娘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没事?你从驴上摔下来看看!”尚挂着一滴泪的小丫头毫不客气,转头又骂:“破马,我家小花不就是看上你么,不愿意也不用把她撞飞啊。”看着一旁无语的穆秀,小丫头理直气壮:“喂,大个子,你家破马撞走了我的小花,你要负责!”

我撞她?大黑马鄙视的看看明显颠倒黑白的小丫头,喷个鼻息,不屑的转过头去。

穆青实在不知说什么,只好回头喊了四个兵士去追驴,并问道:“那姑娘想怎样?”

“怎样?你们要负责带我走!你们不是有车吗?嘿嘿嘿……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可你刚才是从和我们相反的路来的啊,我们去哪你去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已停止行进的骁骑尉也奇怪的纷纷转头看着小丫头。

被诸多奇怪的审视目光看着,小丫头有点坐不住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左瞧右瞧,嗫嚅道:“呃,都怪我老爹啦,一定要我嫁给后山的二牛,喏,像他那么大,”她指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兵士,认真的说,恍然这兵士就是想吃嫩草的那头二牛,兵士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赫然转过头去。小丫头才接着说:“长的又黑,喏,就像他,”一指另一个面色黝黑的年轻兵士,看大家的眼光转过去,接着又说:“眼睛又小,喏,”这次一“喏”所有骁骑尉的头都侧了过去,小丫头的手指转了一圈见没有任何目标,伸伸舌头放下去,“嘴巴又大……”兵士们已自觉的不再看她,她得意的笑了两声结束话题:“所以我就和小花跑出来啦。”

小丫头半疯半傻、半精明半调皮的样子,穆秀有些头疼。看看一旁挂着一脸好笑的青柳,好言好语想说服小丫头。谁知,好说歹说她怎么都不愿离去,竟是赖定了要他们负责。

上一篇:狂恋法老王 下一篇:只要宝宝不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