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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色天下(55)

这是月光落地的声音,这是清风拂过草原的声音,这是天上人间的荡气回肠……

曲终歌尽,余韵袅袅,篝火旁出现了木含清轻衣胜雪的身影,秋瞳若水,婉转妩媚,映着跳跃的火光,明光澄透风华从容,明净艳丽的容颜透着沉静如碧湖般的澄澈,让所有的人呼吸一滞。

三国的表演结束,接下来,是自由的对歌时段,男男女女围着场中的篝火火堆,跳起了节奏明快、热情奔放的安代舞。

都蓝帝领着诸大臣边喝着飘香的马奶酒、不肥不腻肉嫩清爽的扒驼掌、肥美的烤全羊,边在旁边欣赏。

擅歌的青年男女为表达爱意而唱起悠扬动听的牧歌,如果对方回应,那便是有意,然后两个人可以相携走到一旁的草原上,或谈情说爱,或接着唱歌跳舞。

一个嘹亮的男声唱起来:“虽然有辽阔的草原,不知道何处有泥滩?虽然有美丽的姑娘,不知道她的心愿……”歌声感情真挚,悠悠动人。

耶律琬云含笑低声对木含清道:“姐姐可听到了?这是二王兄。”

木含清一愣,继而浅笑,想不到耶律楚飞竟有这么优美的歌喉,正待细细欣赏,沉鱼用手肘碰了碰她:“姐姐,雁南王是对着这边唱的。”

木含清微微转头,看见审密云凤正一脸复杂的神情看着自己,心里一沉,忙正襟端坐,假作不知。

耶律楚飞的歌声刚停,又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来,唱出的歌词更加的热情露骨:“孔雀虽美也比不上你的美丽,大海无边也比不上你的情义,不管今生有没有缘分,啊,美丽的姑娘,我也要和你结为夫妻……”

沉鱼俯身,在木含清耳边轻声道:“是镇北王。”

木含清一阵愕然,对热情的草原牧歌平生第一次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另类感觉。

正想着,一阵悠扬的箫声传来,隐约竟是《佳木》:“南国生佳木,北地有相思,佳木风可摧,相思无断绝……”

沉鱼看了半天,笑着说:“铁木太子呢。”

木含清微微抬眼,却见夜慕枫正陪着铁木清华站在那边,瞬间无语。

箫声尽,横笛声起,一曲《凤凰台》婉转悠扬:“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宛如重复横笛的曲子,远处有清脆的女声用复调在幽幽唱着牧歌:“大雁啊!大雁!那有着清澈江河围绕的南方,是多么温暖和美丽,你为什么不在那里长久停留?非要千里迢迢地飞来草原?”

木含清黛眉淡淡一拢,眸底微波潋滟,看着她的神情,沉鱼没有再讲话,知道她已明白是谁在吹响横笛。

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月色下,光影里,青年男女双双对对的身影,御前举杯痛饮的重臣良将,再看看身边或者笑容灿烂而柔情,或者含羞带怯望着心中倾慕男子的一群望族美女,木含清无声的叹了口气,低低向旁边的耶律琓仪说了几句,便拉着沉鱼的手,带着晴雪和那几十个彪形大汉尾巴离开了篝火旁,径直向自己的帐篷走去。

看着那恍如月里嫦娥般的身影,端静皇后微蹙蛾眉,今夜三国有权有势的新生一代、无数名门闺秀倾慕艳羡的良人齐集一处,无数的心思,数不清的算盘在无数人心中拨动,唯独这备受瞩目、艳色无双的佳人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反而颇为烦恼,究竟是怎么回事?

渐渐远离了喧嚣,木含清站住身形,抬头仰望,天上一轮明月高悬,夜的草原是那么宁静而安详,夜风送来花草的清香,黑暗中的一切因了月色的沐浴,弥散着神秘的魅力,让木含清隐约有些恍惚,草原何人初见月?夜月何年初照人?洪荒之感油然而生。

自己一介莫名穿越来的孤魂,孤身一人,何以为家?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在这陌生的时空里,何时才能如愿拥有一份平淡温馨的日子?难道这亡国公主身子,注定要不得安宁?

冥想中,一阵古朴醇厚、柔润缠绵的乐声在不远处幽幽响起来。

木含清静静倾听,这是带着神秘泥土芳香的埙的吟唱,任何乐器都无法替代的夺人音色,天籁般纯净、浑厚,低沉沧桑、仿佛远离了尘嚣,不知今夕何夕,浩瀚天地中只有自己,大地、草原浑然一体,风过处,是亘古的思念,天地悠悠,情怀悠悠,听得木含清心旌摇曳,清眸里升起了朦胧的水雾。

不由自主的转身看去,一抹月白长身玉立,温文儒雅,蓦地撞进了她的眼中。

乐声停了,静立许久,木含清才转身回了帐篷。

韩钰慢慢回头,仰望长空,繁星点点,玉盘明媚,宛如那远去的白衣胜雪……

半晌,才回神举步。

一个人影闪出来,俯身行礼,悄悄对他低语了几句。

韩钰微蹙修眉,低声吩咐:“继续监视,想办法让靖王的线人知道这消息,记得,不要打草惊蛇;派多几个人,时刻守候,务必护她平安!”

人影应了,转身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第七十二章 本王不会放手

次日是打布鲁和刁羊比赛,三国各自组成队伍,你追我赶、你抢我夺,锣鼓喧天、狂歌畅饮,倒也十分热闹。木含清不想带着那条彪形大汉尾巴四处引人注目,遂以疲倦为由在帐篷里舒舒服服、安安静静呆了一天,晚上的篝火晚会也只是露了露面而已。

最后一天,是赛马盛会的高潮戏,姑娘追。

这是漠北草原上传统悠久的仪式。每当繁花争妍的季节,双双对对看对了眼的姑娘和男子,便乘着追风赶日的骏马,向指定的地点,并辔慢步。

行程中,男子随时可以拦住姑娘的马头,在草原上大兜圈子,同时,用心施展自己高明精湛的骑术,向所爱的姑娘逗趣、求爱,姑娘却不生气,只能寻找机会,机智地摆脱困境,驰向终点。

从终点往回折返时,为了报复男子的调笑,姑娘会举鞭追赶,一旦追上,就要用皮鞭抽打,男子不能还手,只得抱住鞍桥摧马迅跑,千方百计使姑娘少打或打不到自己。如果姑娘对男子确实产生了爱意,就会舍不得真打,只是高高举起马鞭,在男子的头上身上,虚晃、轻落,一直追到原地。这种马上戏谑性的追逐,被称为“姑娘追”。

这次,参加盛会的都是官宦、阀门和部落首领的子弟,有些早就有心联姻,刚好借了今日的名头,有的来了后女儿、儿子看上了倾心的人,也想早成眷属的,所以早早的草原上已经人声沸腾,马声嘶鸣了。

只有木含清依然坐在帐篷内捧着那本剑谱看得心无旁骛。

这姑娘追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一则,昨天晚上又是歌又是箫又是笛的,弄得自己心烦,如果去了,还不知会有什么麻烦呢;二来,自己的身份,眼下在所有人眼里看来,婚事肯定容不得自己做主,就算有了心上人,能让你自由恋爱结婚?

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根本没有这样的心思,难道真的要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待一辈子?难道真的就回不去了?就算是,这些非富即贵、居于权利中心的男子也不是自己心目中的良人,也给不了自己种菊东篱、自由策马飞翔的生活。

既然如此,何必去凑这个热闹?而且,恐怕这张妖孽似的脸一出现,会令所有的姑娘不开心,竞争的平台根本不一样高嘛。自己可不想去破坏人家的好事。

再说,细细研读,这本剑谱还真是精妙,自己没有什么内力,可毕竟受过专门训练,反应能力、应变能力等还是有的,就算是花架子,也应该有点威力才是。

正用心记着,帐篷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和晴雪的声音:“王爷,请容奴婢通报公主。”

接着是靖王冷清、毫不带感情的声音:“不必,都出去,本王和公主乃是故人。”说着帐篷的帘幕掀起,一身青色明绡骑装、益发显得身躯颀长挺拔的靖王,悠然立在隔扇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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