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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色天下(66)

看她凝重的神色,澹台思进和木樨互视一眼,点了点头。

澹台焱迟疑的问了一句:“那,那三国的军营我们要不要通知?”

木含清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人,从私心里来说,这是摆脱三国的最好机会。趁他们被瘟疫弄得措不及防时候,作壁上观,不用问,最后的结局必然是三国不得不撤兵,因为待下去军营会死者累累,人心惶惶,完全失去战斗力。

但是,木含清叹了口气,自己做不到。因为她心里明白,三国撤兵,必会将瘟疫四处散播,到时遭难的就不仅仅是漠西草原,而是整个的大陆。瘟疫流行,死者枕藉于路的情景让木含清连想都不敢去想。

所以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非常时候,无法计较太多,含清认为还是共度时艰的好,请寨主思量定夺。”

澹台思进看完木含清写的防治概要,皱起眉头半晌无语,这瘟疫出乎他的想象,他没想到这瘟疫竟是如此之烈,防治概要列出的隔离、深埋等措施,让他心里第一次对瘟疫产生了恐惧。看了木含清一眼,澹台思进把手中的纸递给木樨,然后问道:“小姐概要中所讲,是真的?”

木含清郑重的点了点头:“此疫又名鼠疫,是草原上的鼠类传播的疾病,发病迅速,极为难治,而且可以传染羊群,由羊群再传给人;如果治疗不及时,死者相籍,十室九空。”

“哎——”澹台思进叹了口气,对大家说道:“既是如此,也顾不得许多了,请大家按照小姐吩咐,尽快看完概要,分头行事;行事过程中,要注意对木家寨的保密,此处万万不能泄露!”

众人答应一声,吩咐将防治概要抄写了多份,然后分工,有的负责去通知牧民,有的负责去购买和采摘药材……一时间,木家寨的气氛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程大夫留在寨子里做预防工作,澹台焱领了一批人准备出山。

木含清扬眉拦住了他:“我也去。”

澹台焱笑着看了看她,宠溺的道:“太过危险,清儿不能去。”

木含清横他一眼,皱眉道:“为什么?”

澹台焱点点了她俏丽的鼻子:“还用说吗?疫病防不胜防,一不留神便是麻烦,清儿怎么能去?”

木含清边躲避他的手指,边据理力争:“正因为疫症厉害,所以我才要去啊,你别忘了,那防治概要还是我写的呢,再说出去了,说不定可以发现新的草药呢。”

“草药我已经安排人去采购,一到便马上分发给牧民。”澹台焱看她撅嘴不愿,忙笑着说。

“三国军营呢?送不送去?”木含清侧头问他,不等他回答自己先想到什么似的笑出来:“我们要不要做笔赚钱的好买卖?”三国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澹台焱稍稍思索登时领悟,笑着说:“清儿倒是变成一个小奸商,知道怎样赚钱了。好,等我和寨主他们汇报,就让我们发笔财!”

说着转身走进议事厅,过了一会儿,等他笑眯眯的从里面出来,木含清已经换了一身男装,在门口等候了。

“一定要去?”澹台焱叹了口气,这佳人从小脾气就倔,决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头。

哎,上次去上河城的事,自己想起来就窝火,这丫头居然置自身安危于不顾,让自己这大男人躲在她身后!要不是老爹压着,自己早就跑到上河城去了。还好木老爹让沉鱼一直跟着她,消息总是能及时听到,也多亏她机智聪慧,终于回来,要不自己哪能心安?

“那好,去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澹台焱转转眼珠笑了笑。

这次回来,佳人好象有些变了,有些沉静,有些寡言,也不知道是失忆还是长大了的缘故。特别是对着自己,没有了过往的亲昵,变得生疏和羞涩了。想起这些年的心思,真是烦为伤心。

木含清大眼睛扑闪扑闪,看着他貌似有阴谋的笑脸,警惕的问道:“什么条件?”

“若是我保你去了,清儿从现在起还要叫我焱哥哥。”澹台焱好笑的看着她。

木含清嘴角抽搐,这,这算什么条件?斜斜睨了澹台焱一眼,微微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一丝讨好的低声问道:“可不可以换一个条件?”

“不行,唯一的条件!清儿知道,要带你出去,必须要过我父亲和你阿爹两道关,恐怕还要以性命担保呢。如果你出点什么事,两位老人家不乱棍打死我,至少也得扒一层皮。带你出去,风险太大,其他的条件免谈。”澹台焱眸光闪烁,认真里晃动着一丝狡黠,一丝得意。

这,这家伙还跩上了?木含清满脸黑线,奇奇怪怪的居然要叫焱哥哥?自己还真的叫不出口呢。

看着她有些为难、有些尴尬、有些羞涩的神态,澹台焱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清儿,快叫回焱哥哥来吧,哥哥等着呢。

木含清横了他一眼,哼,得意啥?不就是一声焱哥哥吗?我,我豁出去了。咽咽口水,樱唇轻启,低低声叫道:“焱……哥哥……”越来越小声,几至消音。

澹台焱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的说:“清儿,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呢?”

你!木含清顾不得羞涩,狠狠瞪了他一眼,居然装听不到!……好象自己听的也不清楚哦。

澹台焱帅帅的甩开了手中的折扇,优哉游哉的看着木含清:“清儿,既然你不愿意,我可要走了,救灾之事急着呢。”

木含清无奈,只好翻了个白眼,略略放大了声音:“焱……哥哥……”还是断开才能叫得出口。

澹台焱斜睨了她一眼,叫一声焱哥哥就这么难?还非得断成两截。

只是听着,就是不动,也不开口说话,就那样眉眼弯弯,笑看着木含清。

木含清被他看的羞窘发急,不由转了身子,双手捂了自己的脸,恨恨的叫道“焱哥哥!”

三个字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毫无不纤柔妩媚,完全谈不上动听,澹台焱却听得心花怒放,眉眼笑得春花失色:“好清儿,走吧。”

啊?不用和老人家请示?木含清眨眨眼看着澹台焱。

澹台焱又是低低一笑:“刚才已经说过了。”

明明说过了还要加上什么条件,这个可恶的家伙!木含清慢条斯理的飞出一把眼刀,居然敢赚我便宜?!

“清儿,焱哥哥可是冤枉啊,是你忘了我,焱哥哥只不过取回丢失的东西而已。”澹台焱仿佛听到她心底的腹诽,语带讨好的低声说。

算你有理。木含清轻轻“哼”了一声,前面已到瀑布,众人集合上船出山。

一行人走走停停,一路下来,但见十数日前生机勃勃的碧绿草原,已经近乎面目全非,沿途经常看见穿了黑白色丧服的牧民,草原上多出来不少插了树枝栓以白布做幡樟的新坟,人烟集中些的地方甚至几乎座座毡帐悬挂白幡,家家有丧。

人们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喜乐,原本生机一片的美丽草原遍地哀伤。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人心惶惶,个个自危,愁云惨淡。

木含清心情沉重,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天翻地覆的震动中压着一块大石,恨不得立刻能将这瘟疫驱逐干净,还草原蓝天白云,牧歌悠悠。

进到一个似是无人的毡帐,原来却是一家三口皆已亡于瘟疫,无一人幸免。安排了大家抬出白布覆盖着的担架,木含清在一旁看着众人挖坑。

见她自顾出神,澹台焱担心她累了,或是不惯,走过来低声问道:“清儿,身体吃得消吗?”

木含清抬头,静静还他一笑:“没事,我还好。只是漠西草原这么大,单凭我们这些人之力,恐怕无济于事,我在想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澹台焱点点头:“嗯,平日里没有人管是好事,但事情有利必有弊,瘟疫来侵,无人出头,不能群防群治大家联手,徒唤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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