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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色天下(69)

木含清若有所觉,微微侧开了面容,自己的确不是他的清儿,可这样的故事,如何能在人前讲出?无奈也只有沉默了。

“这边的事已了,清儿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澹台焱眉目不动,打破沉默询问。看得出,靖王对清儿不止有意,但他认为清儿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公主要回哪里去?”一声清冷的低问,营帐被挑起,一身青色锦衣的靖王进了来,刚好听到澹台焱的话。

二人起身施礼,木含清羽睫轻扬,迎着他清冷明慧的注视,带出波光流转,淡淡说道:“我的身份想来王爷已经清清楚楚,难道王爷认为我不该回去?”

“公主的身份太过复杂,本王一时也有些难辨。”靖王狡黠的看了木含清一眼,就这么想与本王撇清关系?由得你吗,丫头?

想不到堂堂靖王也会说出这样耍赖的话,木含清有些无语,一急便道:“我只是一介马贼之女,王爷何必说的这么复杂。”

“本王来此,不是为了探讨公主的身份,今日有故人来访,公主可想见?”靖王幽深如潭的眼眸微敛,薄唇轻抿,意味深长的瞥了木含清一眼,淡淡说道。

故人?是谁?木含清询问的看了靖王一眼。

“平城驸马、雁南王和祖家大公子。”靖王有点没好气的说。

这丫头还真是招惹蜂蝶的根源,前几日凤昭明和耶律楚飞就具帖要来拜访,一个说听说妹妹在自己处,一个说据闻永乐公主入了安澜营盘。真是的,这凤昭明就这么想做自己的大舅子?雁南王妃就比得过安澜的靖王妃?

再说这祖朗辰也是,和自己私下见个面也就罢了,居然口口声声要见这丫头,难不成这家伙也动了心思?

还有天天跟在佳人身后的那只赖皮苍蝇,看着就令人不爽,听佳人软语呢喃叫他焱哥哥,自己就想发飙。

听到是这三个人,木含清长眉淡淡一拢,眸底生波,这些人又想干什么?不见肯定是不可能,怎么也得打发了去吧。

想了想,对澹台焱轻轻一笑:“焱哥哥,你陪我去。”清柔的眉眼,微澜淡漾,柔媚似水。声音轻俏欢快,竟略略带了撒娇的意味。

澹台焱呼吸一滞,回过神来深深呼吸,压下不期加快的心跳,笑着应道:“好。”抬眼在那双眸底后看到一丝轻巧灵光闪过,微带着别有深意的促狭。

靖王面无表情,寒眸清扬,眼中泠光微闪,那双眼睛,如同雪山上深冷的冰湖,几分清寒,几分幽冷。

三人转身向外走去。

出毡帐时,澹台焱急行两步帮木含清打起帘幕,冷不防靖王的手也探了过来,二人目光交汇,手下未停,眨眼间已于无形中过了三招。

“江湖盛名的铁扇公子,果然名不虚传。”靖王负手而立淡淡笑道。

“王爷承让。”澹台焱手执折扇抱拳为礼。

木含清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却没有开口多问。

这些人,想发疯就疯好了,只要不要殃及池鱼。

只是想不到,这焱哥哥还是江湖好手,看来每个人背后都有故事呢。

中军大帐外,三个男子翘首而立,看到木含清,顿时皆薄唇上扬,脸上露出划一的笑容。

正透迤行来的佳人,轻衣胜雪意态从容,一身男子的素白长衫,纶巾简单的挽了长发,一双秋水清瞳深若点漆、灿如明星,顾盼间别有一种风流俊俏、潇洒明媚。

“妹妹,”夜慕枫疾步走过来。

难怪太子殿下念念不忘,居然很是支持自己带兵出来寻人的举动,这样的女子谁又能轻易放得下呢?

木含清淡笑着和他打过招呼,转向近处的祖朗辰。

自安澜一别,这是祖朗辰第一次见到她,传闻的故事倒听了几箩筐。

“公主殿下,别来无恙?”祖朗辰抱拳施礼笑问。

“在下木家寨木含清,并不是公子所说的什么公主。”木含清扬眉淡笑。

祖朗辰一愣,但旋即笑着点点头,和澹台焱打招呼:“在下祖朗辰,这位公子是……”

“焱哥哥,你来,”木含清伸手拉过澹台焱:“这位是祖家大公子。”

澹台焱被木含清主动的亲密举动,弄得有些糊涂,但也欣喜异常,听闻便笑着微微俯身:“在下木家寨澹台焱。”

看着两人拉住的手,耶律楚飞皱起眉头,蓝眸幽深如海,这可是佳人的心上人?如果不是,羞涩的她怎会这样主动、甚至人前不避嫌疑?她可真懂得怎样打击自己。

对着耶律楚飞,木含清有些微的尴尬,这男子对自己也算得情深意重,今天抓住澹台焱,只是为了演戏给靖王看,妄图逼着这心高气傲的冷面王爷放手让自己归去。但是,也不得不伤这雁南王爷的心了。

不知道是受了打击还是震惊的说不出话,耶律楚飞只是笑着点头和木含清打过招呼,靖王招呼一行人走进大帐。

“无双公主神秘失踪,今日平安归来可喜可贺,本王特备水酒,请诸位痛饮。”看着木含清和澹台焱相邻而坐,时不时相视一眼的情态,靖王剑眉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拢,似笑非笑的说道。

木含清黛眉微蹙,眉间情悄笼上了淡淡的忧郁,这靖王话中有话,死活要说自己是无双公主,其心可知,看来这宴定是鸿门,要怎样收场才好?明净的剪水双瞳中不由浮起越来越浓的郁闷和担心。

靖王面上平静无波,但佳人的神色却已尽入眸中,他的唇角不由淡淡画出了一个可疑的上扬弧度。

自己这段日子的细心观察,她和澹台焱并没有什么郎情妾意的甜蜜感觉,但今日却在人前再三做出亲密举止,佳人的心思自己怎么能够猜不出呢?丫头,千万不要引火烧身。

看着那双明眸中时隐时现的忧郁和惆怅,靖王的星眸深处暗暗搅起细微的漩涡。不管在什么状况下,不管是安澜金碧辉煌的内宫,还是漠北大气磅礴的皇城,帝王驾前,盛名之下,这佳人清眸眼底最先浮现的,似乎永远都是这样一种情绪。

唯独在这草原,在瘟疫横行的生死面前,那清水般的眸光后没有了这些淡淡的隐忍,有的只是或欣喜或哀伤,或倔强或无奈,清晰鲜明。

这艳色无双的娇俏佳人,竟完全颠覆了自己关于女人的看法和既定的思维。

天下至尊的爱重面前,她淡然处之;公主王妃的名衔面前,她淡然处之;泼天的权势财富面前,她淡然处之;万众的注目爱慕面前,她淡然处之……

却为这不属于自己的千里草原奔波劳碌,无怨无悔;为蝼蚁百姓生死伤痛,而悲伤落泪;那只因为瘟疫而失去母亲的羊羔,她每天亲自喂养;那个因为患病,生活都无法自理的老人,她亲手服侍,直到老人闭上双眼;……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越看越象一个解不开的谜,但却越来越一丝丝拨动着他深浅浮沉的目光,勾出了那些沉压在心底深处、连自己也以为已经消逝了的柔情缱绻。

我再也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怎么也无法放开手了,丫头,不管你愿不愿意,今生今世我认定了你!

靖王双目闪闪,看了看木含清低垂的花颜,举杯道:“漠西草原一场瘟疫,幸亏无双公主救的及时,本王替草原苍生敬公主一杯!”

木含清淡淡一笑:“王爷过奖。瘟疫之事若凭含清一己之力,断不可为;还是两位王爷领军救灾,居功至伟。”

靖王看了耶律楚飞一眼,淡淡笑说:“公主如此夸奖,雁南王爷,你看我们是不是一起饮了此杯?公主,王爷,驸马,澹台公子,请!”

名点了一圈,众人谁也不好驳了主人家的面子,各自招呼着一饮而尽。

木含清无奈,只好端起玉杯沾了沾唇。

靖王的眼睛却象只看着她一般,见她沾唇而已,眼底微澜淡淡而笑:“公主,勿要驳了大家的面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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