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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色天下(71)

靖王唇上扬,看着大眼睛含着狡黠的越影,再看看马上那个明眸含笑的女子,拍拍墨龙的脖子淡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么小气,愿赌就要服输。”

直把木含清也听得偷偷一乐。

“这宝马名不虚传。竟轻松胜过我的墨龙,不简单。”靖王跳下马,拍了拍越影从硕大的头颅。

越影闪避,歪起脑袋,用狡黠警惕很有趣的眼神看着他。

靖王不由微微含笑,正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这家伙对自己也这样不放心呢。

这一通驰马,让木含清紧张的情绪松弛了下来,她看着流淌的河水,轻轻问道:“此次草原瘟疫,多亏了王爷当机立断,群防群治,含清感佩。只是不知王爷留下含清,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靖王抬起头,月色下一双清隽的黑眸神彩熠熠如恒河波光:“无双真的不知?”

木含清迎上他的眼眸,星光下澄澈中带着坚韧的,轻声说道:“王爷之心,含清也算明白。但王爷可听过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与谋,王爷心高志远,含清却没有这种青云之志,请王爷不要再勉强含清。”

靖王没有答话,向着河边负手前行了几步,风吹起他的衣袂摇摆不定飘摇激荡。

木含清静静的看着他,那双黑眸闪过一些桀骜不驯,闪过一些孤独落寞,河山万里,苍茫大地,只有这个女子是不放在眼中的吧。

“清儿……”背对着木含清的靖王一开口,让木含清一愣,清儿?

靖王一条眼眉上挑,霸道的斜斜睨过来,怎么?只有那个什么破“焱哥哥”叫得?靖哥哥叫不得么?

站在河边,衣袂飘飞,靖王的声音依然清清淡淡:“清儿,这一生你想要什么?”

木含清凝眸看着苍茫夜色,半晌无语,这一世,对于自己来说,是一场莫名其妙的人生,她没有多少牵挂,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珍惜,一缕飘渺的灵魂,想要什么?

听不到她的回答靖王接着说道:“关怀民生,怜惜百姓,清儿既有慈悲心怀,也有此才华,却为何总是要把自己深深藏起?”回头看着她,淡淡浅笑中清波涌动。

“人之一生,光阴苦短,或蹉跎岁月,或壮志成城,或碌碌无为,或叱咤天下,既然来了,大幕开启,便要尽力演出才是。清儿,自古高处不胜寒,你真的不愿陪在我身边?”目所及处,万里山河如画图,苍茫大地只有英雄主沉浮,靖王傲然昂首。

“清儿,我原以为漫漫红尘,都是那些浑浊丑陋,蓦然回眸,才发现无声无言的你,原来沙漠里也有夺目的奇葩。漫漫长路,就让我携了你的手,终此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可好?”靖王轻轻扬起唇角,笑容越来越深,淡淡中含着急切:“清儿?”

星光下,这一切仿佛梦幻,木含清觉得自己是不是喝得有点头脑不清晰了,这还是那个冷面如霜的王爷?这还是那双冷峻的眼眸?

她迷蒙中微带恍惚的神情令靖王呼吸一滞,多日不曾细看,那如画的眉目越发的艳色无匹,恍如夜色中盛放的花朵,朦胧而娇媚,带着惹人遐思的光晕,让他流连不舍。

蓦然,素来自制力惊人的靖王情不自禁的伸出双臂,径直把佳人拥进了怀中。

木含清一怔,一声低低惊呼尚未出口,已被靖王俯下的薄唇堵在了口中。

一双手拥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感觉着身前软玉温香的美妙触感,嘴唇准确地压到那一抹柔软清香的樱唇。

薄唇温热缱绻,带着霸道和爱恋,他一分一分细细描摹吮吸,吞掉了木含清的惊呼和挣扎,骨感而微凉的手掌紧紧把佳人搂在怀中,手下的柔腻令他心中一荡,呼吸登对越发的急促。

习惯成自然,他以为将真实情绪掩于一张如霜冷面之后,自己已经习惯到接近本能,人说靖王风流而无情,连他自己也觉得将会永远这般冷淡性情,心无挂碍,波澜不惊。

然而,这个女子却令他身不由己。

爱了,恋了,沉沦了。

木含清脑中一片空白,朗月之下,想不到冷清的靖王居然做出这样的举止,一惊之下睁大眼睛,倒抽了一口气,浑身颤抖着,一抹红云迎面扑来,全身俱热。

“清儿,不要再拒绝我,……”靖王低低声在她耳边呢喃,木含清颤抖着,奋力一挣,脱出了他的怀抱,反手就是一掌。

靖王愣住:“你!……”一把拉住了木含清的一只手。

“王爷,你怎能几次三番这样……轻薄于我?!”木含清急促的喘着气,一张脸晕红如火。

靖王的眼眸暗了暗,手渐握成拳,眸色幽深复杂,心中一切惊涛翻涌尽压于沉默之下。

左手被他攥得生疼,木含清却不避不闪,一双眸子似被薄雾笼罩的星辰,毫不示弱、倔强地逼视着他。

靖王微微叹了口气,放开了她的柔荑,眼底微微波动,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

刚才太过震惊和慌乱,没有什么其他感觉。安静下来,鼻端依稀传来干净的男子气息,似风清冽,木含清又微微红了脸,不由狠狠瞪了靖王一眼。

怀里软玉温香的感觉太过醉人,樱唇柔软带着酒香的触觉恍惚还在,脸上那一掌的麻热感也变得不太清晰了,看着她的神情,靖王有些歉然、有些狡黠的抬起头:“就当为灾民谢谢我也不行?清儿不是说此次救灾我‘居功至伟’吗?”

谢你就轻薄我啊,老大你什么逻辑?木含清闻言恨恨飞了把眼刀过去。

靖王唇角轻扬,不慌不忙坐到河岸边,悠游从容的取出一支玉笛,看了看木含清道:“这次清儿不许走,一定要听我吹完这支曲子。”霸道的样子真是有点儿恨人。

木含清没有出声,身子绵软的感觉尚在,她慢慢坐在草地上。

笛声悠悠吹响,清雅淡然,反复来去,竟让木含清感觉十分熟悉。凝神细听片刻,居然是自己在流觞花会弹过的那曲《渔樵问答》!

笑谈古今、等闲荣辱,超脱于世俗之外的琴曲,被靖王悠悠用笛声吹奏出来,显得有了一些不同,少了超然旷达,却多出来坚定积极,想不到这冷面王爷居然还是精通音律的好手。

一曲吹罢,余音被风轻轻吹散,木含清沉醉其中,无语凝眸。

“清儿,”靖王没有回头,淡淡的声音飘过来:“上林苑清儿怎样被人掳去?被何人所掳?是怎样脱险的?”

木含清眨了眨眼睛,想不到靖王的思维这般跳跃,会突然问出这个话题。

想了想,方回答道:“那些人抓了鱼儿,我不得不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听那人说,似乎和北安王关系匪浅。”

“北安王?”靖王低低反问了一句。

木含清刚到漠北时那几次遇险,的确是北安王知晓她逃出上河城,唯恐欺君之事被掀出来,意欲杀人灭口不假,但自己从上林苑去了北安王府威逼利诱和他谈过,答应他只要平安找到公主,无论实情怎样,无论这公主是谁,自己都认他这个泰山之后,应该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毕竟,这单协议于他有利而无任何害处。

自己尚在漠北,他又派人掳人?不大有这个可能。那会是谁呢?为什么要打着北安王的旗号?

看了看木含清,靖王悠然回眸,细细问了当日的具体情形,听到山底地宫时,又一次皱起了眉头。此人似乎有意挑拨漠北和安澜的关系,现在天下大势初定,有谁会存着这样的心思?看着木含清好奇眨动的眼睛,他微微一笑,转了话题。

“这救美的英雄又是哪一位啊?”不是说被人所救吗,那又是谁?

木含清抬眸看了看靖王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前浮现出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暖如春阳的笑脸,还有那夜花树下偷听到的话,不想再给他惹麻烦,遂淡淡的说:“是看守暗河的一个卫兵,被鱼儿说动了心,好心放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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