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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色天下(73)

她的丽颜、明眸倒映在澹台焱的眸底,沉静安详,雅致到极点的美,从那艳色中透出沉着冷静,使他微微一震。这曾经稚嫩的女子目光中沉淀着的淡淡安宁与微笑,展露着聪慧的光华,使他莫名有些失落。

清儿似乎已经不是曾经的清儿了。

“那清儿想怎么做?”他看着她,时光仿佛悄然倒流,回到记忆中那些久远的场景,心头有千般思绪缓缓流过,无论怎样,这都是自己深爱的女子。

木含清静静垂眸,羽睫投下深影如扇,眉宇间八分傲然,两分无奈:“既然大家都想得到,那我也该挑个自己喜欢的不是?焱哥哥,清儿有个计划,请你和寨主还有我爹商量。”

有几分蛮横和傲气的佳人,别有一种冷艳的风姿,澹台焱眸底深处神情专注脉脉无言,静静听完,点了点头:“好,我尽快回去和老人家商量,不过清儿你呢?你——”你自己在这里能行吗?那个靖王分明不是省油的灯。

木含清淡淡笑了:“焱哥哥放心,靖王虽然霸道,却也是性情高傲的一国亲王,鼠窃狗偷的事应该不屑为之,清儿没事。”说着,却也想到昨夜月下,那霸道而突然的一吻,微微有些红了脸。看来就是高人,挨了自己一掌居然没有暴跳如雷,倒是出人意料。

澹台焱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清儿你确定要这么做?”如果真的有谁通过了考验,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木含清又是一笑:“焱哥哥不必担心,我既出得题目,就一定料得到后果。”我就不信,以我的智慧会考不住你们这些古人?通过考验?哼哼,哪有那么容易?

澹台焱看着她自信的眼神,点了点头:“那就好,我抓紧去安排。”

起身正要出门,却听见门外脚步声响,一个温润含着淡笑的声音传来:“原来真的是你。”

木含清抬眸,门口,一身月白色长衫恍如晴空明波,纤尘不染,飘逸清华明眸含笑的正是韩钰。

澹台焱看他,似惊喜似迟疑的叫道:“韩公子?”

韩钰转头,笑容温婉:“澹台公子,想不到你也在。”

木含清料不到这二人竟也认识,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花颜带笑。

澹台焱看到她的迷惑,忙解释道:“这次救灾,我们所有的草药和粮食都是从韩公子的商行进货的。听说是为了漠西草原的瘟疫,韩公子几乎是半买半送,而且供货的速度极快。”这韩家可是草原上有名的大商,想不到韩家公子也认识清儿。既然此人是此间主人,想来那靖王也不会太过放肆才是。

原来,韩钰也参加了救灾。木含清笑着点头和他打了招呼,韩钰有点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在下也有马场在漠西,救灾是该做的,澹台公子夸得过了。”

三人又聊了些琐事,澹台焱起身告辞:“在下还有些琐事,必须去处理,我家小姐暂住公子处,请多加照顾,在下尽快回来接人。”

韩钰抱拳:“澹台公子放心。”

澹台焱又深深看了木含清一眼,动了动唇却没有说什么,告辞而去。

素白轻纱修长曳地,月华湘水裙,玉钗斜横轻压乌鬓,佳人风华依旧。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时那心花漫天的惊艳,终成丝丝缕缕的蛊惑,再也忘不了,再也抹不掉。

韩钰神情转柔,清澈的眼眸如春日的镜湖,闪闪生波。

木含清微微侧转了头,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有意识转移话题道:“公子可是刚回来?”

“嗯,刚到。”韩钰笑着轻声回答。今早收到管家的飞鸽传书,听说心上佳人被靖王送到了马场,韩钰心悸难安,放下手边的事,快马疾驰赶回来。

前段时间,知道她和靖王为草原瘟疫奔走,能帮上手的就是那些药草和粮食,便也尽力的帮了。却未曾想,她居然受伤,而且靖王会就近把她送到马场。

意想不到的重逢令韩钰喜忧参半。

木含清反倒是因为有了决定而放下了心事,养伤的同时尽情享受山光水色的明媚。

还真是奇怪,两次了,每来到这里,自己的心情便会不由自主的转好,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这世外桃源般的山水,还是因为眼前眉眼温柔的儒雅男子?

木含清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韩钰温暖一笑:“清儿又走神了,就差这一步,又输了不是?”

木含清低头细看,可不是?黛眉一扬,以手支颐,慵然的半靠木桌边,风轻拂落花,飘过她美丽的面颊,她微微有些烦恼的浅笑道:“可不是,怎么又输了呢?下了半个下午,竟一次也赢不了,我不下了。”

娇慵的小女儿神态令韩钰淡淡失笑:“让清儿三步可好?”

“不,让就让五步,这次我一定要赢。”木含清带笑的声音传出来。

树林外,靖王停住了脚步。

树间花轻落,鸟鸣林更幽。时间缓缓停贮,他眼底心中,唯有她俏生生的影子。只是她和韩钰是怎么回事?

韩钰眼中的爱慕是那样的明显,以前自己怎么没有发现?难道上次韩钰到漠北说是为生意,也是与她有关?

而佳人对他的态度也不象寻常只见过几次的陌生人,还有那声“清儿”,叫得那样自然那样温柔,靖王心里有些郁闷,一双黑眸微微眯起,幽深如镜湖。

“王爷您来了,”格桑发现了静立的靖王,忙行礼打招呼。

林中的木含清和韩钰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回眼看过来。韩钰笑着喊了声:“表兄。”

靖王点头,走近了看着棋盘,看了会儿淡淡笑道:“想不到钰表弟下得这样一手好棋,表兄陪你下两盘如何?”

韩钰笑了笑:“表兄谬赞,是清儿有意相让罢了。”

闻言靖王黑眸一黯,清儿?竟连嫌疑也不避讳了?抬眸看了韩钰一眼,韩钰温润明亮的眼神直视着他,没有任何的闪避。一家有女百家求,表兄,你也知道她不是北安王之女,表弟决心已定,纵然要与三国为敌也无意相让。

靖王心里暗沉,却没有出声,两人不再说话,开始下棋。

一个杀伐凌厉,一个柔中带刚,这两人的棋局竟是意外的好看和扣人心弦。木含清不知不觉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靖王落下一子,木含清微微皱眉,这人真是霸道,下棋也这般不留余地,抬头看了靖王一眼,却只见他冷如坚玉的脸,眼眸中精光一闪,尽是雄姿英发的豪气,隐隐有王者风。

韩钰淡淡一笑,剑走偏锋,木含清不禁微微颔首,韩钰心思缜密,柔婉中带着刚性。四目相对,明眸清澈,如春日镜湖,波光潋滟。

下到最后,一个步步紧逼,一个寸步不让,纠结缠绕,气氛越来越沉凝。靖王眸光似寒冰,韩钰淡笑如秋水也没有了温度。

木含清心底一声轻叹,这哪是下棋,分明是较劲。对格桑使个眼色,端过茶盘,笑道:“请王爷和公子暂歇,饮杯茶接着下可好?”

茶盘举到两人面前,水湿手滑,茶盘倾倒,两杯茶全部倒在了棋盘上,靖王和韩钰也手忙脚乱,急忙闪避,气氛为之一缓。

木含清急忙道歉,边让格桑收拾残局,这棋是下不成了。

格桑斟上新茶,三人坐着饮茶,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木含清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垂首思想了一会儿,轻声开口道:“这几日,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多谢王爷和公子照顾,含清明日便告辞了。”

两人看了看她,又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

木含清执壶倒水,却被韩钰接了过去。

靖王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子,眼中浮光幽暗,心湖里泛起些许忧伤与执著,逐渐蔓延到心口,轻凉而涩楚。

木含清眼底清澈而明净,隐约带着他陌生的决断,接着慢慢说道:“王爷的心意,含清明白。但请恕含清蒙昧,对终身之事尚未曾考虑,请王爷给含清些时日,半年之后,如王爷依然有意,明年春暖花开请移步木家寨,含清必给王爷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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