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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色天下(81)

安澜及平城两国皆派使臣致贺。

接着,御封雁南王为雁南文王,西王耶律楚晗为定西王,襄王加授武渊阁大学士,大赦天下。并遴选请大臣、部落首领之女为妃嫔,以充实后宫。

新君登位不及半月,太上皇疾遽,虽经医治尚有一线性命,却也只是等待时日而已。

英雄末路,壮士暮年。昔日英明神武的君主,眼下也只不过一个等待死亡的老人,江山天下、河山锦绣,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越五日,新君登极的喜庆尚存,太上皇驾崩武英殿。

安昌城换下了庆贺新君登极的喜庆色彩,到处一片白色,处处可见白幡飘飘,纸钱飞扬,一片哀声。

安澜、平城两国贺喜新君登位的使臣尚未走,吊唁的使者接路而至,漠北进入多事之秋。

情势本已有些缭乱,不意去接两国使臣的礼部大臣惊慌回报,两国使臣在边境地区被劫杀。据说,杀人者着漠北服饰,却不为财,只是杀人。

消息传出,登时一片哗然。

宣武帝只好派出使节至两国致歉,并讦诺一定捉拿凶手。

北疆靖王府。

靖王听着这些消息,慵然而清冷的合上眼睛,心里却并不平静,似乎料想之中,漠北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主簿陈延寿看着靖王,脸土忽尔浮出一笑,越发显得唇角皱纹深深,带着岁月的痕迹:“王爷看这使团遇袭之事……?”

靖王淡淡而道:“宣武帝刚冈继承大统,且多事之秋,绝不会是漠北所为,本王怀疑有人挑拨离间,另有图谋。”

陈延寿转头,用下颌指了指前面北安王府的方向:“王爷可是怀疑那边?”

靖王摇了摇头:“有嫌疑而已。”

书房片刻的静默,陈延寿接着问道:“王爷,王府已经建成,北安王爷已几次问起公主,这事……交不出个公主,这戏也难演下去啊。”

靖王站起身,向门口走去,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眼望着西北方向。

陈延寿看着靖王修挺的背影,在落日的余晖沉静淡远,向来宠辱不惊的眼中泛起几许深思。

与靖王相交十几载,这冷清的少年也已长大,风风雨雨,都给他抬手化去,本来还怜惜这冷清的性情,恐怕一生也难以享受到普通人男欢女爱、心心相印的幸福了,但近来看他的神态,却分明对那个艳色无双、聪慧隐忍的公主大有情意。

“哎……”陈延寿低低叹了口气”那丽人不止聪慧,偏偏生得一副视富贵尊荣为厌物的冷淡性情,这下两个人可有的磨了。

既然定下了这个计谋,公主不可能不出现。其实也没什么难事,既然知道下落,派一些兵士,只管抓了来就好,可靖王偏偏就是不许,害得自已次次对着北安王编造理由。

不过,眼看局势越来越紧张,紧要关头,若是因为这事使北安王起了疑心,可就不妙了。大网尚未布好,到时露馅,遭殃的就不止自已和带来的兵士,恐怕靖王也此身难安,天下大局也会因之而生变啊。

靖王站着一动不动,许久,才低声说道:“公所虑,我全部明白,但是,我实在不想再勉强于她。让我再想一想吧。”

陈延寿点了点头,看来靖王对那个女子不止是情窦初开,竟是情海深陷了。

靖王拖延般的“想一想”并没有机会想很久,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了。

先是漠北上林苑的山底地宫被人发现,经过拨索,里面的文书、资料和物品显示,此地宫与安澜关系匪浅,如果一切属实,那安澜就是别有用心的把手伸进了漠北的国土,经过朝廷瓣论,漠北发来公函,要求安澜就此事给出合理解释。

地宫一事尚在沸沸扬扬,没有落定,接着,安澜边境的几个小镇连续被身着漠北服饰的蒙面匪徒劫掠,烧杀抢,无恶不作,而且留下话:既然敢伸手进来漠北,就等着承受伸手的后果吧。

安澜边境民众义愤填膺,强烈要求暴打漠北这些强盗!

未几,果然,有安澜服饰的兵士冲进了漠北的边境,用同样的手段烧杀抢掠,谓之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两国间的关系骤然紧张到兵戈将起的地步。

陈延寿和其他幕僚一边加紧把靖王带来的人马安插近安北军,特别是联系原先叭插胁去的一些中层将领,一边忙着给靖王府里新进一批批的歌舞伎,继续营造浪子靖王的形象。

“怎么?王爷还不准备去接无双回来?老夫看这靖王府倒是越来越美女如云啊,何止三十六鸳鸯蝴蝶?”北安王简慢而沉沉的声音,在靖王府的三十六鸳鸯蝴蝶厅中微微回荡,似乎并不着力,却叫人听了心里很是不舒服,许久之后仍有丝丝奇怪的意味。

三十六鸳鸯蝴蝶厅是靖王府中由能工巧匠特别建造的歌舞谢。其顶部是一种特殊的“卷棚顶”不仅美观,音响的效果特别的好,据说是靖王花重金,特别打造的,草书抱柱联提曰:绿意红情,春风夜雨;高山流水,舞曲琴韵。是靖王最喜欢的一处厅堂。

靖王挥手,让歌舞伎退场,面上毫无情绪牵动,一哥平波无澜的表情,放在案上的一只隐隐不安的手却有些透露出他心里比较真实的想法。

半晌,靖王薄唇轻扬道:“哎,都怪小婿,不知检点,当初惹得公主很是不高兴,上次见了小婿,也是爱理不理避之不及的样子,小婿早就想去接回公主,却很是……心虚……”

小靖王白皙修长的手急急轻叩几案,眉头微蹙,着实有些为难的样子。

北安王撇撇嘴,心中暗笑,你这个风流浪子现在知道后悔了?可再后悔你也离不了曼舞轻歌倚红偎翠不是?还三十六鸳鸯蝴蝶?专门在这些东西上用工夫,哼,真是没用的纨绔。

当初靖王提出把自已带来的兵士大部分编入安北军,北安王着实考虑了半天,怕这些是靖王或者朝廷的心腹,如有变会受其影响,但看了看,那些兵士居然和他们的主子差不多,个个会眠花宿柳好吃懒做,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鸟,什么王爷带什么兵,便也不屑的放下心来。

现在局势越发的紧张,这靖王还不把心上人接回来,令北安王隐隐心生疑惑,既是爱之深重,怎么还不见人呢?这靖王虽说现在侍红偎翠、以歌舞为乐,但那个丽人不抓在手上,自已心里始终不大安稳。

过了一会儿,北安王笑道:“年轻人少年轻狂也是常事,无双不会和王爷计较那么多吧?要不,老夫亲自去,拼上这张老脸,也要说服她,王爷这般心爱,她还想怎样?”

靖王略一抬眸,一双冷清的眸中精光闪过,稍纵即逝,淡淡笑道:“暂时不劳王爷大驾,待小婿再去赔礼道歉,表明心迹,如果公主还是不肯原谅,那只有请王爷出面了。“北安王点了点头:“王爷只管去,老夫支持你。”

靖王抱拳相谢,召侍女奉上热茶,北安王抿了几。茶方道:“近来边境突发事件,王爷可有听闻?”

靖王盯着倒茶的侍女那清秀的容颜,眼睛动也不动,半晌才慵懒不在意的说:“这些傻瓜,难道不知道北疆是王爷守护之地?鸡蛋碰石头,自已找麻烦。”一边说着,一边盯着侍女纤细的腰肢,咽了咽。水,分明一副急色相。

国家大事和美色在靖王眼里孰重孰轻?北安王斜斜看了下首的赵亦能一眼,看明白这五殿下是个什么玩意了吧?

赵亦能唇角微动,北安王点了点头,笑着对靖王道:“既然王爷说尽快接回无双,本王也就放心了,今日琐事繁多,老夫告辞了。”

靖王舍不得似得又盯了那个侍女一眼,方抬眸淡笑着说:“王爷为国辛苦了。”

北安王告辞,陈延寿慢慢踱过来:“王爷,当断则断,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靖王微微点头,淡淡叹了口气,清儿,我又不得不委屈你了。不知道这件事你会怎么看?愿不愿意帮我演这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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