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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色天下(85)

木含清心知不好,欲要起身却浑身绵软无力,心里明白这软轿内必是有什么药物。手抚上腰间的流云强强支撑住自己不要昏迷。

这时,轿外一声娇喝,原来是沉鱼追了上来,发现事情似乎不对,喝令轿夫停轿。轿夫们有些慌乱,看看已是偏僻之处,放下轿子拿出了武器,和跟来的沉鱼及侍卫打了起来。

耳边一片刀剑撞击呼喝求救之声,木含清心里着急,却是站也站不起身,忽然耳边传来沉鱼的惊呼“啊——”木含清浑身一震,可是沉鱼出事了?

正想着,轿帘被掀起,两个男人左右伸手进来架住了木含清,手上用力,将她拖了出来,一个低声喝道:“背上她,快走!先躲起来!”

木含清浑身绵软,只能低低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挟持公主可是死罪!”

旁边跟住的人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只是催促着同伴:“快,快走!”

木含清无奈,只好扬声呼救:“来人——”

跟住的人微微皱眉,在她背上一处轻轻一点,木含清便再也无法出声。

侧了眼眸,看到沉鱼似乎扑倒在地,木含清心中急痛,想不到在大军环绕的边城,还有这样胆大妄为的匪徒,这可如何是好?

后面的同伴压住了侍卫,匪徒背了她,想快些走却总是身上有重量,几个起落并未走出太远,但也已经拐弯走出了现场,木含清更加着急,大冬天的额头都是细密汗珠。

正在这时,匪徒忽然侧身,原来几个身影从旁边树上落下,仗剑便冲了过来。

到得近前,一声厉喝:“放下她!”语出人到,人到剑到,人如龙,剑似蛟,劲风烈烈,大开大阖,威猛不可抵挡。

匪徒猝不及防,被逼退了几步,眼看剑气来临,不得不放下木含清,迎了上去。来人一声清啸,白虹直贯天日,破云开雾,意气逼人。

来人正是韩钰。

一个错身,剑花飘忽,韩钰向着木含清跌坐处紧走两步,身不回,头不转,手下剑势回风而去,划过一个匪徒的颈部,顺势刺入另一个匪徒的胸前,剑也没拔,径直冲过来,微微蹲身一把把木含清抱到了胸前,急急叫道:“清儿……”

木含清微微摇头,却没办法说出话来。正在这时,被刺的匪徒倒也刚烈,突然反手将透腹而入的长剑一把拔出,踉跄着冲过来,挥向木含清后背。

韩钰大惊,手里没有武器,胸前却是佳人,电光火石下,他黑眸微眯,搂住木含清一个转身,硬生生把自己的后背送了上去。

木含清震惊,张开嘴却不能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从韩钰背上划过,带出鲜血横流,韩钰一声闷哼,抬脚将匪徒踢飞倒在一侧死去。

韩钰忍痛似是安慰木含清般的微微一笑,手抚到背上解开了她的穴道。

木含清急急问道:“公子,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韩钰低声道。

这时,匪徒看到有人援手,而且目标已经被人所救,急忙逃窜,却正正撞上赶来救援的靖王一行。

看着被韩钰搂在怀里的木含清,和韩钰背上刺目的伤痕,靖王周身像是卷起了一个巨大的冰冷漩涡,如他散发着寒意幽冷的眸子,深潭般吞噬掉一切靠近身边的东西。剑在手,刚猛无俦,摧肝裂胆。

风卷残云般,匪徒或死或伤倒于地上。

靖王大踏步走过来,望着韩钰眸心微波轻翻,缓缓问道:“怎么样?”

韩钰刀光血影下的那抹凛冽杀气已悄然淡去,淡淡道:“还好,清儿中了迷药。”

木含清强撑着使自己保持一缕清明,看着靖王低低道:“鱼儿,帮我,照顾鱼儿……”

靖王深深的看了她和韩钰一眼,点点头,转身向沉鱼走过去。

韩钰忍痛把木含清抱起,放到了后面赶来的车上,自己也慢慢爬了上去;靖王抱着一身是血的沉鱼也走了上来,低低一声喝:“回府!没死的那几个,带回去!”

好在那匪徒已被利剑穿透肚腹,砍向韩钰的一剑只是强弩之末,所以未深伤至骨,大夫看了清理伤口,上了药,靖王嘱他好好休息,方举步离开玲珑馆。

韩钰是皇姑姑唯一的儿子,又是奉母命来为自己送重要物资而来,若是伤及性命,自己可是万难交代,好在只是皮肉伤,真是吓出一身冷汗,靖王想着刚才木含清醒来后几次派侍女过来问韩钰的伤势,便转身向木兰阁走去。

遥遥便听见几点琴声淙淙,靖王停了步子,负手细听。

清音闲雅,似是漫不经心,又含着一些哀愁,淡淡如珠玉散落,却又缠缠绵绵,恍如心有未决之事。可想见自那拨弦的柔荑之上,半幅轻衣流泻,花颜似雪,黛眉微蹙,樱唇轻抿,淡淡忧愁。

靖王皱起了眉头,实在是大意了,只觉得这靖王府护卫森严,没人可以伤了她去,谁知匪徒竟假作北安王府中人,将她骗了出去。实在是可恶!

听这琴声,佳人心中似有柔情婉转,却迟疑不决,想到玲珑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几次护她平安,靖王眼眸半垂,心中生出一丝复杂纠缠的苦况味道,难以言表。

琴声依旧随风淡淡轻飘,缈缦多姿,却突然有一缕幽幽夺人心神的埙声仿佛自天外飘来,点宫过羽,轻柔婉转,流畅而微微带着沉思流水般和入了琴声。

漫漫红尘,千生万世,蓦然回首,便看到了你。

这一刻似早已等了千年,这岁月光阴,只为你流逝,每一次回眸,都因你而展颜。

淡光穿竹翠玲珑,层层罗帏之内,韩钰悠然靠在竹廊前,修长的手指点着手里的玉埙,虽是背上依然渗着血迹,但明眸深亮,眼内情柔。

埙音如万古不变的一抹情思,琴声如穿透岁月的一股清风,一个疏朗深厚,一个淡雅隽永,情意万古,红尘淡渺,携着秋风起起落落,飘飘缈缈。

落叶缤纷的小径深处,靖王孑然独立,心中风云激荡,纵使俯瞰万里山河,江山如画,少了那明媚沉静的眼波潋滟,却终究意难平!

第九十四章 我只想要你

沉鱼的伤势很重,因为失血过多,一直昏迷未醒。

药物的影响消退之后,木含清便急急的起身,满心愧疚和心疼,坚持自己照顾沉鱼,喂过药并按大夫嘱咐换过了外用伤药后,带了侍女,向玲珑馆走去。

站在门口,木含清却稍稍有了些迟疑。

静立片刻,方抬眼举步,扬眸处却直直看进了韩钰明朗温柔、淡淡含笑的眸中。

木含清微微一怔,随即脸上不由自主浮起了一抹桃色。

韩钰没有说话,只是凝眸望她,暖暖淡笑,山清水澈,云淡风轻。

木含清优美如天鹅般的脖颈慢慢扬起,睫毛下明澈眸光对上了他的视线,迎着他明朗的注视带出流光微转笑说:“无可奈何,花落去。”

韩钰缓缓轻笑,俊眉轻挑,笑谑道:“似曾相识,燕归来。”

木含清绽开了一个会心的微笑,三月春花般的笑容在韩钰面前妩媚绽放,如画的眉目间添了几分娇艳风流,如在幽深夜色中悄然盛放的花朵,朦胧清香,带着惹人遐思的娇媚,韩钰不禁有些痴痴。

日影穿过竹林和窗格,似水般斑驳铺泻,那个袅娜的身影在清光之下,胜雪轻纱修长曳地,月华湘水裙,玉钗斜横挽乌鬓,艳色无双媚光流转。

眸光含着关切与柔软,光彩中光彩流泻,脸上依稀仍见斑驳泪痕,黛眉轻颦,愁颜未泯。

韩钰摇头表示没事,凝视着她缓缓而笑:“药效刚过,你,该好好歇息,累着可就不好了。”

木含清看着他脸上那入骨的温柔,心中碧潭微漾,花落有声,微微蹙了黛眉,低低道:“鱼儿伤得重,一直昏迷,我……”说着,泫然欲泣。

这沉静端庄的佳人还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无助和柔弱,一行清泪,满身萧索。这时的她那样柔弱,如同一枝深秋的获花,楚楚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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