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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色天下(87)

话音刚落,北安王府暮僚林家忠已经笑着走了进来,行完礼后,说道:“打扰王爷和公主雅兴,实在是事态紧张,北安王命小的来请王爷,方便时请到将军府有事商谈。”

靖王淡淡一笑:“本王知道了,随后就来。”

陈延寿客气的请林家忠入座,林家忠哪敢造次,察言观色又看了几眼,施礼告辞。

靖王微微蹙眉,陈延寿道:“王爷猜会有何事?”

靖王叹口气:“我倒很是担心毗都城。安北军虽势大,但太过浮躁,司马蒙雷素少谋略,容易中计。薪之事不及早解决,可能会有麻烦。”

木含清一听即明,冬薪柴用量极大,缺少也是常事,想着心里一动,隐隐有一些不好的直觉,暴露出来的缺点往往会被高明的敌人所用,审密凌风是个心思缜密的人,难道毗都有危?看了靖王一眼,很是担忧。

靖王仿佛明白她的想法,淡淡点点头,转头问陈延寿:“是不是穆秀在岭城驻军?”

陈延寿应是,靖王道:“南光贺是穆秀的副将,速派人知会,让他紧紧盯住漠北军,我怀疑这两日他们可能会有动静。”

陈延寿答应着自去安排。

靖王边思想着什么,边看向木含清,却见她因为饮了两杯酒,红晕上颊,那轻霞般的浮晕让她看起来多了些娇媚的韵致,重锦罗裳,肌肤凝雪。眼中的锋芒渐褪,墨色深沉,他不知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这艳色无双,那江山如画,究竟什么在自己心里是最重?

举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靖王缓缓淡笑道:“清儿,毋须担心,今日有佳肴美酒,清儿不妨把记得的好辞念来听听,也算留点念想。”

木含清微微侧脸,眼帘轻抬看了看一旁静静注视着自己的韩钰,一笑点头:“好!”举杯略想了想,清朗吟道:“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见两人听的悠然神往,淡淡一笑,接着道:“……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到此一顿,看着轩外渐渐西沉的落日,清清脆脆的念出最后两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靖王抬头,刚好看见她透澈如一泓秋水、黑亮如天际星辰的明眸,登时心中一滞。

靖王忽然扬眉淡笑,神情间却是十分落寞。看了看杯中酒,终于移开目光,看向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缓缓摇了摇头。

木含清一手支颐,和他的眼神相触,明眸清澈坦然。轩中似乎格外安静,时光悄然倒流,回到那些记忆中的场景。相识,纠缠,万般思绪缓缓掠过。

木含清目光中沉淀着淡淡的安宁与微笑。低眉垂眸,羽睫投下深影如扇,堪堪掩住眉宇间的怜惜和歉然。

韩钰看着她,明了而温暖的一笑。

陈延寿回来后,看他们有正事要谈,木含清告辞回房。

刚沐浴更换完衣衫,侍女报韩公子来了,木含清忙迎了出来。

韩钰淡笑着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少女,见了木含清忙俯身施礼:“格桑见过公主殿下。”木含清细看,竟是韩家马场与自己有缘的那个侍女,忙笑着请她起身,韩钰递过一张纸条:“公主,有沉鱼的消息。”

木含清转头看了看侍女,侍女机灵的施礼退下,格桑站到了门口。

“鱼儿已经醒过来,再将养一段时间就可恢复了,清儿不必再担心。”韩钰凝视着眼前的佳人。新装出浴,黑发如云,随意的散于腰际,凝脂般的肌肤映着烛光艳色流动,柔光似水,不施脂粉却显得妖冶动人。

“清儿……”就在身侧,韩钰见心上人明媚的眸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随着亮光微动。于是便也这般凝视着她,淡淡转出一笑:“清儿,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只想与你并驾驰骋在万里草原。”

他清净的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际,眸光如网丝缕纠缠,木含清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心跳,由缓渐急,呼吸渐渐促重,蓦地,他将她带入怀抱,迅速吻上了那日思夜想的樱唇。

他的吻时而温柔缱绻,时而霸道炽热,时如汪洋大海,时如激流漩涡,木含清星眸迷离,媚眼如丝,在韩钰柔和而强劲的激流席卷下,爱恋痴欲全部化作了心底在这一刻感觉到的细微而分明的安心和幸福。

不由自主的花颜上绽开了一个浅笑,静谧的烛光灯影中,那如画的眉眼骤然亮起来,艳如花,明似水。

柔软而湿润的樱唇,她整个的人似乎慢慢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罗网,将他禁锢,无所不在,无处可逃。而他完全不想逃,任凭这柔情席卷所有,他只是爱着这个人,爱着她的聪慧明敏,爱着她的喜怒哀乐,无关悲喜对错,无关前世今生。

第九十五章 驸马夜访

毗都抢夺柴薪的行动进行了八天。

第九天,毗都的安北军兵士仍象以往般出城劫掠,“樵夫”们也象往日般吓得没命的奔逃,安北军紧紧追赶,路上时不时有被“樵夫”丢落的柴薪。

追得嚣张,越行越远,一个副将忽然对同伴说道:“还要不要追?前面近东山了,如果敌人有埋……”

话未落,已是伏兵四起、杀声震天,果然已经陷入了漠北军的埋伏圈。

安北军大惊,慌忙掉头往回杀来。

毗都是边城的前沿,众人皆知,如要进军安澜,必定要踏破毗都,所以恶战在所难免,但安北军却想不到第一战竟是被人截在城外,前路封、后路堵的情形下挨打,情知中计,叫苦不迭。

司马蒙雷站在城头,冬天的寒风刮面刺骨,眼见出城的士兵被残杀却不知该不该打开城门出兵去救。毗都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若己方自己出城,就是舍优势而就弱势,如果敌人趁势攻城,就更为不利,但这样眼睁睁不救,却……哎!不由心如油煎。

“大帅,您看!”忽然身边的一个副将喊道:“安北军!”

司马蒙雷急急抬头,果然,山的另一侧冲出几队人马,打的正是安北军旗号,叫嚣着扑近了漠北军。

再看,大旗上一个大大的“穆”字,司马蒙雷大喜,知道是岭城的穆秀来援,顾不得思考为何岭城援军来得这样迅疾,大喝一声:“开城门,迎战!”军靴橐橐,带着兵马杀了出去。

城外喊杀声层层涌起,混乱中漠北军架起云梯,强行登城。城头之上滚木礌石纷飞,利箭丛丛如飞蝗般射下,刀光寒目,厮杀惨烈,远远看去不断有人跌坠下来,不是早已丧命便也被城下乱石铁蹄践踏身亡。

一道道血光于刀光剑影中交织成遮天蔽日的杀伐,血溅三尺给烟尘飞扬的山地添加了触目惊心的猩红,瞬间便在冰冷的寒风中凝固,又被随之而来的无情铁蹄驰掠粉碎。战场上强者的屠戮和弱者的消亡不需太多的修饰,冷铁、热血、长风、烈火,在天地间淋漓尽致的划开无言的一笔。

有了岭城守军的来援,漠北军尽管后有埋伏、前有援军,却也没能攻下毗都,金日汗王看看战事惨烈,双方死伤都是不轻,于是几番攻城未果没有再坚持下去,鸣金收兵。

司马蒙雷对穆秀及时来援感激不尽,飞书奏报北安王详述战情。

靖王已从南光贺处知道了毗都一战的详情,对前沿战事很是担忧。审密凌风的确是帅才,谋略深沉,照此下去,恐怕司马蒙雷迟早会被其算计而兵败。

不曾想,漠北军对毗都却只是围而不攻,反而把矛头偷偷对准了边城前沿的三城之一、最为西北方向的庐湘。

边城前沿三城毗都、岭城、庐湘以毗都为中,其他两个分居东北、西北,互为呼应,东山与小西山在此交成一支形成横岭,地势险要,是北疆的重要的关隘。

庐湘城池最小,依山而建,又离边城最远,所以战略位置远远没有毗都和岭城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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