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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宝宝不要爹(92)

鲜于青云的声音低沉而富含感情,萨云萝听着,身体逐渐松弛下来,眼睛里升起了水雾。

鲜于青云心中低叹,看着晶莹的泪水慢慢流下花颜,低头轻轻吻上去,一边轻声说道:"宝宝可不知道,他们的娘亲是个爱哭鼻子的皇帝陛下……"

气氛温馨但颇为暧昧。萨云萝流了一会眼泪,注意到眼下的情形,将手撑在他胸前,想站直身躯。鲜于青云顺势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臣的心在这里,臣愿陛下幸福快乐。"

萨云萝和他隔开一点距离,微微低垂了头,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复杂和无奈。

鲜于青云静静地看着她,唇角泛起一抹苦笑。

第一部 第三卷 大鹏因风起 第七十四章

门外的孔二保见鲜于大人走了出来,方进了御书房,愉眼看了看萨云萝的脸色和微红的眼睛,愣刻愣,轻声禀道:"陛下,车驾已经备好,陛下现在……可要出发?"

"嗯,"萨云萝深呼一口气,点点头,如上次一样,和薄姬换了便服登车向着薄府而去。恩科最好能尽快举行,新政要更好的执行需要大批人才,时间不等人啊。

马车停在薄府门口,这次一敲门,薄夫人很快就出来了,萨云萝示意薄姬,薄姬掩嘴一笑,随即对薄夫人说了萨云萝的安排,

薄夫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连连说"好",而后三人在侍女的簇拥下,缓缓朝后院走去。

萨云萝一路走过来,不由暗暗点头,薄府的后院倒是颇有特色。

一畦畦田地种的不是花草树木.而是蔬菜。绿油油的小青菜.一架架的豆角,还有一个水井,井上有一架葫芦瓜,用木头架起架子,顺杆爬行,密密的绿叶,一个天然的凉棚。

薄夫人令人在井旁葫芦架下放了张案几,吩咐侍女上了香茶,请萨云萝入座后,自己与薄姬也一同陪着坐了下来。

风吹过,一片菜蔬的清香飘来,长大了的葫芦瓜随风轻轻摆动,整个后院,俨然有了一派田园风光。

萨云萝一时看的心情愉悦,扭头吩咐孔二保把准备好的酒菜拿了出来,抬眉斜睨了一眼前面书房中执卷读书的人影,又与薄夫人对望一眼,不由同时露出笑意。

"薄学士才思敏捷,薄夫人也甚有文名,今日在下特具酒菜,登门愉得浮生半日之闲,眼见这农家气象,在下做首小诗,请二位指正。"萨云萝淡淡一笑,扬声说道:"这两年东奔西走,眼见民不聊生,时有哀民生之叹。"看了看绿意盈盈的菜蔬,高声念道:"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由。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不照绮罗筵,偏照逃亡屋。

薄夫人一听,不由连声夸赞:"主子的诗,不事雕饰,清淡简朴,关怀民生,清旷淡然中见胸怀。"

淡淡一笑,眼角的余光瞄向某处,萨云萝看到书房的窗户被悄悄推开了一道缝隙,知道有人听到好诗禁不住起了好奇心。

扭头看了看向薄夫人,萨云萝继续火上浇油的说道:"这不过是在下一点感慨,说不上好诗。记得曾读过一位前人的诗作,大气磅?堪称绝唱。就本朝来看,在下还没有看到有人能与其比肩。夫人若有意,在下念来听听。"

薄夫人斜了一眼书房窗户的那个身影,含笑点头。

站起身,缓缓走到菜园边,萨云萝扬声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倒还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一边念,萨云萝一边偷眼向窗户看去,姑奶奶就不信,这诗仙的大作还不能折服你个老古董!"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将进酒,杯莫停……古来圣贤皆寂寞,有饮者留其名……"看到窗户旁的人影边听边抚髯颔首,萨云萝心里乐开了花,也有些得意,你不是自诩大儒有学问吗?出来试试啊。

暗笑着,萨云萝继续慷慨的大声念道:"……五花马,千金裘,呼二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念完"哈哈"大小,很是豪爽的对薄夫人说道:"此酒乃在下所有的酒里,最好的一种,薄夫人,请!"

"多谢主子。"薄夫人白了一眼书房内窗下的影子,笑意盈盈的谢过。

萨云萝一边举杯相让,一边对薄夫人说道:"且待明年葡萄成熟,在下令人酿一种新鲜美酒请薄夫凡品尝。前人有诗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可谓一语道尽此酒真意……

不管窗内人心情如何,萨云萝扬扬洒洒背诗背得酣畅,饮酒饮得淋漓,一时说说笑笑很开心,气氛也十分活跃。

外面欢声笑语,书房内的人心情却又是另一番况味。

薄清光本就是个文人,好奇、爱才、诗酒如命,外面萨云萝一番动静,早把他的种种心绪给调动了起来,心中恍如一群蚂蚁在挠,痒痒的几难自持,如果不是一张老脸脸皮还是有点薄,早就一步冲出来举杯在手,仰天长笑"好酒好诗!"了。

透过木窗缝隙,偷眼看着外面女子的一举一动,薄清光心里多少有些震惊,这个女子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大夏国亡,说实话,薄清光心里是悲伤的,但此悲伤却不如失望来的更多。王上无德,宠信佞臣,自己和兵部尚书席仲等人一片忠心,所言所讲,延皓全部当做耳旁凡过,最后竟被大楚乘机而入轻易活捉,以致民心涣散不战自降。

誓不出山既是难过大夏之亡,觉得自己一片忠君爱民之心、一腔热血抱负明珠暗投,可悲可叹。

自幼读诗书,对女人的认识不过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之类,就算自家夫人有貌有才,薄清光也不过对之多了一些怜惜,并不认为女人可以成大器。

对于女人自然而然的带些轻视心理,更别说女人做大王了。更何况,男人如延皓都亡国了,她一介小女人又能如何?

只是薄清光没有想到,这新朝女主颇有泱泱明君风范!

政令颁布缓急有序,爱惜民生,珍惜民力,一条一例都让人不得不佩服。但让他无法接受的,却又颁布诏令说兴什么女学,主张什么男女平等,女子可以为官。真是让他这一代大儒笑掉大牙。

本以为是女主当政,做做样子罢了,谁知她竟做的有声有色,自己那嫁入宫中的女儿还让她选了什么女学士,正正当当的正三品。自己一世为官也不过正二品,若是入朝,岂不是要和自家女儿同殿称臣?真真是笑话!

上次那女主微服驾临,自己不是不震惊的,看到女儿意气风发不再畏缩的样子,心里思绪翻滚,纠结万千,竟觉不知如何相对,故而说什么也不见。

谁知这她堂堂女帝,竟给自家夫人出了那么个馊主意,让自己实实在在体会了一把"女人也很重要"的事实,不敢在夫人面前再提什么男尊女卑。不过也益发得认识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得罪了这帮人,竟连衣食都难周全。

本以为今日驾临会又来找自己,哪知却不再理会自己这堂堂一家之主,和夫人、女儿在后院诗酒唱和,又让白己目瞪口呆了一回。那般狂放不羁,那般文采风流,就算男子有几个能有那样的风采照人?

薄清光心里有一丝感慨,就算自己,自诩大儒,那些绝妙好词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个女子绝对不是一般人,大唐在她手中,必定前途远大!

正想的心潮起伏,便看到下人常牧、常德两人抬着一张长凡走进来,上面不仅有酒有肉,更有几张墨迹淋漓的纸张。薄清光抑或的拿起一看,正是刚才那阙好诗!

看道薄清光拿起了纸,边看边抚髯颔首,常牧、常德相视一望,格子鬼鬼一笑,常德开口道:"老爷,夫人送客人出门,奴才见几上好调好菜,便给老爷抬进来了,这段时间常保做厨子,苦了老爷的肚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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