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成魔尊的美人徒弟(55)

作者: 晏氿 阅读记录

“这新娘子叫什么?”旁边的小姑娘问道。

“听说叫什么秋草吧,贱名好养活, ”另一个大人回道, “都别站在这看了,一会新娘子要拜堂,吃酒去。”

江淮看着他们进去的地方,发现这宅子就是鬼娘子幻境中的老宅, 揣测自己现在应该是进到了鬼娘子的神识里,她想让他们看到当年发生的事。

嫁到何家来的这一日, 宾客如云,却没有几个人脸上是挂着笑的, 即便是笑了, 也多半是以看戏人的姿态,去瞧这刚嫁进来的新娘子。

这是秋草第一次出闺, 她身上的喜服是阿娘专程给她在集市上定的,连着发上的凤冠珍珠扣, 都是花了不少价钱的, 听说沧澜寨的何家是个有钱的主儿, 只可惜大少爷是个病秧子, 家里人要找个生辰八字合的, 来冲喜。

秋草坐在喜轿里, 手紧攥着衣裙,她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四周都是红色的,又隔着轻薄的红盖头,能看见的也只有一片殷红,就好似她的前路,一眼望过去,看不见底。

轿子很快到了地方,在喜婆的搀扶下,秋草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来到了何家的宅院里。

视线被薄纱拦住,但也能勉强看出个端倪来,何家确实是大户人家,亭台楼榭,曲水流觞,还有专程看戏时用的戏楼子,这都是秋草从未见过的地方。

旁边的小童偷偷笑着,秋草垂下眸,兴许是含蓄,又或者是害羞,她的面上有一抹红晕绽开,也不晓得如何应付,只能跟着喜婆所说的来。

等到了厅堂,喜婆松开手,让她先立着,前面的太师椅上坐着何家的主人,而自己旁边却是空的,只有一旁看戏的宾客。

等了许久,新郎也始终没来,听议论的人说,是新郎官因为病太重,下不了榻,他们要逮一只鸡过来成亲。

秋草愣住了,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不可以,她本就是被父亲卖进何家冲喜的,只要以后能跟着大少爷踏踏实实过日子,胜过一切。

不多时,门外熙熙攘攘围了一片人,伴随着公鸡叫声而来的,还有一片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秋草微微侧过脸,看见几个下人抱着一只鸡,站到了她旁边,公鸡身上绑着红绸带,吓得咯咯乱叫。

没有新郎官,就这样走了个过场,拜过堂后,喜婆直接把她送入了洞房。

彼时正逢深冬,天光黯淡,没过多久便飘起了小雪。

新房里,所谓的新郎官就侧躺在榻上,盖着大红喜被,衬的那本就无血色的皮肤更白了,他像是缠绵病榻许久的样子,眉目间都是憔悴。

秋草知道对方是没有多余气力掀盖头的,干脆自己取下来,放置好,等着丈夫开口。

两人没说几句话,男人便累了,他对秋草笑了笑,说了此生的最后一句话:“早些休息吧。”

深夜无眠,两人各自在睡在榻上,秋草怕大少爷深夜需要吃药喝水,为了方便照顾,她主动睡到了外面,两人分别盖着两床被子,再也没有任何的话。

秋草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只记得再醒来时,少爷的被窝依旧是凉的,深冬寒冷,她不忍心打扰病重的少爷,就自己先起床收拾去了。

然而她离开没多久,便听见房间里传来丫鬟的惊呼声,随之而来的还有纷乱的脚步声。

秋草慌张回房,千想万想,也没想过,面临的会是丈夫的死讯。

大少爷在昨晚便死了,他侧卧在床上,面容是平和的,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痛楚,他身上的喜被盖过肩头,是秋草怕他冷,临走前特意拉上去的。

那日的雪下的格外大,何家上下忙得不可开交,下人们忙着将大少爷的尸身抬走,老夫人哭得泣不成声,倒是老爷子没有太多的反应,他命人把秋草绑了,扔进柴房,说是儿子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

秋草就这样被冠上了“克夫”的名声,而按照寨子里的习俗,犯了错的妻子要被绑起来和死去的丈夫同住一室,以求死去之人的原谅。

秋草被绑起来扔进去的那天,大雪纷扬。

无论她怎么哭泣求饶,自证清白,寨子里都没有人相信她是无辜的,如果真的想要自证清白,便只能和已死之人呆上一天,若是第二日相安无事,那她便是清白的,反之,则要被浸猪笼。

秋草生性胆小,受不住刺激,她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哭得肝肠寸断,拼命捶打着被锁上的门,希望有人可以放她出去,但无一不被拒绝了,直到夜色降临,下人们不再看守,离去,秋草才发觉自己哭累了。

院子里寂静无声,为了防止有人进出,房门被锁上了好几道。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蜷缩在角落里,眼前是一张矮榻,榻上放着何家大少爷的尸首,虽是盖着白布,可身上有棱有角的地方,还是将那块白布顶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