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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嫁良妻(42)

许良辰愕然,这位大帅怎么这样说话?这是什么逻辑?一个男人只要有才有貌,不难相处不打老婆,就是可嫁的良人?她忙里偷闲坏心眼地想,如果这是条件,那江竟芜不是比冷面大少更合适做丈夫?

好歹也尊重一下当局者心里的感觉吧?没有喜欢没有爱情,怎么做夫妻?这些话却不能直冲地说出来,许良辰勉强挤出个笑容,力持镇定地辩解道:“大帅,良辰自忝识得几个字,自认不以爱为前提的婚姻,实在是不负责任,我与大少并无情意,请大帅您原谅。”

“说完了?就是这个原因?”段政勋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炯炯直盯着许良辰:“你们这些读洋书的,就是让那几个字给哄了!什么爱情至上,婚姻自主,天天做梦一样,什么样的男人是可托付终身的,你们看的懂吗?”

段政勋直起身子斩钉截铁说道:“实话告诉你,老大还就看上你了!这个家伙别的都变通,唯独娶老婆就一根筋;而且我老娘也认准了你,既然他们都说好,我这个做爹做儿子的不得不拍板,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看着脸色瞬间苍白,愕然抬头的许良辰,段政勋皱眉看了看黑沉沉的窗外,天空阴沉,只有一两颗寒星无光,他沉声道:“你进了外交部,也应该明白,最近外有日本人狼子野心虎视眈眈,内有海啸水灾,可谓内外交困,老大的确需要贤内助,丫头,你和老大的婚事不仅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好好想想,有什么要求这几天告诉我!”

看着震惊失色目瞪口呆的许良辰,段祺萍有些不忍,不由出声道:“父亲,这事……”

话音未落,段政勋瞪眼横过来,段祺萍嘴里的话不得不消音。自幼家里的规矩,长辈说话,晚辈不许插言,段政勋习惯的积威让这位名记者一时也不得不收口。

咽了咽口水,许良辰强自镇定,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大帅,婚姻哪里容得强迫?我对大少从无觊觎之意,相爱之心,用这种手段,大帅就不怕传出去坏了帅府的名声?!”

段政勋闻言皱眉,盯着许良辰道:“你这个丫头还真是倔强!自古以来多少盲婚哑嫁,不也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做我大帅府的少夫人,就这么委屈你?!不要再说了,事情就这样定了。”

老爷子有些被许良辰惹急了,带兵打仗从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纠纠缠缠还真不是段政勋那杯茶:“什么大帅府的名声,老子都不在乎,你紧张什么?孙孟林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倔丫头!二丫头,带她去找老大,有委屈对他说!”直接甩手赶人。

卢夫人动了动唇,丈夫直接下令,未来媳妇肯定心里不忿和委屈,本想安慰几句,但看到许良辰心神俱震愤恨伤心的神色,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多少名媛佳丽,儿子看不上,独独喜欢这个倔强丫头,他惹来的麻烦还是自己收拾吧,说不定小两口没隔夜仇,两人谈谈便好了呢。

于是,也对着段祺萍施了个眼色,段祺萍无奈,只好拉起还想争辩的许良辰,父亲是拿枪杆子的粗人,不讲道理固执己见,若想这事有变动,只能从大哥那里下手,良辰和老爷子强争,没有任何益处。

被段祺萍拉出会客室,许良辰还是心神无据有些茫然,自己的婚事和未来就这样被决定了?!

走到楼下,略带了湿气的夜风吹过来,她才蓦然回神,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吗?

第五十四章 段奕桀,你不要脸!

“良辰,你想开些……我父亲是抓枪杆子的粗人,就是这样的脾气,有话你不妨和我大哥好好谈谈。看着她茫然失神的样子,段祺萍柔声安慰道:“其实……我大哥只是从小就在军旅,冷口冷面惯了,本性不坏算不得难讲话,你们应该能谈在一起的……”

话有些苍白,但祺萍的关心显而易见,许良辰抬眉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淡淡微笑,没有说话。

她心里乱极,段政勋几句话砸下来,自己的命运便从此被绑缚在这座墙高八尺的大帅府内?有愤恨,有不甘,有无奈,有失落……说不清的复杂味道,心不在焉地跟着段祺萍走过月亮门和长廊,一时想不通自己该何去何从。

段祺萍悄悄看着她,幽幽叹了口气,这样的事别人该如何帮忙?

问明段奕桀的去处,段祺萍带许良辰走进西园。

摇摇手示意罗宏义不必通报,段祺萍拉着许良辰直接走进去。书房里亮着灯,窗帘后映出段奕桀挺拔的身影,抚上额头的手,缓急不一来回踱着的步子,似乎有什么事情极是烦恼。

段祺萍看了许良辰一眼,走到书房门前,抬手敲门,段奕桀低沉的声音传出来:“谁?什么事?”

“大哥,是我。”段祺萍低声回答。

一阵沉默,接着脚步声响起门被打开,段奕桀出现在门口:“祺萍,和父亲谈得怎么样?……”看到许良辰,他有些惊讶,后面的话没有再问,转而对着许良辰道:“你来了?请进。

我来了很奇怪吗?你老子逼婚,你会不知道?许良辰恨恨瞅了他一眼,明明罪魁祸首就是你,何必惺惺作态?

段祺萍察言观色,把两人的神情收在眼中,知道必定有一番折腾,施了个眼色给段奕桀,笑笑说道:“父亲让我带良辰来找你,你们谈吧,我还有点事,过会儿再来。”

看着许良辰沉了的俏脸,段祺萍眼中的示意和话里的意思,段奕桀瞬间有些明白许良辰的来处。点了点头,段祺萍和许良辰颌首示意,匆匆离去。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才是婚事的主角,他们谈才能解决问题。

走到院子里,见罗宏义站在门前,顺便低声嘱咐了几句。送了段祺萍离去,罗宏义看看屋内,有些好奇有些了然。

今晚因为来见段政勋,所以许良辰穿了一身月白略带粉色的旗袍,色泽淡雅式样简洁,却显得身段窈窕,长发垂落肩背,衬着脖颈细腻修长,肌肤如玉,眉眼如画似一幅江南春景图般明媚。

“进来坐。”段奕桀微微一笑,招呼道。

许良辰抬眉,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段奕桀,既然答应我一年,为什么又要强人所难?你的承诺难道就这样一文不值?!请你和大帅、夫人解释清楚,这是一场误会。”

段奕桀闻言微怔,勾起的唇角一滞,眸光如海看着她。怎么,父亲提出婚事了?一丝欢喜从心底悄悄扩散开来,看着许良辰的目光里更多了一分不易觉察的温柔。但许良辰的话,让他的心瞬间跌落下去,一抹似不平似忧伤的感觉渐渐升起,自己竟这样被她厌恶着么?

身材挺拔的男子站在那里,手指交握松开又握住,因为用力,掌背上隐隐有青筋暴露,他的眸光看向自己的时候,许良辰感觉到那深潭底处闪过一抹内敛的沧桑和难过,就像一个徒步穿越千里戈壁荒漠的人,站在不能痛饮的水潭边,回头看来时路的一刹那。

其中一闪而过的渴望和忧伤,忽然让许良辰有一点点的心疼,她眼神一顿,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很抱歉,因为***建康状况始终不见好转,父亲无奈才出此下策。”段奕桀其他的情绪一闪而逝,见许良辰坐下,他紧绷的情绪似乎有些放松下来:“傍晚父亲找我,不过聊了几句,并没有明言婚事……”想不到父亲晚上就提出了亲事。

不是说不通的解释,许良辰不知为什么却觉得心里怒气上涌,她冷了声音道:“燕州名媛无数,你大少找谁不是找,何必一定要我?”

这些人做什么事都有目的,逼婚不过是为了冲喜,心里莫名的挫败感让许良辰心情十分郁闷。再也坐不下去,她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事情是你搞出来的,请大少摆平就好,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