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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嫁(164)

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如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女王从来没有忘记,她羞涩而又温柔的王夫,在王女大婚前夕禁止新人会面的情况下,为了讨她欢心而挖掘了这个地下隧道,两个多日未曾见面的恋人相拥在隧道打通的那一刻。而现在,这里是她复仇的起点,为了她消逝的丈夫和下落不明的孩子。

透明的水晶缸内,植物的汁液灌满了大半,沉睡少女洁白无瑕的身体静静的沐浴其中,她低垂着头,一动不动,浸泡的姿势却优雅而闲适,女王走近,挽起衣袖,从手弯处放出自己的血,低进透明的液体中。

几百年一晃而过,魔族的皇族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特殊异能,女王曾是这些王族异能中的佼佼者。即便随着双目的失去异能不在,可她依然用植物塑造了这具身体。她给予它自己的面容,用自己的鲜血喂养,让她有了她的气息,让这棵没有生命的神女花丛有了人形……她亲手,铸造了另一个自己。

复仇成了她的执念,无数的灵鸟从她手中飞出,也为她带来外界的消息,魔宫之中,她不敢相信任何人,而宫外,她死去的丈夫为她留下一大批忠心的奴仆!

她不敢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找回她的孩子,她宁肯带着希望让那个可怜的孩子活着某个时空某个角落,也不愿让孩子陷入险境。女王知道,除了魔宫,任何地方都是安全的,因为这里有魔鬼一样的男人。

女王确信,她此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冒然留下了那个上古的巫师。她以为她可以为魔界带来一个灵力通天巫师,却不想带来的是魔族皇族的灾难。她沉浸在初为人母的满心喜悦中,她完全放任手中的权利,全身心的等待孩子的降临。

托乞一直很安静,尽心尽责的当他的国师,皇族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她舍弃了自己眼睛,从此再也看不到魔界的壮丽山河,曾几何时,女王听到王夫私底下醋意浓浓的控诉上古巫师放肆而又不遮掩的炙热眼神,她一直以为那是王夫自己的臆想,不想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臂弯缓缓流出,一滴一滴落入汁液中,直到血液染红整缸。女王收手,血色从白皙的脸上消失。托乞一直在寻找女王久病不愈的原因,始终无果,他耗尽了心思提炼无数的药物想要护她几世安康,却始终不能如愿。

女王不会告诉那个男人,其实,他付出的所有皆被她转嫁在另一个生物身上。她终是成功利用了自己鲜血喂养出的另一个自己,只是,体内相同的血液让她同样饱受诅咒的吞噬,她清楚的知道那个男人唯一的弱点就是自己,所以,她不惜伤害自己来完成她的复仇心愿。而如今,她的目的达到。

上古巫师的灵力会随着诅咒的灵验而逐渐消失,时间的流逝会让他原本不死的身躯逐渐衰老走向死亡,更会因为灵力的消失而无法承受噬心之苦,或许,那个男人根本无法支撑到衰老的那一天。曾经的诅咒完美的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每一次情动都会加剧噬心的疼痛程度,那个男人还能支持多久?

一片漆黑中,女王朝着来路走去,她知道,托乞会死,只是,暂时还不能死。他在魔界存在百年,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无人能及的灵力早已让他成为尊者的代名词,他若突然一死,撼动的将是整个魔界王族的根本。而这并非女王所愿。

回到寝宫,一只青色的灵鸟半开的窗口飞入,唯有女王才懂的鸣叫让女王的神经蓦然紧张,托乞一直在寻找自己失踪的孩子,而现在,他似乎有了线索。灵鸟飞上女王的指尖,瞬间化着一片枯萎的叶子飘落在地,似乎,不能这样一直逃避,否则,自己失去的不单单是那点期待,而是自己和王夫唯一的孩子!

幽暗的深宫内,墙上的挂画中人形位置一片空白,女王的身影出现在黑色的大床边,她低眉顺目,“大人……”

漆黑如墨的发失去的浓墨一般的气质,呈现出些微的黄,软软的垂落在床上,托乞紧紧的捂住心口,那里,疼痛犹如尖叫嘶嚎的发狂野兽,一刻也不曾停下,他伸手,摸向身侧的女人白皙美丽的脸庞,“陛下,这是您要的……这是您希望的,是不是?看到我痛苦,您是不是很开心我的陛下……”

汗水一滴滴的落下,温柔的女子柔柔的嗓音重复的响起,“大人,您需要我吗?”

他狠狠的扯过女人的身体,狠狠的压在身底,“我爱你,陛下。我爱你……我的陛下……”不过只有一天,幻化的陛下已经失去了以往的灵性成了呆板的木偶,没有关系,只要是她,只要像她就行……

风起云涌的魔界,在上古巫师的铁血手腕中恢复平静,平静下是一片波涛汹涌,托乞不断的挑起战争,又不断的平复战争,在百年间反反复复的过程,他成了局势的唯一掌控者,魔界八大世家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他要他们跳就跳,他要他们坐就坐,他所有的目的都是让他的女王陛下知道,她不能离开他,她统治下的魔界也不能离开他。

相较于魔界的隐藏骚动,魂界也好不到哪里,七大长老间的争斗日趋白日化,以一长老为首的四大长老努力的寻找大长老和引魂使之间的关系,同时也在收集着引魂使以为做过的逆天之事的证据,对他们而言,除掉引魂使比拉拢更为有效,引魂使实在是个不按理出牌随心所欲惯的人,他根本不明白拉帮结派的重要性,凡是纯粹是根据他的心情来定,以致自打他出现,就没人成功拉拢过他,就连大长老都没少挨揍。偏偏,引魂使又是个比较稀有的位置,韩子沾不除,就不能引出下一位引魂使。

当然,一长老的努力还是有见效的,被韩子沾追杀的韦扬是一长老最有利的一张牌,如今他更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彻底投靠一长老,这让一长老放心不少,自然也不会经常对他重复提起当初劝服韦扬的筹码,只要韩子沾被扳倒,大长老也会元气大伤,到时他想要的女人就会手到擒来。

当然,顾芷殇可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的筹码,不过,就算知道她也没时间应付。可能是因为韩子沾在业界的名气逐渐扩大的缘故,公司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公司的部门经理三天两头汇报工作让她不厌其烦,索性直接坐镇公司,再加上安晴那不省心的丫头三天两头和印拓闹腾,让顾芷殇没了自己时间,平时在公司闲暇时给了安晴。

顾芷殇很无语的看着扯着小手绢嚷着要离婚的小妇人,淡定的揉了揉太阳穴,透过门缝对着门外的秘书打了个手势,秘书会意,一个电话拨到了S城印氏集团总部的总裁办公室。

正四处派人寻找新婚娇妻的印拓气的火冒三丈,那丫头就打算闹到什么时候?肚子那么大都不知道注意,一句话说错了就耍小性子,还动不动就跑回栾城,唯一让印拓庆幸的是她没次都是去找顾芷殇,而不是直接回娘家,不然自己还真不知怎么处理。瞅准了那丫头不敢让她奶奶知道的想法,印拓只能转而示好顾芷殇,让她替自己通风报信,而顾芷殇,则是很配合的同意了。

S城到栾城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不想印拓半个小时就到,惊的安晴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你怎么……”

印拓直接抓过那丫头,指了指大厦的楼顶,咬牙挤出两个字,“飞机。”

顾芷殇默,安晴这丫头脑子都长哪去了?一个男人开着飞机找她这代表了他的心有多急,有多担心可想而知,她怎么就不明白呢?果然是少根筋的笨丫头。

安晴眨巴了两下眼睛,撇嘴,不屑一顾。

“看来,下次我得锁着你才行。”印拓辞过顾芷殇,拉着安晴出门,扭头威胁,“要不要去拜见下奶奶?”

安晴吓的一缩脖子,“我跟你回去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