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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嫁(49)

韩子沾因为那句话,突然信心百倍。

韩小宜说,“老娘不卖儿子,滚蛋!”

韩子沾终于觉得自己再次复活,原来自己没有被抛弃。以后,谁要是敢欺负韩小宜,就动手揍死谁,韩小宜喜欢钱,以后赚的钱都给她,她喜欢男人,她找什么样的男人都不管……

那男人被韩小宜直接推出房间,一眼看到门外的韩子沾,掏出身上一把红红绿绿的钞票哄骗,“乖,跟叔叔走,叔叔给你买好吃的……”

话未说完,韩子沾手里的保温桶直接砸在他头上,底气十足的吼了一句,“小爷的老娘不卖儿子,滚!”

……

顾芷殇眨了眨眼睛,半天扑哧一笑,“所以你被你母亲那句‘不卖儿子’感动了是不是?不愧是母子,真让人羡慕。好歹,你顽皮的时候,还有人骂你,如今还有人愿意找你,说是你父亲。可我呢?我在栾城等啊等,等了二十多年,都没有人来找我。我时常在想,很可能,我这辈子都无缘得见我的父母……”

闻言,韩子沾立刻抬头,生龙活虎,“女人,小爷都说了帮你找了。”

“韩子沾,我觉得你以后的妻子应该会很幸福,说不定她哪天说了什么话让你感动,你就死心塌地的对她好一辈子了。”顾芷殇不得不承认韩子沾这小子看起来是个花花公子,其实上是个实心眼,因为脾气火爆性格单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对认定的东西认定就不松手。

顾芷殇觉得,如果他的妻子同样爱他两人必定会白头偕老,如果不爱,那女孩就杯具了,心里承认能力差点的,能被他缠到自杀。

韩子沾握着筷子的手满是汗迹,他放下筷子,小心翼翼的问,“那……你呢?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有人这样对你,你会幸福吗?”

顾芷殇愣了下,有些恍惚,曾经,以为自己很幸福,可惜终熬不过时间的流逝。伸手抚了抚唇,那日被他突然发狂的行为咬破的伤口早已愈合,可惜心上依旧留着一道裂痕,不能碰,不能戳,脆弱的不堪一击……

“女人?”韩子沾怒,指控:“你又发呆。回答问题,你问什么小爷回答什么,你凭什么发呆?”

顾芷殇无奈的看他一眼,老实回答,“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体会到来自爱情的幸福。韩子沾,千万别爱上受过伤的女人,因为她们的伤口很难愈合……”

韩子沾的怒气顿时蹭蹭上升,猛的站起来,怒:“是伤口总会愈合,除非不是人!你说,那贱男人都在你心上戳了一刀,你还惦记着他,这不是犯贱是什么?天下男人死绝了,你还惦记个找小三的贱男人?……”

顾芷殇垂眸看着盘子,语气淡淡的开口:“韩子沾,我的事不必你来管,是不是犯贱我自己清楚。另外,很抱歉的告诉你,你说的那个什么合作我拒绝。还有刚刚你答应我的事帮我完成,把名单给我以后我们之间两清,对你的恩主关系也结束。关于魂使那件事,我不会让麻烦惹上你,只要他们有拒绝的先例,我就能解决,你不必再插手。如果没什么事,请你回去,我累了。”

顾芷殇手脚发麻的起身,忍着眼中的泪,朝着房间走去。

顾芷殇知道,其实韩子沾说的没错,自己就是犯贱,那个男人那样对待自己,狠狠的扎了自己一刀,可自己却做不到完全的忘记,半年过去,可当自己听到他的消息,看到有关他的报纸,看到他憔悴的样子,都会让自己伤痕累累的心隐隐作痛。顾芷殇真正恨的,是自己当初全身心的付出,以致如今的忘记是这么难……

韩子沾没有等来她的反驳,她的恼羞,却等来了她没有丝毫波澜的拒绝。韩子沾突然很怕,整个人都慌了,她在赶自己,她要把自己赶出去,她要把自己赶出她的世界,她要和自己完全的没有关系……

“我错了。”韩子沾看着她背影,急切的说,“女人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你不要赶我,好不好?”

顾芷殇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韩子沾看着她伸手,她推门,她步入,她反手关门……韩子沾突然觉得,只要她关上那扇门,自己这辈子都别指望能走进她心里。

“咯吱——”椅腿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韩子沾迅速动身,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在门缝合起的瞬间伸手,剧烈的疼痛蓦然从手掌处传来,被顾芷殇猛烈关起的门和门框中间,就这样硬生生的卡着半截手。

韩子沾忍着手掌传来的痛,固执的对着那道缝隙重复,“女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顾芷殇惊悚的瞪着那只手,伸手抹去眼中的泪,猛的拉开门,“韩子沾,你——”

韩子沾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目不转睛,突然一步上前,伸手,一把揽她进怀,“女人,我会努力,真的。我会变的很优秀,会和严诺一样优秀,我会对你好,我发誓不找别的女人,不说脏话,不抽烟,不打架,穿的很整洁,很干净,我会开一个大大的公司,很大很大,让你有后盾,让你怎么炒股都不怕亏……”

韩子沾语无伦次的说着,声音中是失去的恐惧和惊慌,直说的顾芷殇从一头雾水到慢慢明了,韩子沾这是向自己表白?!

顾芷殇伸手一推,韩子沾急忙害怕的死死抱紧,“女人,不要推开我。夜枭说,什么事都有个适应期,不试永远不知道合不合适。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过,也不会找别的男人,你看看我,你先看看我好不好?”

“韩子沾,”顾芷殇被他一闹,有些哭笑不得,也忘了自己刚刚的难过,尽量拉开自己和他之间过于接近的距离,认真的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们不适合……”

“他们说工作都有试用期,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你不给我试用期,怎么知道我适不适合?如果试用期过了,如果你觉得不好,你再告诉我不行,好不好?”韩子沾伸出微微发抖的手,被门夹过的伤痕处一片淤青,他哆哆嗦嗦的伸出两根手指,“三个月,他们说都是三个月的试用期……”

顾芷殇的视线落在他的手指上,替他掰出一根手指,“这才是三。”

韩子沾疼的眉头打皱,愣是没吭一声,只是紧紧的盯着她,“三个月,好不好?……求你了。”

……

落日的余晖照在不起眼的楼房上,三十年的老房子巍然屹立,显示着它坚实的地基,端木姬从学校回来做好饭,一头钻进了房里,从床尾一副陈旧的年画后抽开一个暗盒,打开,里面是三条链子,两银一金,端木姬小心的捏住,链子下方分别挂着两只吊牌,银色吊牌分别刻着“端木姬”“岳博”,而金色赫然刻着“韩小宜”三字。

端木姬苦笑着垂下头,没想到还是碰上了,而且,还是以这么戏剧性的方式。

显然,从岳博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对韩小宜动了真心思。一个男人能把自己的女人特地喊到父母面前,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端木姬缓缓闭上眼睛,照化弄人,命运总是在兜兜转转之后回到原点。几个月前,预感似乎再次爆发,总是出现恶兆,让自己不得不担心两个孩子。

岳博和女儿岳佳的身上有着一半魔族的血统,虽然能量被自己封印,但是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身边的人到底谁是追魂使,魂使和魔族的争斗延续了千年,为了扼制魔族势力,魂界甚至特地辟出追魂使绞杀魔族,端木姬的心愈发不安,难道自己的两个孩子都逃不过?

端木姬早已背离家族,隐遁在人类世界,过着普通妇女相夫教子的生活,可身为魔族,她知道自己注定逃不过身为魔族的宿命。她看了眼电话,伸手拨通岳博的电话,“小博,是妈妈……”

岳博拿起电话走到阳台,“妈,你怎么突然想起问她的事?……嗯,她在……好,我会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