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记(9)

大红虫逮着一个离得近的，就把它那又粗又长的刺吸式口器扎入对方皮肤里，被扎的人起初还能挣扎两下，不多时，就瘫倒在地，不知死活。

大红虫每吸一次血，都会在空中颤抖一下，像是在享受美食一般，如果能开口说话，它现在肯定在说：“好爽啊”，随后，它的体型便肉眼可辨的增大一分。

一对靠近的男女想先发制虫的拍死它，拿着皮包和脱下的皮鞋朝大虫挥去。虫子身体变大后成了明显的靶子，正常情况都很难让人打偏。

皮包和皮鞋两面夹击，那女人又怕又急的连续多次挥打皮包，大红虫也丝毫没有要逃走的迹象，原地扇着翅膀。

顾西看得分明，任凭这两人使出了吃奶的劲，大红虫却丝毫没有损伤。它的外壳像是用坚硬的钢铁造成，被多次捶打，连嘴角都没歪一下。

“不，不可能……”女人用光了力气，和空中飞舞的蚊子对上了眼，她满脸绝望的看着红色虫子飞到她脖颈处，把长长的针嘴插入她细嫩的皮肤。

男人摇着头流着泪倒退了两步，咬咬牙扔下鞋子，转身就跑。

眼看着红色虫子距离顾家三人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这要是往家里跑，肯定会被追上，顾爸斩钉截铁：“进商场。”

超市边上有个中型商场，一楼卖化妆品，二楼卖女士鞋服，三楼卖男士鞋服，四楼是儿童乐园。

商场大门是感应玻璃门，伴随顾西一家和其他往这里逃的人，玻璃大门很快打开又关闭。

往日里热闹的商场现今只开了几家店铺，销售人员都一脸诧异地看着冲进来的这伙人，商场巡逻保安犹豫地皱着眉头走过来。

“快把大门的感应开关关掉！”有人冲着保安大叫。

顾爸拉着顾西和顾妈绕开保安从侧面往里走，没理会叫嚣的人群。

顾爸现在很清醒，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要保护好老婆和女儿。

皮包皮鞋没用，那就找点有用的东西。

顾爸沿着商场的安全指示线路往前走，果然，在一个转角看到了放着消防器材的红色柜子。

顾爸全当没看见周围营业员狐疑的眼神，径直打开柜门，拿出了消防斧头，在手里掂了掂分量。不错，比想象中要轻。

顾西也弯腰从里面取出灭火器，上下翻转了几次。

顾爸看了她一眼，没有制止。

离得最近店铺的女销售员，本来已经走了一半出来想说些什么，看着这一家的动作，又瞪大了眼睛退了回去，直接蹲下，藏在了柜台后面。

顾西有些无语。

我们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爸朝四周环顾一圈，把消防斧半扛在肩膀上，用下巴点点电梯：“去楼上。”

一路走过，零星的几个顾客和店员远远的就自发给他们开路，还有胆子大的甚至拿出了手机对着他们拍摄。

顾西恨不能用灭火器把脸遮起来。

总觉得她爸少年未完成的古惑仔梦想在这一刻爆发了，爸，你的头还能扬的再高一点吗？

商场门口传来了阵阵喧闹声。

红虫子不多会，又大了一轮，它带着圆滚滚的肚子，得意的在空中翻滚一圈。长长的尖嘴在空气中嗅来嗅去，像在找着什么。

很快，它锁定了商场的方向，小小的绿豆眼眯成一条缝，身体如一条线般，朝商场大门射去。

“咚”，玻璃一声重响。

因为惯性原因，大红虫身体弹落地上。

玻璃门后围观人群倒抽一口冷气。所有人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地上的红虫子。

未经历过先前状况的保安刚准备上前查看，就被边上的人揪了回来。

“别去！”边上的人压低了声音，像是生怕惊醒了虫子。

虫子动了动翅膀，再次奋力撞了过来。

“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伴随着撞击，围观人群提着一颗心，一步步向后退去。

就连想上前的保安都察觉出了不对，缩起了身子。

大红虫明显撞出了肝火。

再次“咚咚咚咚咚”后，眼看玻璃门还没开，它脑袋前端开始泛红，身上的颜色开始变浅，全身的红色如水般朝脑袋流去。

它脑袋前端的红色逐渐加深，出现了实质化红色结晶。

“咚”虫子再次朝玻璃门撞去。

玻璃门上出现了数条裂纹。

“走……快走开啊！”离玻璃门最近的几个人手忙脚乱向后挤。

“咚！”

玻璃门应声而碎。

“啊！”一堆人慌不择路，四散跑开。

虫子脑袋上的血红色退去，红色又流回身体四肢，但整只虫的颜色比最初略淡一些。

大红虫没有第一时间发起攻击，像是在考虑先吸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