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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嫡女(37)

湘绣登时觉得牙齿打颤,苏姨娘才吩咐的事,玉萼是怎么知道的,想起苏姨娘刚才的狠毒,湘绣不由得忌惮起来。

玉萼说得对,就算她帮了苏姨娘,苏姨娘还是会整死她,且大小姐也有权利处置她的家人,她和老太太都不喜欢苏姨娘,这样自己就有了帮手,如今和大小姐联合,才是保命的上策。

湘绣玉萼一走,后边花丛中的绿袖迅速冒了出来,将她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呸了一记后,迅速跑回藕香院,朝正在砸罐子的苏姨娘将玉萼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苏姨娘一听,登时挑高眉毛,怀疑的扫了屋子内的丫鬟婆子一眼,又冷冷睨向浅裳,“才发生的事,她竟知道得这样清楚,难不成,我屋里出了内鬼?”

婆子们一听,全都惊慌的跪下来,纷纷摇头道:“姨娘明鉴,奴婢们一心忠于姨娘,绝不敢背叛姨娘。”

苏姨娘冷哼一记,知道现在查也查不出那内鬼,不如暂时忍住,再静观其变,让那内鬼露出马脚,再好好治她。

想起自己铺垫好的事情被南宫婳横插一脚,苏姨娘怒地拂上桌上的茶碗,茶碗一股脑儿砸在地上,溅得劈里啪啦的响,她双眸睨向门外,望着对面东南角方向,咬切切齿的道:“好个贱婢,敢背叛我,她等着。”

如今老爷不在府中,她必须先等到老爷下朝,抢先稳住他,否则让他知道湘绣出事,定会怨她。

午后,太阳慵懒的照进飞羽院,天空碧玉如洗,似挂上一条绿色的缎带,南宫婳坐在纱窗下,靠在荷亭儿戏图枕屏上,想起前世湘绣对自己的背叛,她就恨不得拆她的骨。

她对湘绣亲如姐妹,什么好的都紧着她,就因为她嘴甜会说话,把她哄得团团转,却不知道,自己一心珍惜的好姐妹,竟合着苏姨娘背叛她。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临死前湘绣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忘不了自己有时候喝斥她,她跑到袁逸升房中哭,怂恿袁逸升来找她麻烦的事,当初她还以为只是湘绣耍小孩子脾气,没成想,人家是不知足的,和她成了姐妹,还想要她的男人。

就像你给人一碗饭,人家感激得要命,你给人十碗饭,人家还嫌给少,埋怨你怎么不给二十碗。

前世湘绣是她最宠爱的丫鬟,没想到她一直包藏祸心,处处暗害于她。既然如此,那她还给她留什么情面?

被瓷片割伤的手心早已包扎好,南宫婳笼下袖子,将手中的伤口遮住,冷色挑眸,这时,门外已经传来湘绣的哭声。

湘绣一脸狼狈的跑进屋,一看到满目冰冷的南宫婳,先是身子一僵,随即跑到南宫婳面前,扑通一声给她跪了下去,哭着道:“奴婢求大小姐救命,苏姨娘把奴婢打个半死,还要奴婢告诉侯爷这伤是大小姐打的,奴婢一向忠心大小姐,绝不会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所以冒死来见大小姐,请大小姐帮帮奴婢,奴婢不想死。”

南宫婳看着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的湘绣,心道,她也有今天,面上则一脸惊异,忙上前将湘绣扶起身,温言软语的道:“湘绣你这是做什么,你和我是同小长大的,我怎么会看着你挨打?没想到苏姨娘那么狠,竟要你栽赃我!”

南宫婳眼神温润,乌金般的眼珠却冰冷无比,闪着锋利的暗芒。

湘绣忙表忠心的摇头,鼻子眼泪挂在脸上,一脸凄苦,“大小姐放心,奴婢定不会背叛你,奴婢也是遭苏姨娘威胁逼迫的,她见我昨夜得了恩宠,就嫉妒于我,叫四个婆子将我打个半死,如今只有大小姐能救我,求大小姐救命,湘绣一定誓死效忠大小姐。”

一个两面三刀的人,也会效忠她?真这么硬气,湘绣便不会先背叛她,再背叛苏姨娘了。

南宫婳心底冷笑,面上则疼惜的拉着湘绣,朝边上的玉萼吩咐道:“快拿药膏来给湘绣擦擦,女人最重要的是美貌,要是湘绣落下啥疤痕,我跟苏绣月没完!”

这下湘绣便是一脸感激,不过心中早有惊异,怎么大小姐那么快就知道她要去告诉侯爷,难不在,姨娘院里有大小姐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这大小姐还真不可小瞧,她的手段竟在苏姨娘之上,不过幸好她能帮自己,如今大小姐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等到玉萼把湘绣移到梳妆台前时,看着镜中大饼似的脸,湘绣吓得啊的尖叫一声,原本如花似玉的她,竟被苏姨娘折磨得这么丑,她差点就昏了过去。

南宫婳淡淡转眸,替湘绣擦掉她嘴角的血,一脸愧疚,“都怪我没保护好你,上次罚你跪,其实并不是我本意,是苏姨娘跑来和我说,说你和她有勾结,我一听便火大,所以罚了你,湘绣,你怨我么?”

湘绣惊恐的睁大眼睛,颤抖的蠕动了下嘴巴,“大小姐明鉴,奴婢与她绝无关联。”

“你比谁都忠心,我如何不知,想来她也不是故意说的,如今你伤成这样,要不要告诉父亲?”

☆、第043章告状的艺术上

南宫婳拍着湘绣的手,见湘绣脸色由白转青,定是恨透了苏绣月,如今她这么一说,她定以为是苏绣月出卖的她,湘绣与苏绣月有了嫌隙,她便可坐山观狗斗。

湘绣一听到侯爷,忙泪盈于睫的转眸,又是扑通一声给南宫婳跪下,哭道:“侯爷他喜欢我,我定要告诉他,让他给我作主,否则苏氏会变本加厉,我绝活不了几天。”

“告是可以告,但这告状也要艺术,我有一个好办法。”南宫婳才说完,外边的绾绾跑了进来,对着南宫婳耳语几句。

南宫婳一听,神色当即凝重起来,右手稳稳篡在紫檀罗汉椅上,“不好,苏姨娘派人了监视你们,刚才你俩的话全被绿袖听去,幸好父亲还未下朝,我们还有时间。绾绾,你和你表哥侯在垂花门口,等父亲的轿子一到,就说湘绣有请,先把他请到清墨轩去,切不可让苏姨娘先告状。”

绾绾听完,忙坚定的摇头,迅速跑了出去,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南宫婳知道,她没看错人。

她之所以提前知道苏姨娘的计划,是因为绾绾早上去见她同宗亲的表哥,她表哥何然与她一样,家里都被上峰贪污一事诛连,两兄妹正好卖到侯府。

早上绾绾去找在府里打杂做花匠的何然,发现他要往藕香院送小矮松,顺道让他关注了下藕香院的事,果然,何然在藕香院别院就听到湘绣的哭喊声,借故移盆栽的时机靠近了正院,装作在外边剪花草,将苏姨娘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去,又迅速转告了绾绾。

接着绾绾又来转告她,她才命玉萼迅速去截住湘绣,否则真着了苏姨娘的道,恐怕苏姨娘现在还怀疑屋里出了内鬼,要闹个翻天呢。

后边玉萼领湘绣走后,何然便看到隐在花丛后的绿袖,又赶紧告诉了绾绾,绾绾这才慌忙跑来告诉她。

湘绣一听,吓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慌忙的道:“大小姐,千万不能让苏氏提前见到侯爷,她惯会颠倒黑白、搬弄事非,我现在全身是伤,让侯爷瞧见了,正好治她一治!”

南宫婳摇了摇头,声音略有些微愠的道:“你只是个丫鬟,她是枫儿的生母,你以为侯爷会因为你,责罚替他生了唯一独苗的苏氏?你这样哭天抢地的去告状,不仅闹得家宅不宁,让父亲心烦,更会让他觉得你不知礼,况且苏氏定有万个法子狡辩。”

再说,湘绣是她房里的人,要这事闹得不好看,父亲绝不会偏帮她,只会觉得她丢了他的脸,再怎么碰女儿房里的丫头,传出去都是丢人的,到时候处理得不好,苦的可是湘绣,她可不想只是湘绣一人苦。

湘绣愣了,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南宫婳,“可是,难道奴婢就任由她打么,她今天敢打奴婢,明天就敢打大小姐您,咱们千万不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这样只会助长她的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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