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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嫡女(52)

南宫婳心底冷哼一声,纭娘这么闹,伤了大表哥的面子,大表哥以后必定不会那么喜欢她,这纭娘真精明,要死要活的,想给伯府安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手段真歹毒。

这时,她看小邹氏与二舅舅一脸得意,心里突然打了个突,会不会,纭娘这事本身就是个阴谋?有人在背后撺掇她?

那双孩子见娘亲要死,吓得急忙去抱赵飞扬的腿,几个人在原地拖拖拉拉的,看得李氏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胃里翻腾,差点就瘫倒在南宫婳怀里。

纭娘撒开了泼的来闹,若是平时没外人,老太君怎么处置都行,如今来了这么多客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想到这,南宫婳忙上前,朝纭娘沉声道:“等一下,要伯府接受你这双孩子可以,但我要说,首先,你来历不明,之前外祖母和表嫂从未见过你,你说孩子是大表哥的,有什么证据?其次,大表哥和表嫂十几年真感情,一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你突然出现,如今要表嫂接纳你,也得名正言顺,按礼仪规矩来!”

南宫婳这么一说,纭娘立马不闹了,眼泪汪汪的看着她,颤抖的道:“那你说如何按规矩来?”

她的目的就是进伯府,如今伯府开口,她心里既忐忑又兴奋,自然不再闹了。

可李氏一听,忙满目泪痕的看向南宫婳,直摇头,她不愿啊,不愿意让这有儿子的女人进门,一旦让这女人进门,她一切都完了。

南宫婳示意她不要紧张,用眼神告诉她,要表嫂相信她,李氏这才痴痴的瞪着眼睛,紧张的看着南宫婳,宾客们更是议论纷纷,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南宫婳身上。

此时,这十三岁的小女孩的无畏勇气和智慧,竟让众人十分期待,看她能讲出什么话。

自始自终,楚汐都坐在不远处淡淡看着南宫婳,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自从上次相遇,他便觉得这女子十分有趣,而在桃花林看到的那一幕,让他心生疑窦,心里很是恼她,如今她舌绽莲花,温柔却不失真诚的话语,又一下子吸引了他。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那双眸子,好像藏着万千心事,惹得他忍不住想替她解开。

祁翊在看到南宫婳站出来时,高大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上前,那冷峻的眼神里藏着些许紧张,漂亮的玉指微微握在一起,若远山这黛的眉毛轻拧,双眸宛若黑夜中的鹰,仿佛能将人一眼看穿。

南宫婳拍了拍手,思索一下,皱眉道:“你这孩子是不是我大表哥的还不能下定论,要先滴血验亲,大表哥与他俩的血相融,才能证明是亲父子,确认了此事,伯府才会接孩子进门。至于你,虽然闹得伯府鸡犬不宁,以死相要挟,但我们伯府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家,我表嫂照样会接纳你。孩子没了母亲是最可怜的,伯府宽容大度,但不代表你可以嚣张妄为,再像之前那样吵闹。你且先起来,把这可怜的孩子带去后院,不要扰了外祖母寿宴的安宁,你看你把我外祖父气成那样。我大表嫂为人心善,身子向来很弱,你就不要再气她了。你既已得进府,就要恪守伯府规矩,万不可再生事端,这已是我大表嫂最后的退步,如果你还有要求,就太过分了。”

南宫婳尽量将语气放轻,将话放缓,如果在侯府,没外人的时候,她才不会给恶人留情面,纭娘摆明上门夺夫夺财的心机女,她给她留了那么大的面子,已算仁善的,若是换成纭娘,估计早把大表嫂整死在外头了。

纭娘一听,心中大喜,在听到滴血验亲几个字时,她脸色微发白,随即与对面一个人影迅速对视,佯装镇定,忙朝南宫婳磕头道:“多谢大小姐,多谢老太君,多谢姐姐,你们对纭娘的恩情,纭娘没齿难忘,纭娘今后一定好好伺侯姐姐和老太君。”

纭娘特别会就坡下驴,当场就朝众人磕头表起决心来,李氏虽不愿,可右手被南宫婳紧紧握住,她知道这是婳儿的权宜之计,除了暂时隐忍,也别无他法,可她心里却比刀割还疼。

就这样,赵老太君叫人把纭娘和两孩子接进了内堂,其他人一下子感叹起伯府的大度来,这纭娘如此过分,伯府竟然愿意容她,更显出纭娘的小肚鸡肠和心机深重。

南宫婳因为替伯府暂时化解危机,当场博得众人好感,大家都说这孩子聪明伶俐,宽容懂事,为人仁善,软绵绵的话却句句刺中纭娘要害,这样的女子,才是高门大户最需要的媳妇。

高门大户虽然喜欢温柔善良的媳妇,但若是一昧懦弱,没半点机智,也是没人喜欢的,如今南宫婳表现进退得宜,没太出风头,只是像小孩子般简单说两句,便让众人觉得这孩子懂事,加上她绣的那件金缕衣,这些官家夫人们更是暗暗的观察起南宫婳来。

帮表嫂暂时解决了外头的事,南宫婳娉婷玉立的朝众夫人行过礼后,扶着李氏、赵老太君进了内堂,外边的宾客又开始喝酒斗诗,刻意不去讨论刚才的事,似将纭娘忘了似的。

大房的人一进门,所有人脸色当即阴郁一片,纭娘抱着一双孩子坐在鸂鶒木长交椅上,一双大眼睛一直柔弱的盯着赵飞扬,赵老太君一进门便满目冰冷,沉着脸坐到玫瑰交椅上。

李氏则既恨又愤的瞪着赵飞扬与纭娘,早按捺不住的大邹氏在安顿好外边宾客后,领着赵振轩如风似的卷进屋,赵振轩这个中威伯今天丢了大脸,一进来就冲到赵飞扬面前,“啪”的给了赵飞扬一大耳刮子,打得赵飞扬眼冒金星。

“好你个祸胎,好的不学,偏学那些纨绔子弟在外包女人,连儿子都包出来了,你让中威伯以后如何在世家之中立足?你让我这张脸往哪里放?”赵振轩气得浑身哆嗦,转过身迅速摔了个茶碗,登时,屋里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见赵飞扬被打,纭娘眼里立即喷出怒火,在转了转眸后,迅速转怒为悲,踉跄的走到赵振轩前,扑通一声跪下,信誓旦旦道:“求爵爷开恩,都是奴家的错,不怪飞扬哥,他只是一时情动,其实……其实爵爷何需动气,姐姐成亲五年未有子嗣,伯府暂时无后,奴家的两个孩子,正好圆了爵爷的心愿,他们是爵爷您的亲孙子啊!”

李氏冷笑一声,一个箭步上前,仰头冷睨向纭娘,“还未滴血验亲,你怎能就此下结论?你乃烟花之地出身的女子,见过男人无数,谁知道你这是不是飞扬的孩子?”

纭娘一听,当即怔大眼睛,眼泪刷刷的掉,抱着一双孩儿轻声抽泣道:“姐姐,我一向尊敬你,我和我的孩子都准备给你做牛做马、任你差谴的,没想到,你竟怀疑飞扬的亲血脉,你的心也太狠了,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怀疑我的是野种,你……你欺人太甚……”

纭娘说完,更是一脸苦相的低着头,她怀里的一双孩子见李氏把自己的娘亲“欺负”哭了,两人一边大哭一边朝李氏冲过去,冲过去就开始抓咬李氏,刚才在外边,要不是纭娘拦着两孩儿,恐怕他们早护娘心切的冲上去了。

两个小鬼一冲过来抓咬自己,李氏忙往后退了两步,可两个小鬼不依不饶,抓着李氏就开始咬,小孩子的指甲一般尖利,没两下李氏手背就被抓起一条血痕,李氏一吃痛,也顾不得面前的是小孩,条件反射性的顺手一推,将前边的大宝一下子推倒在地。

李氏一个无心之失,早是吓得脸色惨白,忙要上去扶大宝,可后边的纭娘和赵飞扬见状,两人都像吞了火似的,一怒之下冲向李氏,纭娘赶紧去抱大宝,顺便猛地反推李氏一下,将李氏推了个后仰。

赵飞扬则冷冰冰的盯着李氏,愤怒的道:“你不喜欢大宝小宝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他们才多大,你竟然这样推他们,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倩倩?”

李氏心慌的捂住心口,想冲过去跟着扶大宝,看他有没有事,却被赵飞扬一把推开,纭娘又惯会挑拨,这下子,大宝小宝哭闹得更凶了,整个场面更像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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