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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嫡女(68)

再看那地上,一半截鲜红的舌头正躺在地上,沾上一层沙石,吓得南宫婳惊恐的捂住嘴,双眸赤红的盯向楚宸烨,他好狠,竟割了这大汉的舌头!

大汉舌头一被割,再想说话,却疼得说不出话来,他惊恐的盯着楚宸烨,看着楚宸烨手中滴血的巨阙剑,吓得全身都抖了起来。

静箫见状,忙接过楚宸烨手中的剑,一边擦那剑上的鲜血,一边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世子,您割了他舌头,他还怎么说幕后主使是谁?”

“没了舌头,他还有手可以写,如果还不说,那本世子就砍了他的手脚,拉上街游行示威,定会震慑那背后的主人!”楚宸烨薄唇紧抿,狭长而殷红,双眸邪魅有神,像极了嗜人的恶魔。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帮南宫婳问这背后的主谋,大概是因为她尊他一声叔叔!

“啊……咦……”楚宸烨话音刚落,那大汉已吓得浑身颤抖,他从未见过如此残暴的男人,看他嘴角挂着一丝笑,可那笑容却十足的残酷,他很后悔惹了这头暴怒的狮子。

想到这里,大汉顶着满口的鲜血,伸手在嘴里沾了滴血,忙跪在地上开始写字。

南宫婳努力撑起身子,可能是药效的原因,她现在觉得昏昏欲睡,不过为了看清刺杀她的主使是谁,她忙起身,冰冷的盯着地上的血迹。

只见大汉写的是:陆震威。

陆震威是谁?南宫婳并不认识,当即冷竖眉头,无比凌厉的睨向大汉,“你说假话,我根本不认识陆震威,齐王世子在场,你也敢撒谎?”

才得救就利用他的名字狐假虎威?楚宸烨冷然睨向南宫婳,忽然极冷酷的凑近她,寒意料峭的双眸闪着十足警告的意味,“本世子审问人,与你何干?”

南宫婳迅速转眸,要不是自己现在需要他救命,她早与他对恃起来了,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这野豹般的男人性格古怪,不知道前一秒对人笑,后一秒会不会杀了她。

“本世子救你,不过是暂时留住你的性命,可这样不代表你刚才拿剑威胁我、冲撞我我会一笔勾销,本世子向来讨厌被人威胁,你不仅威胁我,还利用我帮你除掉杀手,不得不说,你很精明,可是,这正是我讨厌你的地方!”

楚宸烨挑眉,乌黑的眼里透出浓浓的讽刺,南宫婳的一点小心思全被他掌控,他极不喜欢被人愚弄,尤其女人自作聪明。

南宫婳眼里浸着慧诘的光芒,楚宸烨言下之意,如今救她只不过想等她伤好,再慢慢玩她,要她死了,就没玩的了,他还因为她与他针锋相对而厌恶她。

既然他都将话挑明,那她也不必和他装什么,坦诚相待更简单,南宫婳冷冷扬眉,目光凌厉非常,静默不语。

这时,楚宸烨已经再次拽起大汉的头发,拉着他的头发开始转,那大汉头发一被扯动,身子也跟着转,像陀螺似的在原地打转,他则昂首挑眉:“从现在起,你按我说的做,我就饶你不死,没得第二条选择!”

“咿……啊……”那大汉被转得头晕,吓得瞳孔瞪大的忙点头,被齐王世子这样玩,他真是生不如死。

“现在马上右转离开这里,在前方有口井,你到了后,望着井口的位置,往后退两步,再往左两步,往前两步,再往右两步……呃……会回到原地,就跪在那儿,直到井中的水干涸为止!”

楚宸烨漠然说完,听得在场的人都满头黑线,这跪到水干涸,不得把这大汉跪死?静箫听完,忙一把扯过那大汉,用剑逼着他,在静箫宝剑的威逼下,那大汉忙朝右转,迅速朝夜色中走去。

只问到个陆震威,没再问到其他的,南宫婳冷冷盯着那男人的背影,因为盯得太久,她觉得身子发软,头发软,大概是药效让她十分嗜睡,她也顾不得其他,慢慢闭上眼睛,斜躺在玉榻上,开始昏睡起来。

恍惚中,南宫婳仿佛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是来自男人身体的体香,融着很好闻的酒香,忽然,她感觉马车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宅邸面前停下,这宅邸庄重典雅,她只隐约看清宅邸门口的一片金色灯笼。

马车一停下,南宫婳就感觉身子被那带着香气的高大男人抱进怀里,她此时已是意识涣散,很想沉睡过去。

男人身子高大挺拔,胸膛坚硬踏实,南宫婳小脸埋在他胸膛上,能感觉到他身上那不可靠近的疏离与高贵,再然后,她感觉自己被极其温柔的放到苎丝锦绣大床上。

这大床实在太舒服,她好想沉沉睡去,而对方似乎不想让她好过似的,朝她嘴里灌了些酸酸苦苦的东西,那滋味,应该是中药。

被灌了中药后,对方似乎才准许她睡下,还极尽呵护的替她腋了腋被子。

朦朦胧胧中,南宫婳觉得头很疼,全身酸软,她慢慢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间无比华贵的卧室,卧室面南设湘竹榻一座,置薰炉一顶,北面是一座金漆五屏风,床头小几上置古铜花尊一座,紫檀木嵌玉如意一柄,铜掐丝珐琅恩香筒一对;东西板壁下设铜掐丝珐琅鱼缸一对,里面有十几尾正惬意畅游的鱼儿。

再看左边,设紫檀木桌一张,上设松花石暖砚一方,青玉出戟四方盖瓶一件,御制落叶诗十六册,在桌上方,悬挂得有一柄缀有金黄穗子的宝剑一把,那宝剑在灯光的映射下散发出阵阵神秘的幽光,边上则挂着一件熠熠生辉的银白铠甲。

南宫婳一看到那把宝剑,便知道它是楚宸烨刚才用过的上古巨阙宝剑,这房间的主要格调均为红、黑、深色,且里面摆放许多武将用的武器,难不成,这是楚宸烨的卧室?

遭了,她怎么跑楚宸烨卧室里来了,她得赶紧离开,否则让他逮住,定会治她的罪,随手一摸,南宫婳发现自己衣裳完好无损,再看自己睡的这张床榻,纹幔上是金花刺绣纱罗,被褥则是金线苎丝锦绣,上面隐隐有淡淡薰香,端的是金贵无比、一片奢华。

此时,门外已经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楚宸烨进来了。

“退下!”

男子冰冷的说完,高大的身影已经踏进卧室,他身着一袭宽大的青衣,两肩用金线绣着华虫、火纹图案,外罩织四章赤色缀翠羽纁裳,腰系紫鸾鹊谱玉带,缀有赤、白、缥、绿四彩的三色小绶玉环,脚蹬赤色玉靴,一头黑发高高束于头顶,头上的世子玉冠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走进来,男子狭长的眸便肆意扫向南宫婳,目光高贵中透着傲慢,“你还没死?”

南宫婳身子还很虚弱,不适宜起身行走,便软软斜靠在床头,嘴唇冷勾,讥诮的道:“托世子洪福,我还活着!”

“嗯?你又错了,叫叔叔!”楚宸烨目光锐利,眉头高挑,淡然坐到红雕漆屏风宝座上,玉手轻拈酒杯,没有太多表情。

南宫婳心不甘情不愿的撑着身子,朝楚宸烨道:“叔叔,这下满意了吧?”

“你好大的胆子!”楚宸烨说得漫不经心,狭长的凤眸光华莹润,十足的摄人心魄,薄唇轻抿成一条线,殷红如血,一头黑发随意披在脑后,显得他无比的阴柔。

南宫婳本以为楚宸烨又要想新招整她,没想到他只是锐利且危险的眯起眼睛,就那么瞪着她,像极了野性的狼,他一直盯着她,她也毫不畏惧的反瞪回去。

就这样,两人一直互瞪着,谁也不肯相让,都是一股脑的倔强。

南宫婳这下算是懂了,这世子真的很怪,传闻他很少露面,经常在边关打仗,是齐王最宠爱最得意的儿子,连太后都很宠爱,只是终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十分怪异。

如今他已与自己对视半盏茶时间,南宫婳终于觉得,这危险的男人,果然如传说中那样怪,哪里有人不睡觉,跑来跟人玩对视的,且一对视就那么久,她眼睛好酸,她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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