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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闺秀(157)

素颜点头抬手,淡淡的打量着这个自称为妾的冷傲女子,这里是悠然居,住的也不止是洪氏一个妾室,好早就知道会再遇到叶成绍的其他妾室。

只是这一位看着怎么也不像是给人作妾的,那神情倒是比大家闺秀还要傲气得多,也不知道这一位又有何种身份,难道又是太后娘娘赐下的?

白妈妈在一旁便介绍道:“大少奶奶,这是司徒姨娘。”

司徒?会是护国侯府的那个司徒吗?再看这司徒姨娘的眉眼,果然与司徒敏有几分相似……不可能吧,护国侯府的小姐会给叶成绍做妾?

她不禁问道:“你是护国侯府家的小姐?”

司徒姨娘听得眼神一厉,脸色闪过一丝痛色,冷声道:“下嫁与人为妾,出身何处,一点也不重要,如今司徒兰不过是个贱身,大少奶奶大可不必过问这些。”

那便是的了,看她这神情和这语气,甚是不满给叶成绍作妾,也不知当初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故事,或者,叶成绍真的浪行浪举,害了人家清白姑娘,姑娘不得不下嫁与他?可是,以护国侯府的家世,她又怎么会只是给他做妾呢?

不过,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洪氏的死,像块大石一样压在素颜的心头,得尽快想法子脱开自己的干系才是,于是对司徒氏点了点头,便继续往外走。

司徒氏却是闪身拦在了素颜身前,扬起下巴道 “大少奶奶既然来了,自然是得给个说法了才能走,姨娘虽是贱身,但也是一条生命,绝没有白死的道理。”

这意思也是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洪氏?她要为洪氏出头?素颜不由微眯了眼,冷冷地看着司徒氏道:“那姨娘待要如何?”

“妾已着人通知洪妹妹家人,想来即刻就会到,请大少奶奶多多等待,便是洪妹妹自尽而死,也得让人父母见上一面,给个交待才是。”司徒镇静地拦在素颜身前道。

“我若不肯呢?”素颜气极,这司徒氏凭什么一副对待犯人的嘴脸对自己,她又算是哪根葱蒜,她哪只眼见看到自己对洪氏下手了?

“那大少奶奶可以自妾身身上踏过去,最多这屋里再死一个姨娘罢了。”司徒冷傲而决然地看着素颜道。

素颜听得一哂,转了头对白妈妈道:“想来妈以然看到了,这屋里怀疑本少奶奶的可不止一个人呢,本少奶奶也不屑与人分瓣,请妈妈报官吧,妈妈若不去,那我便使人去报了就是。”

那司徒听得素颜说要报官,冷厉的眼神才缓了一些,却是更加复杂地看着素颜,那审视的神情,让素颜心中好生恼火,忍不住就轻蔑地瞪了她一眼,原是看着她与司徒敏有关系,给司徒敏几分面子,做那讥讽嘲笑之色,但这司徒氏也太自己以为是了些,那故作清高的样子,仿佛全世界就她一个人是清白之人一样。

白妈妈听得头皮发麻,也知再也推搪不得,忙对素颜道:“大少奶奶且稍待,老奴去报了夫人知晓。”

说着,便走了。

“司徒姨娘有什么想法,一会儿等官府之人来时,再细说吧。“素颜淡淡的自司徒氏身边绕过,看也不看她一眼。

司徒氏清冷的脸色终于闪过一丝尴尬,福了身道:“妾身方才出言不逊,请大少奶奶见谅。”

素颜听得诧异,似她这种自认清高的人也会给人颜道歉?不由回头看着司徒氏。

司徒氏不自在的移开目光,垂了头道:“大少奶奶容禀,妾身白天曾来看望过洪妹妹,她一直伤心在哭,说大少奶奶不容于她,非要将她送走,妾身也好劝过她一回,后来,她才好些了,但看她那样子,并非生了死意,又肯好生用饭用药,便更不可能自尽,但人却是莫明其妙的没了,妾身便生了疑心,妾身看洪妹妹像是中母,便问服侍的丫头,只说吃的都是寻常饭菜,并没有用过不干净的东西,这人死得太过蹊跷了,而她与大少奶奶才闹过一回,府中家事又由大少奶奶接管,妾身才会有此疑问。”

素颜听她说得有理有据,又肯低头伏小,心中也算消了些气,淡笑着对她道:“姨娘稍安勿燥,此事太大,你我都不是能够主事之人,等那能主事之人到了,自会有人查个明白的。”

司徒听了脸色微郝,点了头应是。

果然没多久,侯府人头带白色纱布,被白妈妈扶着进来了,素颜与司徒忙上前去见礼,侯夫人也不叫起,只是满脸怒容的径直走到了正堂椅子上坐下了。

紫颜自己直了身,静静的站在一旁。

侯夫人见了更是气,斥道:“我不过让你帮着管上一天家事,府里就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你这让我如何跟侯爷交待,如何向贵女瞅娘交待,又如何向太后娘娘交待?以前听人说,你是个克父克母的八字,我还不信,如今看来,那传言还真没有错呢,你就是个扫把星,一来就尽是祸事。”

素颜忍着怒火,抬眼冷厉地看着侯夫人,侯夫人果然又道:“出了事不知道如何处置也就罢了,竟然要去报官?你是不是侯府的人啊?你入了侯府的门,就该处处为侯府的利益名声考虑才是,不说好生查察洪氏死因,找出凶手,却要将侯府家事报与官府,公于世人眼中,你是存心要出侯府的丑,让侯爷和我在全京城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吧。”

她话音未落,那边二夫人,三夫人两个联袂而来,正好听到侯夫人斥责素颜的话,三夫人首先就不乐意了,怨责地看着素颜道:“侄媳莫怪嫂嫂说你,侯府可比不得小家小户,府里出了事,自然是要关起门来调角的,怎么能胡乱报官呢,你可还有几个姑子小叔都未成婚配呢,侯府名声坏了,那是会影响你弟弟妹妹的名声的。”

那话里话外便是说素颜是小家小户出身,见识短浅,不懂维护侯府名声。

素颜听了也不在意,却道:“如今长辈们都来了也好,我着实年轻不懂事,出了这么大的事,就心慌了,至于什么克父克母扫把星之类的,还请不要胡说,别到时,我真有那个本事,将哪个长辈给克死了,这种事,信则灵,不信则是子虚乌有啊。”

侯夫人听她竟然诅咒自己,顿时气得倒仰,三夫人听了倒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侯夫人正没出发火,冲她便道:“老三家的,你这是聿灾乐祸吧,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倒了霉,你家也没好处得。”

三夫人被侯夫人骂得冒火,干瞪着侯夫人,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二夫人听了就皱眉道:“老三家的,大嫂说得是,如今是要大家一起想法子,怎么将这事抹平了才是。”

司徒一听二夫人这话就冷了脸,走出来也不行礼,冷傲地看着二夫人道:“二夫人,话可不能如此说,且不说洪妹妹身份何等贵重,就凭她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也不该如此轻视,难道侯府就是那草菅人命的污浊之地吗?

二夫人被司徒的话气得要死,但脸上却带着干笑道:“司徒姨娘这话说的,我说的抹平自然是好生找出洪氏的死因啊,我看,她是因着大少奶奶非要送走她,自己行服了药自尽了,她身边的几个丫头又没防备,人死了才知道,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不过就是她自己想不开罢了,大嫂也不必太劳神,好生换了衣服,递了牌子进宫去,向贵妃娘娘和太后娘娘陪礼请罪才是正经呢。”

素颜听得大怒,冷笑着问二夫人:“婶娘何时听我说过要送洪氏走了?婶子说话可得注意些,侄媳胆子小,身子又弱,可不经吓,洪氏白天在母亲屋里时,我可是说得明明白白了的,她是世子爷下令要送走的,我作为人妻,自然不能与相公唱反调,让她求母亲,母亲如何应下的,想来婶子您也听得清楚,若那样也算是逼迫于她,那逼她的可不止侄媳一人。”

侯夫人听素颜将她也扯上,更是气急,却也知道用这顶帽子压素颜是不行的,便道:“此事原就是洪氏自己无状冒犯了主母,不过被罚了几下就受不了气,自寻死路,她寻死也不止这一回了,好好守着都没守住,又寻了死,少不得,我硬着头皮去宫里请罪就是,素颜,你也有责任,天亮之后,也一并跟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