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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闺秀(169)

细语款款,柔情脉脉,眼前美人如玉,袅挪纤秀,赏目又解语,侯爷接过茶,温柔地看了刘姨娘一眼,“不是说身子也不好么,怎地也在这里,回去歇着吧,你最是不喜这些俗事的。”

刘姨娘婉然一笑,娇颜如昙花幽放,美得令人眩目,眼波潋滟,流转间,柔情万千,优雅地对侯爷福了一福道:“妾身不累,夫人心头难过,妾身陪着,虽不得用,也能看顾一二。”

侯爷听了心中如温泉淌过,只觉这个妾身比之那正妻来不知要强了多少倍,不由又横了侯夫人一眼。

侯夫人冷冷地回望着侯爷,突然冷笑一声道:“侯爷也不用为难了,如今妾身白口莫辨,为了侯府的名声,您不如给了妾身三尺白绫,让妾身死个干净,也还侯府一个干净吧。”

侯爷听了又气又无奈,這個妻子,遇到无法开解的是,便只会这一招,以死相逼,又明知自己对她还有几分情意在,绝不可能真的看着她去死,便将所有的麻烦全推到自己这里来。真真气死他了。

洪陈氏眼见着侯爷半天没有答复,又呜呜哭了起来,“我那苦命的儿啊——”

正在此时,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宫里贵妃娘娘派人来了,侯爷听得一惊,忙起了身大步走了出去。

洪陈氏顿时更加得意起来,斜着眼横了在坐的众人一眼,侯夫人也是面如死灰,她方才不过是在侯爷面前赌气罢了,如今真要是贵妃逼着侯爷给个说法,自己怕是难逃一劫了,最怕的就是有心人将这事传到御史言官处,若有御史弹劾侯爷治家不严,纵妻行凶,草菅人命什么的,就算侯爷还对自己存了几分愧疚之心,几分夫妻情份,侯爷也会将自己贬斥下堂,给贵妃,太后,乃至舆论一个交代,以保侯府的名声。

一时又乞求地看向素颜,她如今也不能看定,这个儿媳还会不会履行先前的承诺,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自己又确实害得她很苦,对她做得过份,她不肯帮自己也在情理之中,何况,有的人还会落井下石,趁机踩上一脚呢。

几刻钟后,侯爷面沉如水的走了进来,无奈又愤怒地看着侯夫人道:“你做得好事,如今太后娘娘已经知道了,下了口谕,给本侯一天时间彻查,若查不出结果来……”

后面的话,侯爷没说,如今皇上不在京城,宫里太后最大,太后原就对自己心存不满,正愁找不到机会卸到自己手中之权,正好家里出了这么档子事送了把柄出来,太后岂能轻易放过?她与贵妃联手,就算皇后娘娘想要帮衬,也是独木难支啊。

侯爷不由头痛烦躁,求助地看向叶成绍,叶成绍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看侯爷脸都青了,才幽幽然道:“也许,真的不是母亲所为呢,当时,巧慧和茯苓不是一口咬定是我娘子么?最后还不是查出来是另人其人了?”

叶成绍这话里可是有话的,侯爷听得眼睛一亮,转头问素颜:“儿媳,你对这案子可还有别的看法?”

素颜听得侯爷问她,恭谨地回道:“儿媳长于深宅,见识浅显,只怕说出来,会惹得父亲和长辈们笑话。”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也是该自己出手的时候了,素颜打定主意,这一次,一定要让侯爷看清自己在侯府的份量,以后,不能只拿自己当一般的深宅女子看,如此,才能在侯爷心中确定地位,并且,一步一步更加倚重自己,慢慢将侯夫人边缘化,最后,将侯府的掌家之权夺过来,她如今也想明白了,一味的逃避退缩只会被动挨打,只有手中有权,才能护得自己不受伤害。

侯爷一听她这意思竟是有法子可解,不由喜出望外,忙道:“无妨,你且说说看,若有理,便听之,若无用,也只当是个建议罢了。”

素颜便站了起来,走到正堂前,给侯爷施了一礼道:“谢父亲。”

洪陈氏听得好不耐烦,大吵道:“大少奶奶先前不是已经被冤了一次吗?这会子好不容易洗清了,如今又要来出头,莫非,那事原就是你做的,你们婆媳互相攻讦只拿我女儿当靶子做棋子?依老婆子看,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会子看事情没法子过去了,又要找个替死鬼来吧。”

素颜听得眉头紧皱,她方才不正要转身,不经意看到了刘姨娘正看向洪陈氏,眼里闪着莫明的紧接着洪陈氏就对自己发难了起来,莫非……

“你住口,这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你和个泼妇在此放肆,你们早将洪氏送与世子爷为妾,她便是侯府的人,人说嫁出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侯府如何处置洪氏,由不得你这个婆子来置喙。”素颜突然大声洪陈氏喝道。

洪陈氏被她喝得一懵,没想到娇娇怯怯的侯府大少奶奶身上竟然也有一股威严凛正的气势,不由被怔住,但随既又跳起脚来要骂,素颜大声一旁的婆子道:

“将这扰乱侯府正常生活的婆子给我打上二十巴掌。”

两个婆子早就受不了洪陈氏的嚣张,听了素颜的话,毫不迟疑的左右开弓,洪陈氏立即便打得嗷嗷直叫,片刻后,便是脸肿得如包子一样,她待还在嚎,素颜一眼瞪去:“你再吵,便将你拖出去打四十板子,不信你试试看!”

洪陈氏终是打怕了,不敢再闹,只是一双死鱼眼狠狠地瞪着素颜。

洪老爷虽恨洪陈氏太过泼妇丢人,但自己婆娘被打,也是心火直冒,愤怒地对侯爷道:“侯爷,侯府怎可以仗势欺人?我女儿被侯府害死,难道你们还想打死我两口子?”

“谁说你女儿是被侯府之人害死的?她明明就是自己取灭亡的。”素颜不等侯爷说话,冷冷地对洪老爷喝道。

洪老爷听得大怒,须发皆张,指着素颜道:“你……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素颜冷笑一声道:“我奉劝洪老爷,最好注意言行,本世子夫人可是有品级的,你不过一个白身,也敢指着本世子夫人大骂?大周律,庶民污辱官妻,会是受什么刑罚,你可知道?”

洪老爷听得脸色一白,却是气得不敢再说,狠狠地等着素颜,叶成绍见了缓缓走了过来,手掌慢慢扬起,邪笑着对洪老爷道:“你可还记得尊夫人先前受过的刑?要不要,你也试试?”

洪老爷吓得身子一哆嗦,人便顿坐在椅子上了,素颜便轻声劝道:“洪老爷,本世子夫人既是敢说,定然是有证据的,不会空口白牙的唬弄你,如今你们两老最大的心愿便是找出杀害洪氏的真凶,给她讨个公道,你们且好生坐着,看着就是,如若没有打出可信服的证据,你们再闹也不迟。”

洪老爷听了这才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没有再闹。

素颜便扬了声道:“请仵作来。”

仵作很快就被请了上来,素颜很恭敬地对那仵作道:“老先生,请问洪姨娘是死于什么?”

仵作垂头答道:“毒,便不是砒霜,而是一种中原罕见之毒。”

侯爷听得一震,而洪老爷也是听得诧异,两人齐齐看向仵作。

素颜又道:“据您所知,这种毒,侯府可有?或者,京城中,什么地方可能会有这种毒?”

仵作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素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此毒侯府应该没有,据小的所知,此毒乃出自北戎,无色无味,又见血封喉,身体处不见被毒迹象,却能让心脏猝死,杀人于无形,只怕出自北戎国师之手。”

素颜笑了,对侯爷道:“侯爷,想母亲深居深宅内院,一介妇孺,又怎么可能会有此种毒药?也不知道洪妹妹出嫁前是何种身份,怎么会惹上了北戎人,令北戎人对她下手了?”

洪老爷听得又惊又气又怕,怒道:“此毒不是晚香下的么?或许,侯夫人就与北戎有瓜葛,指使晚香下毒的呢?”

“那就带晚香来问个清楚吧,还有,巧慧也一并带来。”素颜不紧不慢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