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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闺秀(194)

一时,没有伸手去接,叶成绍也觉得不解,他看了一眼素颜,淡笑着将那一对珍珠手串帮素颜接过,拿在手里,用绸布包好,笑着谢道:“多谢娘娘厚赏。”

那老嬷嬷见了便看了贵妃一眼,贵妃笑着问道:“世子夫人可还喜欢?”

素颜忙磕头谢恩:“民妇多谢娘娘厚赏,此物好生贵重,民妇受之有愧。”

“既是好,那便戴上给本宫瞧瞧,看你那双白玉般的小手长得也着实纤秀漂亮,戴上这珍珠手串,一定更添华光。”贵妃声音亲切,笑容和蔼,只是,那笑怎么都达不到眼底去,看着反而令人生畏。

“啊呀,娘子,娘娘赏的东西,你快些戴上给娘娘看看。”叶成绍一听,笑嘻嘻的就去撸素颜的衣袖,牵起她的玉手,打算帮她戴上,正好露出了素颜左手上的那只太后娘娘送的羊脂白玉手镯,贵妃一见之下,顿时脸一白,眼里闪过一丝嫉恨,忍不住道:

“你这孩子倒是会讨母后欢心,母后这镯子可是贴身戴了好些年的,几年前,云英公主出嫁时,赏了公主一只,另一只爱若珍宝,便是本宫那紫阳孩儿想讨也没讨得到,没想到,竟是送与世子夫人你了。”

素颜听得微震,太后送给自己时,也说了是很珍爱之物,只是没想到,这手镯还真有其他故事,她心里好生感动,天后娘娘对自己倒是有几分真心疼爱的,宫中虽是荣华仍盛,但越是高位之人,便越是寂寞孤独,人与人之间又防备太深,哪有几人是真心关切太后的?她思女心切,以后有时间,便多进宫陪她说说话,就当陪伴一个孤独的老人。

“呀,老祖宗看来还真是疼成绍呢,竟把这最真爱的的东西赏给了我的娘子,一会子成绍再去给她老人家磕个头。只是……娘娘这手串……呀,可不能将老祖宗的赏赐摘下来,老祖宗会伤心的。”叶成绍在一旁哇哇乱嚷着,却是将素颜的手放下来,将规范赏的那串珍珠手串小心收了起来。

贵妃见了微叹了口气道:“那倒是的,本宫所赏之物,再如何贵重,也比不得太后的宠爱……”她沉吟一会子,又道:“花嬷嬷,去将本宫的那条珍珠项链拿来,送给世子夫人吧,送礼可要送得人家称心如意才是呢。”

素颜听得更是心惊,一对珍珠手串已然价值连城,再加一串项链,贵妃娘娘可真是大方啊,自己何时值得她如此荣宠有加了?贵妃越是对她号,她便越觉得不妥,万事太过反常必有妖啊,珍珠手串因为太后娘娘的手镯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不戴,但项链却是不得不戴了。

项链也是用托盘托着的,打开看时,那珍珠颗粒比手串的还要大,也同样是粒粒均匀饱满,上面泛着淡淡的柔光,一看便知比手串更为贵重,贵妃可是下血本了,如此做派,究竟有何目的?

“这原是一套,乃南泽国进贡之贡品,皇上在本宫生辰之日赏与本宫的,今天就一并赐于世子夫人你吧。”贵妃目光紧盯着那条项链,眼神中微有不舍之意,素颜见了忙推辞道:“既然是皇上送与娘娘的生辰礼物,民妇怎么敢手呢,娘娘心意民妇领了,此物太过珍贵,又含着皇上对娘娘的一片心,民妇实是不敢妄取。”

“你这孩子,长者赐,莫敢辞,本宫怎么说也是你们的长辈,你怎么能够推辞呢,太后将最心爱的手镯都送与你了,本宫不过是赏你一套珍珠饰品罢了,不收,可是嫌弃本宫所赐不如太后的珍贵?”贵妃听了脸露不豫,声音也冷淡了下来。

叶成绍听了哈哈一笑道:“看娘娘说得,小臣夫妇怎敢嫌弃娘娘所赐之物,娘娘得皇上隆宠,十几年不衰,每年所得皇上赏赐那是不胜枚举啊,娘子,你就收下吧,贵妃娘娘富裕着呢,再收几件也不会让娘娘变穷的。”

说着,又要如法炮制,将那项链也包起来,贵妃却是冷了脸,在鼻间轻哼了一声道:“倒地你是皇后娘家的侄儿,本宫便是有心如皇后般疼爱你们,也还是生分了些,这东西,要是换成皇后娘娘所赐,世子夫人定然是立刻便会戴上吧。”

叶成绍听得手一顿,迟疑片刻,立即又笑嘻嘻的将项链拿起来给素颜戴上,贵妃这才转了颜,笑着夸赞了几句,素颜和叶成绍也跟着夸了那项链好几声。

东西赏赐完了,人便该走了,叶成绍却是扶着素颜站起来后,也不等贵妃赐座,惫懒地往殿中的红木椅子上一歪,没正形的歪支着头,嬉皮笑脸的说道:“难得娘娘今天心情好,又对我家娘子有眼缘,那臣便再厚着脸皮再想娘娘讨些恩典吧。”

贵妃听得诧异,以前叶成绍可是从不肯道她宫里来,即便来了,也是公事公办,说完话就走,从没如今天这般,耍着赖找她讨东西的,不过,也许,是看自己对蓝氏好,便对自己少了些戒备吧,多了几分亲近吧,她也知道,叶成绍只在太后和皇后宫里,才会如此没正形,如此一想,贵妃不怒反笑道:

“好啊,今天本宫着实心情好,你说吧,想求什么恩典,只要不过分,本宫便应了你就是。”

“啊哈,娘娘今天可真是亲切慈爱,臣感觉你就像臣的亲生母亲一样慈祥,呀呀呀,以后臣可得多到娘娘这里来几趟才行,多讨些娘娘的欢心,也多份疼爱不是?”叶成绍哇哇乱叫,在椅子上手舞足蹈的,像只捣乱的大猴子。

贵妃似也被他的笑容感染,也很随意地坐在正位上,给素颜也赐了座。

“你还没说,想要讨些什么恩典呢,本宫这里东西虽多,哪知你这猴儿又看中了什么?”贵妃的话语也透着几分亲切来。

“倒没啥,臣只是听说娘娘这里还有些上等的冻顶乌龙,臣想讨两杯喝喝,还望娘娘不要舍不得才好。”叶成绍笑得阳光灿烂,黑峻的眸子里,两眼亮晶晶的,似是很馋那好茶似的。

贵妃听了果然脸上显出一丝得意来,笑道:“你这猴儿倒是会讨东西,这冻顶乌龙还是皇上看本宫特喜此茶才略微多赏了些,如今正是春茶还未抽芽,青黄不接之际,这宫里头也就本宫宫里还有那么一二两冻顶乌龙了,本宫自己都舍不得多喝呢,不过呢,既是你这孩子难得开口向本宫讨回恩典,那便赏你们夫妻喝两杯吧。”说完,扬声道:“将那冻顶乌龙沏上三杯来,本宫陪着这两个孩子品品茶。”

素颜听了自眼睫出看叶成绍,只见他仍是一副惫懒的样子,半坐半靠在椅子上,两条腿也伸得老长,很不正形,难得的是,贵妃那样中规中矩之人也能忍受他的惫懒,不与他计较。

一时,茶沏上来了,果然清午馥郁,往闻之心旷神怡,叶成绍一下便坐直了身子,茶还没送到他身边,他两眼便直直地看着那茶托盘,像是生怕那茶会飞了似的。

贵妃被他这猴急的样子弄得好笑,不由嗔道:“既是如此喜欢,明年便让皇上也赏你些喝喝,皇上可是最宠爱于你的,什么好东西也是尽想着你来的,还怕讨不到这茶喝?”

叶成绍也不理会贵妃话语里的刺,宫人将茶一送到他身边,不等放到茶几上,他便伸了手去端,茶还没端起,便突然又扔了那杯子,杯中之茶泼出一些,正好烫了他的手,他不由猛然跳起来在殿里打转转,两手捧在一起直呵气,大呼:“烫,好烫。”

贵妃无奈地笑道:“你慢些个,又没有人抢你的,怎么急得真跟猴儿似的。”

素颜优雅地端起茶,喝了一口后,见叶成绍如此,不由安慰贵妃道:“娘娘别管他,他就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不着调得很呢。”

“哎哎,娘子,你怎么能如此贬低为夫,为夫好歹也是个堂堂世子呢,怎么不着调了。”叶成绍边站着团团转,边不服气地说道。

“你还别说,你这娘子还真说对你了,你呀,可得学着沉稳些,如今也是成了亲的人了,再不能如从前那般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才是。”贵妃端着长辈的架子,趁机教训了叶成绍几句:“你看大皇子,他比你还小上一个月呢,皇上可是常夸他稳重得体,贤明宽仁,你好歹也学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