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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闺秀(407)

素颜听得冷笑连连,问道:“那矿山可是姓叶的?”

二夫人听得一滞,硬着头皮道:“那矿山是皇后赏给叶家的,自然我们也是有分的。”

“哼,二婶子你如今可是越发的脸皮厚了,那矿山是皇上宁伯侯管着的,是皇家的产业,你凭什么说是叶家的,又凭什么得一股去?”文英在一旁听了就道。

“住口,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二夫人恼羞成怒地说道。

“她怎么没有分,以后府里头就是她当家了,二婶子,你说你是长辈,也要有个作长辈的样子来,总说些个让晚辈们寒心的话,谁还肯尊重你?”素颜淡淡的对二夫人道。

三夫人在一旁,一声都不作,只是默默地听着,二夫人看了就更气,矿山要是能分股,三房得的利也是一样的,凭什么只让她一个人跟素颜争啊,于是拿眼瞪三夫人。

三夫人见了就苦笑一声开了口:“文英说的话原就没错,矿山我们是分不了的,皇上就算不收了矿山回去,留给宁伯侯府也只能由绍扬接手,二嫂,你就少说一些有的没的了吧。”

二夫人听得眼睛瞪得老大,不解地看向三夫人,三夫人却是不再说话了,又垂了眸子,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坐着。

素颜却是起了身,对文英道:“着人来看着二房,让他们收拾东西离府,以后不许再回宁伯侯府来,府里在侯爷名下的房契地契,田产铺子还有现金,全都不许二房拿走一星半点,那都是侯爷留给绍扬,文娴,还有你和成良的,以后绍扬承了爵,矿山也要交到他手上,至于三房嘛,府里原属于三房的房舍还是给三房,但要砌墙隔开,以后就是两家人了,也不要留门,要来往,走大门就好,再在侯爷名下的铺子里分两个给三房,好庄子也给两个,嗯,就这样了,我还要跟你大哥进宫去,今天是他和靖国侯的比武之日,没时间了陪你了,你自己作主。”

二夫人听得脸都白了,这是要将二房净身出户啊,只让他们拿原本属于二房的东西,连房子也不给了,那二房还有什么?以前二老爷好女色,俸禄大多都嫖了,娶了小妾什么的,家底子薄得很,这样出府,一大家子人怎么安生啊,还有,文静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中山侯看样子怎么也不会跟好这一房议亲,再说了中山侯才犯了死罪,谁知道他那一家会不会也倒了,还有啊,一屋子的小妾庶子庶女……二夫人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上前来就要求素颜:“侄媳妇,你不能这样狠啊,怎么侯爷一死,你就把亲叔叔赶走呢,天下也没这个道理啊。”

素颜没心思听她闹,看了文英一眼道:“大妹妹自己处理吧,我走了。”

文英早就请了粗使婆子在外头候着,听了素颜的话立即扬了声:“来人,请二婶回自己的屋里去,扬得志!”

扬得志立即从外头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护院。

文英道:“大总管,现在就带了人去看着,嘞令二房今日申时就搬离府里头,不得多留。”

二夫人顿时哭得惊天嚎地的,边哭边骂:“没良心啊,没天理啊,亲侄女要赶杀叔婶啊,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你们谁敢赶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文英听了笑着对那些婆子道:“你们放开二婶子,湖里没盖盖子,上梁的绳子府里头也有,要刀子还有刀子,婶子想怎么死,死在哪里都自便。”

二夫人听得目瞪口呆,向来老实的文英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刚毅了?

两旁的婆子见二夫人不哭了,拖了她就往外头走,文静听了也跑了过来,与文英吵了一通,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父母做得太过,不敢与素颜去理论,只能陪着二夫人哭。

扬得志带了人,当天将盯着二房收拾了东西,将二房的人往外赶,而二老爷原是想溜的,这下也走不成了,屋里鸡飞狗跳的闹成了一团,小妾之间为了一点小东西又吵又闹,还大打出手,几个庶子也是闹得面红耳赤,一个东西抢来又抢去,二夫人又守着他嚎,骂他没本事,他顿时心灰意冷,独自一人,溜出了府。

二老爷不在,二房就更乱了,莫说申时,就是到了晚上亥时还没有收拾清楚,文英便让扬得志把二房的东西一股脑儿全装上了马车,将那一房哭爹喊娘的人全都赶了出去,半点情面也没讲。

三房因为不用搬走,又分得了一些铺子田产,所以安静得很,看着二房的下场,更是半句多话也不敢说,那一天,文英忙得焦头烂额,却是终于将家给分了。

叶成绍根本就不急,他慢悠悠的等素颜处理好家事,才将素颜送上了马车,自己和中山侯一起骑了马,昂首挺胸的往宫里头去了。

靖国侯早就等在了乾清宫里,一身戎装,威风凛凛,正在与皇上细说昨日被蓝大老爷拦在叶府门外的事情:“皇上,宁伯侯世子也太过倡狂了,臣可是您派过去的钦差,又是代表宗人府去的,他竟然连面都不露,阻碍臣办差不说,还让个小小五品官员来骂了臣一顿,他眼里,哪里还有皇上您,哪里还有朝纲,又将整个皇上放在哪里?”

皇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里却是含了一丝促侠之色,那小子原就是个桀骜不驯的,连自己的帐都不买,又怎么会受你这小小侯爷的气,谁让你要逞能的,丢了面子活该。

嘴里却道:“啊,他胆子这么大么?哎呀,你也要体谅他的心情,宁伯侯再怎么也是他的养父,他正在为养父办丧事呢,你却带了人去闹,他当然会发脾气了。”

靖国侯听得一脸的黑线,“皇上,那可是得了您的许可的啊,没皇上您下令,臣哪里能事了宗人府的人去?”

皇上听了懒懒的挥了挥手道:“朕这不也是给你陈家面子么?阁老多日不上朝,一来就气乎乎的求朕要严惩杀害他侄子的凶手,又说顺天府会压不住中山侯,所以非要请了宗人府的去,朕可是说了,那是违制的,他不听,朕为了照顾他的心情,也允了,朕对陈家可是非常优容了啊。”

靖国侯听了又道:“那臣请问皇上,要如何处置中山侯?”

“处置什么?你们府里头的人昨天说了什么?为什么中山侯会当众下杀手?真当只有你陈家会向朕告状,朕的耳朵就是聋的?只是死一个人,算是朕看着你多年保家护国的份上,不计较,不然,你陈家满门诛了,也不为过。”皇上冷了,这靖国侯可是越来越猖狂了,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是昏君,任由他欺瞒么?

宁伯侯府里,可是有自己的两个儿子在的,竟然也敢在人家办丧事的时候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吧。

靖国侯听了皇上这话,终于有些心慌了起来,突然心里就有了一丝了然,皇上昨天会允了自己带宗人府的人去捉拿中山侯,只怕不是对自己的恩宠,而是故意让自己去出丑的,皇上,倒底还是很在乎皇后的,自家那几个手下也太不会办事了些,捅出皇后的身份就算了,要骂皇后和叶成绍做什么?这不是踩皇上的尾巴么?

额头渐渐冒出一丝冷汗来,靖国侯垂了头道:“臣该死,没有教导好亲族,死得他胡言乱语,犯了大错,请皇上降罪。”

皇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懒懒的挥了挥手道:“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一会子那小子要进宫了,你还是想着怎么打赢他吧,不要在比武场上又让他羞辱了你一顿,那就是更失体面的事情。”

皇上话音刚落,就听得叶成绍朗声道:“羞辱这老东西,那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父皇,儿臣第一次发现你好有先见之明。”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话音落,叶成绍一身天青色圆领箭袖直缀,头戴紫金冠,腰间只系了个碧玉环吊佩,看着简单清爽,偏又清逸俊朗,这一身太过素净随意,哪里像是要与人比武决斗的样子,与靖国侯一身戎装,银盔银甲如临大敌的样子比起来,真是随便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