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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闺秀(478)

冷傲晨看也不看她一眼,骑马继续而行,更莫说要接她手里的水袋了。

“喝,不喝我就去前面那辆马车上,把茶给太子妃喝。”银燕倔强的打马跟上,手还是向冷傲晨伸了过去。

雪莲可是寒物,素颜怀着孩子怎么能吃太寒的东西,冷傲晨不由皱了眉头瞪了银燕一眼道:“你烦不烦啊,她可是怀了身子的人,怎么能胡乱吃东西。”

到底是肯跟她多说几个字了,虽然还是因为蓝素颜,但银燕也觉得高兴,她嫣然一笑道:“那你就喝,不然我也劝她喝掉。”

冷傲晨知道银燕是个说到就做到的主,不由无奈的接过银燕手里的水袋,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呃,清香绕齿,回味甘甜,一口过后,他又忍不住再喝了一口,竟然有点欲罢不能,不知不觉中,他就将一小水袋清茶全喝了。

银燕见了眼睛笑得像一轮弯弯的月牙儿,她歪了头,兴奋地看着冷傲晨道:“好喝吧,没骗你吧,要知道,这可是本郡主特制的雪莲茶,一般人还喝不到呢。”

冷傲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水袋扔还给了她,小声道:“你在里面加了东西!”

“是啊,谁让你那样龟毛,明明手上有伤,还不肯好生养护,我加了生肌消炎的药在里面。”银燕偷偷一缩脖子,垂了眼眸不敢看冷傲晨的眼睛,冷傲晨就是个怪物,外表看着清雅悠远,内里又倔又龟毛,那日手伤了之后,就一直不怎么在意,越往北境走,气候就越发的寒冷,握缰绳的手就越发容易冻裂,他的手本就有伤,再一挨冻,竟然有些发炎了。

她要给他用药,他又不肯,就任由那一双手伤得流败水,似乎那样他才觉得心里好过一般,这让银燕又心疼,又揪心,只能用这种法子逼他内服一些消火的药。

冷傲晨听了深深地看了银燕一眼,微叹了口气,对她道:“把你的药拿来,我自己上药就是。”

银燕听得大喜,忙自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几瓶药,内服的,外用的,一股脑儿便递给冷傲晨,笑道:“你说你早这么听话,又何苦天天受我的气呢?”

冷傲晨听得一怔,唇边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来:“我倒是习惯了天天听你鬼叫鬼叫。”

“什么叫鬼叫,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本郡主的声音可是比草原上的夜莺还动听呢,不信,我唱支草原上的歌给你听啊。”银燕说唱就唱,“美丽的草原,我深爱的家,风吹绿草遍野,牛羊成群如白云朵朵……”

银燕的歌声清越嘹亮,歌声带着浓重的草原风情,歌声悠扬绵长,行进的队伍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静静地听着她优美的歌声,一曲终了,余音未散,路上只听得马儿的蹄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好半晌,素颜才在马车上,首先拍手叫好。

冷傲晨看银燕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欣赏,转过头,状似不经意的向素颜的马车看去,果然见到素颜掀了帘子,像只小猫儿一样探着头,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和银燕呢,他摇了摇头,两腿一夹,催马快奔了起来。

银燕一见,心里不由发酸,也打马往前追去,我看你能逃到几时,等到了北戎,就求依柔公主赐婚,冷傲晨,今生你逃不过我的。

叶成绍巡视了一遍队伍后,打马追到了素颜的马车,跳下马去,钻进了马车,文英见他上来了,便下去了。

叶成绍身上带着一股子冷风,车帘子打开的一瞬,素颜不由打了个冷战,叶成绍见了忙扯了锦被给她盖,握住她的手,感觉那只手冰凉冰凉的,便将她的手捂进自己的手心里,“娘子啊,外面风大,你不要老把帘子掀开了,你看你这手……到了北边,风里就含了沙,且莫说会着凉,就是那沙子迷了眼睛也很不舒服的,娘子啊,你怎么就不肯听呢,我都说过好几遍了,真要觉着无聊,一会子咱们早些个扎营,你下来走动走动好吧。”

“好好好,叶大妈,你现在是变得越发的啰嗦了,碎碎念,碎碎念,我耳朵都快长茧了。”这一路上,原本吊儿郎当,性子懒散无忌的叶成绍成功的化身成为了个婆婆嘴,没事就对素颜絮叨,生怕她有半点闪失,素颜扛他不住,干脆给他改名为叶大妈了。

“娘子,又调皮,我可是大周的堂堂太子殿下呢,你……你这话要是让外面的人听见……”叶成绍无奈的帮素颜拿了个大迎枕子塞在她身上,将她的手揽过去,抱在怀里,让她靠的舒服一些。

“早听到了,不信你这会子打开帘子看,青竹肯定在偷笑。”素颜偎进他怀里,安心的闭着眼睛寐着,呵呵笑道。

叶成绍听了笑道:“我才不信呢。青竹怎么可能会笑话我。”

“爷,麻烦你们的声音小一点吧,不只是奴婢,您这马车边上可是有不少人,忍笑忍得好辛苦啊。”叶成绍的话音未落,青竹就在马车边说道。

却说皇后,终于到了大周边境,拓跋宏护送着她在大周边境内一路通畅无阻,交了通关文书,过到幽门关后,就是北戎,幽门关外,是莽莽戎原大山,此处山高陡峭,地势险要,行迹很少,山谷间修筑了一条不太宽阔的山道,若在和平年代,此道很少有人行走,也就是每年冬季,北戎人到大周打草谷,抢掠大周边境百姓时,才经过此路,皇后心系北戎,一入北境,便急着赶路,此时天色已晚,皇后要求连夜过戎原峡谷,好早日与北戎皇帝相见。

拓跋宏不太同意,“公主,戎原峡谷太过险要危险,若山谷两旁的山上埋有伏兵,那公主你的安危就很难保障,还是在幽门关外驻守一晚后,第二天一大早即走才好。”

依柔公主听了挑了眉看着拓跋宏道:“我原就是北戎公主,此地是我的祖国,你说这山道两旁会有伏兵,那这要伏击我的人就是北戎人,这一路,我在大周并没有遇到任何威胁,难道到了自己的家乡反倒会有人杀我?”

皇后的眼神里含着探究和审视的意味,拓跋宏此次主要的任务就是接依柔公主回北戎,为了公主能顺利回国,他并没有将北戎朝里的争斗的具体情况告知公主,此时公主已经产生了怀疑,拓跋宏也知道,再瞒下去,公主会因没有防范而被人所害,便道:“公主,此次北戎戍守边境的是左贤王的亲信木英藤,左贤王是皇后娘娘的哥哥,他一直反对公主回国即位,支持自己的儿子齐龙阿继承皇位,臣是怕……”

“左贤王齐战?我小的时候,他是很疼我的,你是说,他会害我么?”皇后听了心情有些沉重,眼里却是扬起一丝亲切的情感来,垂了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着,她一身大周皇后的命服,凤冠霞披,装束华贵雍容,可是,这个样子回去,只怕会引得北戎人的不满吧,应该换一套衣服才是。

“公主,您离北戎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人心是会变的。”拓跋宏担忧地提醒依柔公主,见她的眸光落在她自己身上的服饰上,眸中光芒一闪,依柔身上的这身大周皇后命服让他看得很刺眼,若不是为了能顺利离开大周,他早就劝公主换掉了,甚至,他有将这一身华贵的服饰撕碎的感觉,那个该死的,虚伪无耻的大周皇帝,竟然将草原上最美,最高贵的凤凰给骗走了,也骗走了他心里的女神。

“公主,您能回来,皇上定然是最开心的,只是,您的到来会损害到一些人的利益,有的人,为了自己的权势是不择手段的,您一定要尽量的重新获得朝中众多大臣们的支持,这身衣服……臣认为,还是换掉了的好。”拓跋宏趁机说道。

依柔公主微微一笑,眼里露出一丝向往之色:“也是,我很多年没有穿过北戎的衣服了,就依将军之言,我现在就去换一套衣服,阿宏,我归心似箭,换好衣服后,我们还是立即启程吧,我好想立刻就站在父皇面前,看到父皇慈爱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