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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闺秀(95)

到了午饭时,大老爷没有回来,倒是素丽先行回了府,她先去老太太屋里禀了情况,王家人果然对她为难了一番,但却也明明白白的告知素丽,素情并没有去王家,素丽也知这种事情,王家瞒着也没意思,毕竟素情与王家也是血亲,她出了事,王家的脸上也不好看。

老太太又哭了一番,在屋里将素颜骂了个狠的,将前几日好不容易树立的和蔼形象损了个尽。

素丽自老太太屋里出来,便来了素颜屋里,将事情又说了一遍,末了,对素颜道:“老太太心里这腔子气难消,大姐姐虽说出嫁在即,也要防着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她在大姐姐出嫁时弄些什么事情出来,大姐姐嫁出去也没脸,到了夫家更是不好做人的。”

素颜听得心生感激,素丽虽是心机重,但对她倒是真心得很,虽然有些事情做得神神秘秘的,让素颜心中生疑,但人家对她的好,她还是要记着的。

傍晚时分,大老爷回府了,虽然眉头深锁,但面色还好,看来叶成绍一定是肯出力的,这一点,素颜一点也不怀疑,不知为何,隐隐的她对那混蛋有些信任,总觉得他对她的关心不像是假的,这点子自信她还是有的,不过,那人花名在外,如今也只是瞧着自己新鲜,过了这劲头,谁知道以后又会如何?还是小心着点好。

可是,素情却仍是没有消息,几拨出去找的人都回来了,但却没有半点踪迹,就是守在中山侯府的人也来报信说,看到中山侯世子与往常一样去国子监的,回府后也并没有异样,看来,素情逃出去后,并没有能顺利找到上官明昊,如今她跑出府去的事情,整个蓝府都知道了,老太爷气得要在族谱上连着她的名也一并除了,还是大老爷和素颜一顿好劝才作罢。

原本热热闹闹准备办两桩喜事的蓝家,如今全府上头阴云笼罩,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了主子,将邪火发到自个身上来,素颜也没了那备嫁妆的心思,好在紫晴和紫绸几个可没有丝毫松懈,除了跟着素颜出门外,回到屋里,便开始做绣活,想尽快多赶写嫁妆出来,她们两可是要跟着陪嫁过去的,主子的嫁妆太少,她们也会跟着没脸。

又过了两日,素情还是没有消息,大老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团团转着,老太爷急怒攻心,竟是病倒在床上,老太太便是终日在屋里以泪洗面,大老爷怕她哭坏了身子,治好让三姨娘和四姨娘两个整日守在床边。大夫人哪里也得到了消息,但她还在坐月子呢,也不能在老太太和老太爷身边侍候,这可把素颜忙了个狠的,一家大小上百号人的吃穿用度,老太爷那里请医问药,大夫人那边的营养调理,还有满月酒和自己出嫁酒的准备,更加之又忧心素情的事,如果不是她自穿来后便加强锻炼,这个身体怕是难以承受得住了。

但素情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如今不止是蓝家,就是王家也出动在找她,叶成绍与京城九门提督私交甚好,使了人在各城门处看着,一发现有孤身在外的女子便要报与他听,宁伯侯府也正为他操办着婚事,他这当时人却是成天的不着家,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宫里,他被叫到宫里去,被皇后娘娘狠骂了一顿,好在他原就是个不着调的,做事便是再出格,也没人觉得奇怪,皇后娘娘像是听八卦一样听完了他的解释,玩了半眯着她那又美又艳的眉眼说道:“如此说来,这蓝家的家声可真不太好,那蓝大姑娘随时看着知礼守矩,却也难免被家声所累,绍儿啊,你可得想清楚了,这个人进得侯府,你那母亲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啊。到时,你可又得一头两难了。”

叶成绍笑嘻嘻地歪靠在酸梨枝椅上,嘴里吃着宫里的点心,边吃边说,喷着一口的点心沫子,浑不在意的说道:“我媳妇我自个疼着,她要不喜欢,我就搬到别院里过去。”

皇后娘娘听了就要打他,他也不躲,只嘻嘻哈哈的求饶:“好姑姑,那别院可还是您赏我的呢,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哪一天,您和皇上两个在宫里呆着烦了,就去我那玩玩,侄儿一定弄些新鲜的东西给您逗乐子。”

叶成绍将皇后哄得开开心心后,便告辞出了宫,却没有立即回侯府,而是打马往蓝府而去,只是走在路上,又踟蹰了,大婚在即,他现在去蓝府实是不合规矩,可是心里着实担心着那个丫头,也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不禁又骂素情,将她恨得牙痒痒的,就后悔当初没逼着她给自己做妾就好,到了自己手里,想怎么拿捏都行,让她再也没机会害到那丫头半分。

正犹豫之际,一辆马车从身边飞驰而过,将他的马儿惊得往后退了两步,叶成绍正无处撒气,抬眼看那马车,却是相熟的,便打了马就追,他的马可是西戎送来的良马,不过片刻,便追到了那马,一鞭子卷住了那车辕,喝到:“停车。”

赶车的车夫正急着赶路呢,车辕突然被他卷住,马儿也被拉得一个趔趄,前蹄高高扬起,他被那惯性一抖,一个没注意,人便从车上甩了下去,马车也停了下来。

车里的人大骂:“狗奴才,怎么赶车的呢?”

接着便是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伸出来,将车帘子掀开,向车外看了一眼,见车夫人都不见了,有些吃惊,钻出车来,正要下车去看,抬眼便开到叶成绍正斜了眼睛睨着他,眼光一闪,立即换了副讨好的笑:“世子爷,怎么是您,小弟正说要上府去送礼呢,恭喜,恭喜啊。”

却正是那位输了一万两银子给叶成绍的钱公子,叶成绍微眯了眼道:“匆匆忙忙的,你赶着去喝孟婆汤啊?”

钱公子似是被他骂惯了的,讪笑着下车,对叶成绍拱手作揖道:“我的爷,咱们也是好些日子不见了,今儿难得遇到,要不要去倚香阁喝一盅去?小弟我请客。”

叶成绍心中有事,不过是讨厌钱家这马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惊了路人罢了,见钱公子态度甚好,也就懒得跟他纠缠,冷哼一声道:“你小子如今可是越发的胆大包天了,这皇城根下也敢赶了马车乱跑,哼,今儿爷心情好,懒得寻你晦气,他日若再见着,爷可是会让你出血的。”

那钱公子听了忙不迭的点头,又苦着脸道:“有世子爷在,小弟哪敢啊,这不是有急事要出门,怕误了事,才赶得急些吗?您大人大量,就别与我这等粗贱小民计较了。”

叶成绍听了便骂道:“你这厮最会装,你钱家可是皇商,富可敌国,如若你这般也算得上是粗贱小民,那些升斗小民该叫什么?”说着,一拨缰,骑了马往回走,钱公子的脸立即阴沉了下来,拿了帕子抹着额头的汗珠,心道:“好险!”

叶成绍骑着马刚走两步,便听到那马车里有人在咳,听着像是个女子的声音,他这两天也是寻蓝素情寻得火起,也有些条件反射,听到女子的声音就想去看看究竟,便又将马头拨了回来。

车夫被摔伤了腰,肘着腰直不起身,钱公子正在骂那车夫,“你个狗奴才可还真不顶用,连个车也赶不好,耽搁了爷的事,你这月工钱一分也别想拿。”

那车夫痛得呲牙咧嘴的,也不回话,只是忍着痛往车上爬,钱公子正伸了手扶了他一把,就听身后有人冷冷道:“把车帘子掀开。”

钱公子吓了一跳,人一惊,手就松了,那车夫原本一只脚跨在车辕上,他这一松了力,人便往后仰了去。

“什么……掀什么帘子。”钱公子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话也说得不利索了。

“掀帘子,爷懒得骑马了,就坐你的车回去,反正你那车夫也不能赶路了,你还不得回府去换车夫?”叶成绍一副强妄无赖的样子,翻身下马就要往马车里钻,手也很随意的就要掀那车帘子。

钱公子大惊,忙拦住他道:“爷……爷,这可使不得,车里有女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