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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庶女(254)

婉清听她语气轻佻,眉头皱了皱道:“近日军队里出了些事情,为了安全起见,本夫人来巡查一二,莫说是如夫人的营帐,就是奴婢下人们住的,本夫人也去查看,如夫人如此意外作甚?本夫人又不是来一回两回了?莫非前几次,这帐里住的并不是如夫人?”

当初赵夫人一直说这位姨娘体弱多病,但如今看来,她脸色红润,气得好得很,哪里能见到半点病容来,分明就是有假。

那小妾脸色微变,妩媚的大眼闪了闪才道:“自然是卑妾住着的,只是前阵子卑妾染了风症,见不得风,所以很少外出,对外头的事情,倒是不知呢。”

一句话就把可疑知处给抹平了,婉清心中着急,窝藏皇子护其叛逃可是大罪,皇上真要怪罪下来,上官夜离的乌纱不说,只怕小命难保,而且也得罪了太子,太子早就对寿王一派恨之入骨,寿王逃走后,他铁腕整肃寿王余党,最近几个月,京城里可谓是流血不断,每天都有官员被抓,一大家一大家子的被流放,或者杀头,与寿王以前有些关联的,除了寿昌伯府,其他几乎都连根拔起了。

婉清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皇上一直对寿昌伯府没有下铁腕,难道仅仅是因为慕容凌云那一次的临阵倒戈?

此事必须尽快解决,婉清在这位如夫人的营帐,发现帐里摆设简洁雅致,格调与这位艳俗的妾室很是不符,时间紧迫,一时又找不到什么确切的证据来,婉清眉头一沉,决定用点非常手段。

她懒懒地在帐营里走了一圈,然后从头上取下太子送给她的那根步摇来,放在手里把玩着,那小妾果然被她手里精美华丽的步派吸引,眼中露出贪婪之色来,婉清见了笑着将步摇递了过去:

“这可是宫里特制的款式,如意祥云缠丝三尾凤,如夫人以前没有见过么?”

那如夫人忙伸了手去要接,婉清笑着将步摇往她手里一放,却只在她手里轻轻划了一下,随即又拿了回来:“呀,可惜本夫人也只有这么一枝,又是宫里头赏的,不好送人,不然,赏夫人一根,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如夫人听了便讪讪的收回手去,却感觉手心一麻,随即整个半边身子都麻木了起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婉清道:

“你……你……”然后就痛苦的蹲下身去。

婉清讶然的问道:“呀,如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那小妾明显是在江湖上混过的,一听这话,也明白自己是中毒了,她立即衡量出自己与婉清之间的差距,婉清是皇上亲封的一品郡主,位同公主,而且,她还深得太后和太子的宠信,临行那天太子亲自送别这位世子夫人,她当时,躲在马车里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这样的人,就算明目张胆的杀了自己这个卑妾,朝庭也不会将她如何,反抗,根本只会让自己白丢了一条命。

“夫人,你想知道什么,卑妾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婉清没想到这位如夫人如此的识时务,笑道:“那好,你告诉本夫人,赵家的马车队里,是不是藏着外人,是谁把那两个贼人收留到军队里来的?”

那如夫人刚要开口,就见帐篷门帘子被掀起,赵夫人带着几个丫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见婉清就道:“郡主,臣妇有罪,臣妇治家不严,以至让这贱人钻了空子,陷都督大人和我家老爷于危难,臣妇真真该死。”

婉清听得惊诧不已,这个罪也认得太容易,太及时了吧,以来至少还得费些周章呢,怎么这如夫人刚要开口,赵夫人倒来认罪了呢?

“哦,夫人此话何意?莫非,那叛逃的两人真是赵夫人收留庇护的?”

“非也,赵家深负皇恩,岂能作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只是,臣妇的夫郡好色,被这狐媚子所迷,娇宠纵容她,使得这贱人背站我夫妻偷偷藏逆叛贼,陷我夫妻于不义。”

“那为何,先前问夫人和赵大人时,夫人并不揭穿她,却在此时来揭穿她呢?”婉清冷笑着问道。

赵夫人听便一把揪过身边的一个丫头,将她按在地上:“回郡主的话,臣妇经了昨晚之事也是非常后怕,今儿一早起来,就着手在查,果然就查出这个丫头有异,逼问之下,才知道,是她在帮助这个贱人,每天为那逆贼传递消息,而且送茶送饭……”

婉清听得眉头皱眉,这是典型的丢车保帅啊,她不由又看向那如夫人,如夫人痛得满头大汗,听了赵夫人的话,眼睛睁得老大,“夫人……你……”

赵夫人身边的婆子见了一巴掌打了过去:“莫以为老爷宠着你,你就可以对夫人不敬,荷香都已经招供来,你还不快快从速招来,你想害死老爷和夫人么?”

那如夫人脸上立即出现几个红色的手印,嘴角也沁出血迹来,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时,鼻子和嘴里突然就涌出大量的血来,很快,她身子一歪,便气绝了。

婉清大惊,她只是在步摇上沾了一小点毒粉,按太子所说,应该没有这么快致死人的,下药到如夫人死,不过才一刻钟不到,这位如夫人就死了,她不由走近那如夫人,想看清她脸色是不是还有伤痕,赵夫人忙拉住了她道:

“郡主千金之躯,可不能碰这下贱污秽,免得沾了晦气。”

那边上官夜离查出那老兵私换帐册,便将赵大人请了过来,让这老兵供出是谁指使他的,结果让上官夜离震惊的是,那老兵竟然说,是赵大人的如夫人给了他一百两银了,买通他造假帐册的,这老兵只是贪财,并不知道车队里暗藏着寿王。

赵大人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忙向上官夜离请罪,辩明说,他并不知道如夫人所行之事,上官夜离自然不行,便与赵大人一同来到如夫人的帐里,却不知,这位如夫人已经死去,如此一来,虽然疑点很多,却是死无对证,丫环老兵都指证,是如夫人一手策划并收留寿王主仆的,连如夫人身边的丫环也招认,说此事赵大人夫妻并不知道此事云云,把赵大人摘得干干净净,就算追究,也只能是个连带,责个治家不严,好色误色之罪。

上官夜离沉着脸,明知赵大人有猫腻,却也无可奈何,赵大人并非他的直属,两个只是共同负责这一次的粮草运送,一到大屿关,将粮食送交康王手里后,上官夜离就要到龙景镇赴任,赵大人则要回兵部交差。

所以,他也不能对赵大人如何,只能把此事写下陈条,等见了康王,再交与康王,由康王处置赵大人。

婉清也确实不好再细查,不管如何,这位如夫人的死也与自己有关,自己是对她施了毒的,再深究下去,保不齐,自己还要被冠个杀人灭口的罪名,反倒把自己牵连进去。

赵大人不停的向上官夜离认错,求上官夜离饶恕他云云,上官夜离一想,如今最要紧的是粮草安危,赵大人是送粮官,这是他的主要责任,他再如何,也应该不会在粮草上动手脚,粮草出了问题,自己有罪,他晚跑不掉。

于是,上官夜离假意斥责了赵大人几句,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带着婉清离开那帐篷,婉清回头时,不经意看到赵大人怨恨地瞪了眼赵夫人,而赵夫人眼睛微眯,眼神里露出胜利之色。

婉清便明白,这件事里最大的赢家怕就是赵夫人了,寿王主仆留在赵家家眷里面,作为当家主母的赵夫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这一招,既救了自家相公,又除去了情敌,算是双丰收了。

又赶了两天路,终于到了龙景镇,大队人马在龙景镇休整一夜,上官夜离带着婉清直奔都督府,都督府听着气派,却只是个三进的旧园子,因为上任都督并没有带家眷来赴任,除了前院还算整齐外,后院里则是杂草丛生,瓦屋破旧,有几外院子的偏房上,还缺梁少瓦,着实不太适合人居住,想来也是,此地地处北疆,穷乡僻壤的,一般官员过来,就是熬资历和功勋的,很难收敛钱财,而朝拨下的款项又不多,谁愿意把钱花在这个住不了几年的都督府里头,这个都督府自然是破败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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