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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庶女(270)

胡林高兴地退下去了,说实在的,他这两天也不敢回自己的家,他得罪的胡人,那些胡人虽然被都督府人镇压住了,但那些人暂时不敢对夫人如何,却肯定是会报复他的,昨天晚上,夫人已经派人将他的妻儿老小都接出来了,他现在没有后顾之忧,所以,他很乐意住在都督府里,为婉清做事。

婉清累了一天,正打算去洗洗歇个晌,平安急急地跑来告诉他,钱大人死了。

婉清心中一震,先前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觉得欧阳落衣和慕容凌云明明是为钱大人的事情而来,却对钱大人的现状不闻不问……

“世子爷呢?”

“世子爷去了大屿山,奴才没有追得到。”平安一脸沉重地说道,“现在该怎么办?钱大人的死,要不要上报康王?”

“不管了,平安,你赶紧带人制作投火弹和摔炮,还有淬毒的连弩箭,准备得越多越好,过两天我就要用到。”婉清想了想,冷静地回道。

平安领命正要下去,婉清又道:“钱夫人如何了?不要动她,派人监视她。”

平安听得诧异,但没有多问,下去做事了,郁心悠心焦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我说,阿离只怕有危险啊,钱大人没死还好说一点,现在他死了,又没在他府里查出多少银子来,刚有那封信,只怕也不足以证明他的罪状,他毕竟也是个封僵大吏,死在咱们都督府里头,阿离只怕难以撇清呢。”

“不用怕,康王和相公的关系很好,他应该是明事理的人。”婉清安慰郁心悠道。

这天夜里,婉清睡得极不安稳,半夜总从梦里惊醒,感觉屋里会有蛇虫爬进来,既然睡不着,她便干脆坐了起来,看着窗外那轮淡淡的缺月发呆,月光照在院子中一根沙枣树上,光秃秃的枝丫随风摆动,那映在窗纸上的影子,就如一条条活蛇一样扭来爬去,看着好不碜人,婉清在心里给自己催眠:

“蛇是冷血动物,它冬眠了,它冬眠了,这个季节没有蛇,没有蛇。”

但是,似乎为了响应她的话,外面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沙沙声,睡在小榻上的豆芽儿一翻身坐了起来,警惕地看向窗外:

“少奶奶,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婉清顿时汗毛倒竖:“你也听到了?”

“别怕,我去看看。前儿四少奶奶拿来的雄黄还有呢,我去烧一点。”豆芽儿起了身就往外走,但门一开,就从门框顶上窜下一条长约两尺的毒蛇,正纠着头,对豆芽儿吐着蛇信子,豆芽儿倒底是女孩子,女孩子天生怕这种东西,她猛的向后退了一步,想要把门关上,但为时已晚,门缝里已经同时钻进十几条蛇来,正向屋里爬来,婉清看得心惊胆战,差一点哭了起来,天知道,她从小就怕这种爬行动物啊……

豆芽儿忙抽出长剑,对地上的蛇一顿乱砍乱剁,但蛇太多,有几条还缠到她的手臂上去了,婉清忍不住尖叫起来。

好在郁心悠住得不远,希望她能听得到。

但是,虚掩着的门此时被一股大力挤开,门外的蛇像潮水一般的往屋里涌来,婉清抬目看去,只见院子里铺天盖地全是蛇,仿佛整个龙景镇的蛇都在她这个小小的院落里集会一般,婉清顿时吓傻了,这样子下去,就算蛇不咬人,她和豆芽儿也会被蛇海淹死去,而郁心悠这会子只怕自顾不暇,正在杀蛇吧。

院里传来金嬷嬷和方妈妈的尖叫声,坠儿哭得呼天抢地,她不由又担心起碧草来,碧草快要生了,大着肚子行动不便,但愿平安在照顾她。

屋里的蛇越爬越近,婉清想起自己的床头还放一几颗小型的摔抱,一枚火油弹,她大着胆子对正与蛇群作战的豆芽儿道:

“豆芽儿,你让开,我来烧死这些爬虫。”婉清深吸一口气,大声对豆芽儿道。

豆芽儿听了大着胆子将身上的毒蛇甩到了几条,边战边退到婉清的床边,好在窗子都关得严实,窗上虽然爬满了蛇,但却进不来,蛇都是从门口进来的,只须要对付一个方向的蛇就好了。

婉清忙取出火折子,拿起自己的一件衣服,丢了屋中间,拿起了颗火油弹点燃,向衣服投去,顿时闻到一股子焦臭味,火油弹里的火油全浇在那件衣服上,屋里烧起了大火,好在离家柜还算远,没有烧着家具,不然,不被蛇咬死,也会被烧死去。

衣服周边的蛇被烧得曲扭成团,屋里传来滋滋地烧烤声,火边上的蛇都纷纷逃开去,门外准备进来的蛇也被吓得倒退,不敢进来。

豆芽儿松了一口气,她的脖子上和手臂上被蛇咬了好几口,也不知道这些蛇有没有毒,婉清趁蛇还很怕火,忙找了颗百消丹给她吞下,这是太后娘娘给她的解毒药,听说能解百毒,不过,效果可想而知,至少皇上中的毒就没有被解除过。

一颗火油根本就不够,眼看着那件衣服快要烧烬,火势越来越小,外面的蛇又开始在往屋里涌,一条条昴着头吐着信子,情情实分可怖,婉清急了,又将台上的蜡烛扔进了火里,火苗顿时又旺了起来,蛇再一次被吓退。

但这终究不是办法,就算把屋子烧了,也维持不了多久啊,“这蛇应该是人操纵的,不然,不可能一下子会有这么多。”豆芽儿歇了一口气,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

婉清听得一怔,“难道是胡人?”

外面就传来一声冷笑,婉清以为自己幻听,并没有留意,又去柜子里找蜡烛和雄黄,将之拿衣服包成一团往火堆里丢。

“没有用的,火一灭,你就再也无法自救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听着声音并不苍老,应该是个年轻人才对,婉清不由歪了头看去,就见沙枣树上,有个身穿紫色大袍的年轻人,正慵懒地斜卧在树枝上,口里叨着一根小竹筒,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驱蛇人?是你把蛇驱赶来的?”婉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再发抖。

“我还以为周朝的女子全是柔弱不堪,只会躲在男人背后哭的,你还不错,这么多蛇,你还没哭,让我刮目相看。”那人懒洋洋的翘着腿,在树上晃动着。

“你是北戎人?”婉清看他穿着不俗,身上并不像平日看到的胡人那样,穿着笨重的羊皮袄,而是一件丝织的宽大紫袍,看着很单薄,他却一点也不冷,肯是也是个内功深厚之人。

“如你所见,我正是北戎人,顾夫人,听说你连子母蛊都能解,我不太相信,所以特地来拜访你。”那人笑了笑说道,那口气一点也不像是敌对的人,倒像是在与婉清闲聊。

“赶成一群蛇来拜访吗?你们北戎的礼节还真奇怪。”婉清忍着一口气,冷冷地说道。

“听说你有很多新奇古怪的武器,我也是特地赶些蛇来试试,看你有什么法子破我的蛇阵,不过,很失望啊,除了火,你似乎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来。”那人不屑地一笑,懒懒的将那小竹管子对正了,轻轻一吹,竹官子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地上的蛇立即像打了鸡血一样,不顾怕火的天性,扭曲着向婉清和豆芽儿爬来。

婉清的心迅速往下沉,她从来就不是刘胡兰,见风使舵这种事情,该做时还是要做的,气节又不能当饭吃,最重要的是,命只有一条,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喂,你这样大张旗鼓跑来,肯定不会只是想要我的命吧,说明来意吧。”婉清大声对外头那人道。

“好,很识时务,我确实不想要你的命,不过,我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还有,上官家和欧阳家共有的宝藏我也喜欢,交出你身上那块玉来,我就放过你院子里的其他人,听说,还有个怀了七个月身孕的丫头,是你很在乎的人。”

那人笑邪魅,月光下,婉清看不清他的长相,但那个笑容却阴侧侧的很是碜人。

“好可惜,那块玉我并没有戴在身上,你只怕要失望了,至于我这个身体嘛,如果保不住,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如果想要一具尸体的话,尽管来拿好了。”婉清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窘,奶奶的,这是她前世今生遇到的最恐怖的事情,树上那个,分明就不是人,是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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