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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庶女(284)

欧阳落衣正一副楚可怜的样子跟在他身后,想与他说话,又有些害怕,被他一瞪,身子瑟缩了一下,脚顿在原地不敢走。

“离后院最西角处有个院子,清理清理,就让表小姐住进去,到镇上买两个丫头来服侍她,府里头的人,不得允许,不可以进那院子,表小姐也不可以出来,可听清楚了?”上官夜离冷冷地对方妈妈吩咐道。

金嬷嬷对欧阳落衣不熟,但方妈妈却是太清楚这位表小姐了,曾经还挨过她的两巴掌,更是恨欧阳落衣对上官夜离的小心思影响了少奶奶和爷的感情,完全就拿她当敌人看,所以,听到上官夜离的话,脸色一肃道:“请爷放心,奴婢保证一那院子里只有蛇鼠虫绳能进去。”

欧阳落衣听得脸色一白,颤声道:“都数九寒冬了,怎么还会有蛇?”

她话音未落,一条只有半截身子的蛇就出现在她眼睛,那蛇似乎被独然斩断,眼睛还是睁着的,吐出来的信子还没有收回去,看着很是碜人,欧阳落衣尖叫一声就往上官夜离身边扑去,上官夜离身子一闪,避了开始,她扑了个空,绊着了自己的裙子,咚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平安将剑尖上的蛇一甩,鄙夷道:“一条死蛇就吓成这样,那天晚上,少奶奶屋里爬了成千上万条蛇,少奶奶也没见着叫一声,还生擒了那驱蛇人。”

上官夜离脸色一变,握着婉清的手就紧了些,声音都有些黯哑了:“娘子,你……”想到上万条蛇同时涌进婉清屋里的情形,莫说她只是个娇弱的女子,便是自己这个见惯血腥的男人,见了那种场面,也会很害怕吧,她竟然……没有跟自己细说,只说是有人进了后院想对她不利……

“确实挺吓人的,不过,还好,那些蛇都不太毒,豆芽儿的伤也不知道好些了没有。”婉清的脸色也有些发白,那天晚上的情形着实太过恐怖,如果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晕过去。

上官夜离的脸色黑如锅底,一言不发地把婉清送回了后院,正要转身就走,婉清忙揪住了他的衣袖,拼命摇头。

“娘子……”上官夜离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不能去!”婉清揪着他的袖子不放手,眼里带着一丝坚决。

“我怎么能容忍别人如此欺负你,你放手,我这就带五千兵马,灭了巴颜一家。”上官夜离沉声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比我更清楚,你是我的丈夫,你没能保护好我,我知道你自责,但是,你还是龙景镇的新任都督,你要驻守一方,要保持龙景镇的稳定,杀了巴颜一家事小,引起整个龙景镇的胡人反判就是大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相公。”婉清坚定地说道。

上官夜离颓然地坐了下来,垂着头,半晌没有做声,婉清也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不想去安慰他,以前在京城时,住在侯府里头,她觉得四面楚歌,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很辛苦,一心就想脱了那攀笼来,两个人松快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而到了龙景镇后,日子过得照样不轻松,仍然是四面楚歌,四处有敌,但她却过得比以前洒脱多了,没有了京城那些陈腐的规矩,虽然也辛苦,但是,心情却畅快了很多,谁欺负了自己,就打回去,快意恩仇的感觉确实很爽。

但是,在大事上,还是得运筹帷幄,得从长计议。

有些事情,不是上官夜离能控制得了的,她并不怪他,但是,说穿了,他也还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很多事情考虑不周也是有的,她希望他能快些成熟强大起来,而她的苦,更是刺激他奋发向上的动力,安慰的话,只能让他更难过,所以,她不说,让他在那里坐着发呆,多想想也好,看能不能想出些好法子来,改变龙景镇的现状。

上官夜离在屋里一坐就是一上午,婉清一直没闹他,由他坐着长蘑菇。

自己带了平安一起去了钱宅,赵大人已经先到了,看到屋外驻得有兵,钱大人的脸色很不好看,钱夫人被软禁几日,又听说钱大人死了,正成日在家哭泣,听得有人来访,便含泪出来接待,一见赵大人,顿时眼眸一亮,将赵大人请进了宅院。

婉清和平安到达钱宅时,监视的人把这情况告诉了她,婉清心中有些了然,赵大人与那钱夫人怕是早就熟识吧,那天听钱大人所言,他做的那些生意,京中的某些大佬们,也是要分一杯羹的,想请赵大的富庶来……

婉清便笑着让平安去敲门,钱夫人见她到来,有些诧异,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苦着脸深福一福后道:“夫人莫非还要治小妇人的罪么?或者,夫人是来宣告我夫君死因的?”

婉清微扬了下巴,气势凛然:“钱大人做过什么,夫人就算不全知,心里也应该有些数吧,他这般死了,可真是便宜的紧,最起码,在京里的妻儿族人都还没有受连累,钱夫人刚才的意思,是想查明死因,为钱大人讨回公道么?”

钱夫人听得脸色一白,脸上的怨气尽敛,垂了头道:“妇人家,哪里管过男人外边的事情,何况,夫人可能也知道,小妇人不过是他的一个外室,他总不肯贴心待小妇人的。”

先前来时,她可是以钱夫人自居的,这会子又只说是外室了,婉清脸上就带了丝讥笑,“哦,原来只是外室啊,那就好办了,这间屋子,得征用给钦差大人居住,钱夫人新寡,再住在这里,倒很是不便,夫人还是尽快搬走为好吧。”

钱夫人听得一怔,眼泪就出来了:“夫人何必赶尽杀绝……”

婉清猛地转头道:“好大的胆子,你一犯妇,也敢用此种语气跟本夫人说话?”

钱夫人吓得立即跪了下去,抬眸就朝宅子里瞄,婉清冷笑一声道:“上次与夫人签的协议还在,今儿我来,也不是特地来赶你出府的,正好趁着你在,我把协议里头签暑的东西都拿走。”

钱夫人听得一怔,嗫嚅道:“可是夫人……”

是想说自己还没有给钱吧,这个时候,亏得这位钱夫人还有胆子找自己要钱,婉清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看了平安一眼,平安手一挥,便立即进来了一队护卫,推开钱府内宅的门,就开始搬东西,什么珊瑚树,玉屏风,银凤瓶,红木家私,搬得有条不紊,很像前世的搬家公司。

除了细软,有点值钱的大家什全都一件不落的往外搬,进了门后,半晌装外人的赵大人终于忍不住出来了,脸色阴沉地喝道:

“清丫头,你这是做甚?”

婉清听她唤自己在娘家的乳名,也就上前给他行了个晚辈礼:“姨父倒是来的早呢,不知钱夫人把您安排在哪个院子里?侄女好吩咐下面的人,您那院子里的东西就不搬了。”

“清丫头啊,钱大人虽然犯了些事,但他人已经死了,而且死因还未查明,你不能随便动他宅子里的东西,且,就算要动,也得由朝庭派人来查封,你这可是犯法的啊。”赵大人眼中戾气大盛,好像婉清搬的是他家的财产一样。

“哦,这样啊,可是,姨父你好像误会了,这些东西可是钱大人出事之前,就卖给侄女我的,我搬自己的东西,不算犯法吧。”说着,将手中的协议在赵大人面前扬了扬。

赵大人接过那协议细看了一遍,顿时脸色铁青地瞪了钱夫人一眼,却不好再说什么,便道:“原来如此,那你就搬吧,只是姨父我还要在这里住些时日,调查钱大人的死因,我住的那院子,就不要都搬空了吧。”

“这是自然。”婉清笑道:“不知姨父住的是哪间院子,好叫下面的人知道,莫要乱动了姨父的东西。”

赵大人黑着脸,指了指北面的一间小院子,婉清笑着对平安道:“可记住了?告诉下面的人,莫要惹了赵大人的清静。”

回都督府里,方妈妈见婉清搬了几车名贵的罢件回来,好生诧异,郁心悠在一旁笑道:“妈妈您就安心搬进去摆着吧,各个院子里都放一些,这些个啊,可是你们少奶奶打秋风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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