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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庶女(343)

只有赤颜面色不善地看着婉清,红唇嘟得老高,像个玩具撞衫的孩子,本以为,自己的是独特的,结果看到大家都有分,立即没有优越感,心中郁闷。

婉清看着他直笑,两人挨得紧,婉清偷偷的从桌下递了个东西给他,赤颜垂了头,对着那圈筒子往里瞧,竟然看到变化万千的美丽花景,立即翘起了嘴唇,藏宝一样的把东西收在了怀里,谁说好东西要大家享用来着,独一无二才彰显特别呢。

因为有了葡萄酒作调剂,大周官员对上官夜离夫妻间的敌意几乎全消,再加之那还未知的水泥的利益,一顿饭总算吃得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宴请过后,皇帝把上官夜离夫妻留下来,上官夜离向皇帝汇报这半年来在大戎的不得已和斗智斗勇,而婉清则去了后宫。

贤妃如今是贤贵妃了,只是不知道皇上为何还是没有立她为后,贤妃仍是一如既往的亲和温婉,看到婉清平安回来,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亲自牵了她的手引进殿里去。

婉清自然送上了在北戎带来的礼物,贤妃高兴之余,也赏赐了回礼,两个说了些别后的闲话,却始终避着欧阳落衣的事情,婉清心头稍安,既然贤妃不提起,那就是要把此事揭过,自己又何必非要挑破浓泡呢?

只是出人意料的,贤妃竟然谈起顾婉丽来:“前阵子本宫去太庙祈福,碰到了顾家四小姐,着实喜欢她的伶俐讨喜,就奏了太后娘娘,把她接到宫里来了,如今就在本宫身边。”

婉清听得愕然,婉丽可是寿王的侧妃,皇帝如今最恨的怕就是寿王和寿昌伯吧,贤妃那样聪慧通透的人,怎么会去触这霉头?

说话间,婉丽一身宫女装束款款而来,看品级,竟然还不太低,见了婉清后,脸色微显激动,目光盈盈,竟流淌着淡淡温情,这样的婉丽稳重而端庄,去掉浮燥和暴烈之后的她,几乎变了一个人一般,看来,一年太庙的苦修让她脱胎换骨了,对这种变化,婉清自然很欢迎的,只是,她也知道婉丽性子里的不确定性,不知道哪一天她又会原形毕露,又拿把刀子来捅自己,毕竟过去的记忆实在不够美好,面对婉丽眼中的温情,婉清表现的很得体,虽然没有湿了眼眶,但脸上的欣喜之色却不是装的。

从贤妃宫里出来,婉丽送到了殿门外,“如今三姐姐的身份越发高贵了,妹妹也为姐姐高兴,这一年,姐姐生死未卜,妹妹心中担忧,总算姐姐衣锦归来,父亲定然也会老怀宽慰。”

婉清没有问她是怎么从太庙里出来的,什么被贤妃娘娘偶遇并看中的话自然是不可信的,看婉丽的样子,出来也没多少时日,婉清心中一个念头滑过,却没有细想,只是安慰婉丽,让她在宫里好好过着,以往的事情,能忘就忘了吧,熬到二十五,宫女还是可以自行婚配的,到时候,时间会淡了一些过往,婉丽也能获得新生。

太后倒是真真切切地喜欢婉清,见到婉清时,老人家哭了一场,又见婉清把北戎带来的老参和虫草送了一大盒子给自己,她知道这些不止是心意,因为这种年份的老参,只怕北戎也不多见,想来婉清是用了心去找过的。

“你这孩子,当初非要跟着阿离去,如今知道了吧,男人家打打杀杀的,还是不合适女孩子的。”太后摩挲着婉清的手,语气里有些责怪。

看婉清垂了头,又欣慰地说道:“不过也是因祸得福,如今两国终于可以不用再战了,哀家这心也能舒坦了些,你这孩子啊,就是太过要强了,这回还顶着个什么公主的身份回来,难道就没想过朝里这些大人们的心理?”

婉清知道太后是在真心替自己担忧,她笑道:“太后娘娘,臣妇是被她们掳去的,如果还是委委屈屈地回来,那多丢咱们大周的颜面啊,您看,如今他们风风光光地送了臣妇回来,还不得不封了臣妇,便是要告诉他们,臣妇不是那么好掳的。”

太后被她这番话说的笑了起来,越发的觉得这孩子本事能干,只是摇了摇头道:“倒底还是说不过去,你毕竟是大周人,接受北戎人的分封,皇上心里会不舒服的,只是你如今立了功,大臣们也不好就把你们如何了,想法子还是把这公主的名头向北边辞了吧。”

婉清微点了头,心中却不以为然,她是外来户,大周也好,北戎也好,于她来说,都不是故乡,是当大周的郡主还是大戎的公主,意义于她都没有区别,点头不过是哄哄太后老人家开心罢了。

从太后宫里出来,上官夜离已经等在了宫外头,看婉清眉眼间有倦色,心疼的牵了她的手,问起后宫里的情况,看婉清并没有受气,心中才安,两人到了玄武门处,见礼部官员还在等着,婉清便对上官夜离道:“去驿站住吧。”

上官夜离皱了皱眉道;“刚才父亲也在殿里,回到京城,怎么好住在驿站?还是回府吧。”

婉清着实不太想回到靖宁侯府去,一是不想面对老太君和宁华,二是怕郁心悠的事,侯爷问起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第三自然还有上官子墨的事情,欧阳落衣如今也是正经的靖宁侯儿媳了,她实在不想面对欧阳落衣那双怨毒的眼。

正要说话,就见靖宁侯身边的长随已经过来请人了,府里的马车也都已经备好,上官夜离说得没错,回到故乡哪有不住回家的道理,驿站确实是不能住进去的,否则,不论靖宁侯府会如何想,便是这满朝的大周官员也会想歪了去:难道你们还真拿自己当北戎公主待,忘记了自己大周人的身份么?

婉清还是无奈的跟着上官夜离回了靖宁侯府,靖宁侯和宁华两个亲自迎到了府门外,上官夜离跪下向靖宁侯行礼,婉清跟着也要跪下,她身边跟着的北戎宫嬷却阻拦道:

“公主殿下尊贵,岂能给大周一个侯爵行此大礼?”

上官夜离大怒,瞪了那宫嬷一眼,婉清也没听那宫嬷如何说,人早就跪下来,恭敬磕头了。

靖宁侯儒雅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容,浑不当那宫嬷为一回事,就在大门口,把上官夜离夫妻二人训了一顿,当然主要是骂上官夜离无能,连妻室都保护不了,事后又做事冲动,让父母长辈担忧云云。

婉清知道靖宁侯如此也是做给北戎人看,你们公主再尊贵还是本侯的儿媳,本侯想训便训,你们又能耐何?

好在天气并不寒冷,儿子媳妇都老实恭谨地听训让侯爷心情大好,尤其是看儿媳神情疲倦,侯爷早就不忍心,骂完后,装模作样的拂袖而去,临走时,却是看了眼自己几个侄子,二爷和三爷,加上过来迎客的三少奶奶,几位自然是侯爷人还没走,就上前去扶起老五和老五媳妇。

二爷道:“老五你也别生侯爷的气,这半年你们生死不知,侯爷没少焦心,宫里头又对咱们家实了禁令,一整家子都提心吊胆地过着,如今你们两个风风光光法回来了,侯爷高兴还来不及呢,这骂嘛,自然是作给别人看的,不过,也是你们该得的。”

上官夜离连连称地,大少奶奶李氏也迎出外头,扶起婉清时,看婉清神情不佳,也是柔声相劝:“一会子去老太君屋里怕是还要挨一顿,弟妹你是个通达的,老人家骂归骂,其实心里是疼你们的。”

婉清听了连称不敢,但到了老太君院子门口,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老太君竟然在门口放了块砂板和藤条,人还没见,但让上官夜离跪在细卵石板上,挨藤条抽,两个连续行了千里路,旅途劳顿不堪,又加之在宫里头斗了一番,早就疲倦得很了,没料到回到家里,竟是如此待遇,婉清感觉一阵辛酸,一股不被理解的委屈充斥心头,她转过头去,淡淡地看着上官夜离。

房妈妈手持藤条,眼里却是含着泪珠,板着脸道:“世子爷,老祖宗说了,你离家离国,上扰君心,下忧长辈,乃不忠不孝,今天虽然平安归来,但也应该受罚,以正族规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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