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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媳(100)

阿九听了心中就有了数,拿帕子细细帮桂花嫂擦干脸上的水珠道:“娘,你别怕,到时候照实说话是,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不会冤了您的。”

“可是小九,你刚才……那样……只怕……”桂花嫂苦着脸,愧疚地看着阿九,她也知道,二姨娘在府里的地位不低,连太太都要让着她三分,阿九刚才可真把二姨娘给得罪死了,又拿茶泼她,只怕大老爷知道了,真会休了阿九去。

阿九听了就道:“娘,若是小九回杨家屯,您不会嫌弃我吧。”

“小九,是娘对不住你……”桂花嫂伤心地把阿九揽进怀里,又哽声问:“应该不会吧,大少爷那么疼你……”

阿九就想起刚才大少爷明明也知道桂花嫂出事的消息的,原以为,他会过来帮自己……可是到现在,也没见他过来,若是真关心,府里有人欺负自己的娘,他为什么不来为桂花嫂出头?

“娘,那张礼品单子在您身上没?”

桂花嫂不解其意,点头道:“在呢,你爹那人有时糊涂,喝了点酒就不知道东南西北,娘好生放着呢,呀,只怕打湿了。”

只是一杯茶,也湿不到哪里去,就是怕桂花嫂被这寒风一吹会生病。

琼花楼前头,大太太与郡王妃还有许夫人刘夫人等一道坐在观戏亭里,郡王妃也不知说了句话么,让大太太神色有些讶异,看阿九扶着衣服凌乱的桂花嫂过来,不由怔了怔,对一旁的涂妈妈使了个眼色。

涂妈妈就下了亭子,拦住阿九:“姑娘这是……”

阿九还没有说话,二姨娘就从后头冲了过来大哭道:“太太,太太可要为妾身作主啊,一个晚辈也敢欺到妾身的头上来,妾身在这府里还有何脸面可言?妾身不要活了。”

涂妈妈看桂花嫂那样子也能猜出一些,不由就冷了脸拦住二姨娘:“这是什么时候,为点小事非要闹到太太跟前来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过两天再说吗?”

“妈妈你看我这一身水,我也是林家正经四抬轿子抬进府来的,不是那等贱妾,杨玖一个乡下丫头也敢拿水泼我,今儿这事不给我个说法,别说闹到这儿来,就是闹到前院去我也不怕。”

这是豁出去不要脸面的作法了,涂妈妈被二姨娘一推,退到一边,担心地看着阿九,阿九一脸笃定和决然,也跟着二姨娘上了亭子。

二姨娘进了亭子后,倒还记着先给在坐的都行了礼,才哭道:“太太,妾身好好的一个如玉意被个贱民给偷了,妾身还没如何呢,人家就是又打又骂的欺负头妾身头上来,太太可要为妾身作主啊。”

几位贵夫人正觉得那戏唱得无聊,一看这情形知道是有更好的戏开场,就来了精神,刘夫人刻板的脸上就露出一丝不屑来,这种事情,后堂处理就得了,有体面的府里哪会把事情闹到客人跟前来,这林家,外头看着光鲜,里头只怕也是一团糟的。

郡王妃就凝了二姨娘一眼,脸上的浅笑就收了,冷冷地端起茶来喝,许夫人则皱了眉道:“妹妹这是成何体统,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这样闹呢。”

二姨娘到底是赵家的女儿,行事如此没轻没重,她也觉得没脸。

“三姐,你是不知道,妹妹我这个府里就快过不下去了,连个贱民也能对我大小声,晚辈见了也是冷嘲热讽,我的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如今是连我也打了,我……我真是给赵家丢脸啊。”二姨娘委屈地哭道。

许夫人就看向大太太:“表嫂,我这妹妹虽说只是平妻,可到底也是赵家的女儿,你就不看僧面也要看下佛面,怎么着也不至于让她落到这步田地吧。”

大太太早气得脸都白了,她就知道,大姑娘成亲,二房不弄点妖蛾子出来是不会罢休的,左防右防,还是没防得住。

“小九,你过来,说说究竟是什么回事。”大太太也懒得问二姨娘了。

阿九好整以暇地上来行礼,就对大太太道:“大少爷跟小九正说着话呢,小喜就去报我,说是我娘正被二姨娘打呢,小九过去时,就看二房的人正打我娘,还泼我娘一身茶水,小九过去扶她,二房的人就连小九也打……”。

大太太一听到这里,就来了气,也不等阿九说完就道:“你说你过去扶你娘,二房的人就连你也打?”

“女儿说的句句是实。冬梅可以作证,在场的都亲眼看到。”阿九垂头应道。

“所以,你就打了那婆子吗?”大太太又问。

看阿九点头就道:“该打,还打少了,谁动手打的九姑娘,自个站出来,不然,等我查出来,就把你一家子全发卖了。”

那婆子捂着一只断手,吓得立即跪在了亭子前头,“奴婢……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太太饶命啊。”

亭子里的人也没看清她的手,若要知道阿九把这婆子的手都给折断了,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大太太扬了扬手道:“敢打九姑娘,这还得了!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再说。”

二姨娘的脸当时就黑了,哭着正要说话,大太太转过头去对许夫人道:“表姑奶奶,小九那孩子最是懂规矩,行事从来就没出过差错,有人惹得连小九发火了,那肯定是那人做得太过份了。”

许夫人一听是二姨娘先让人打了小九的,脸色也有些发沉,对这个堂妹的行事还真看不上眼,又想往上爬,行事又如此没章法,明明占着理,却送了把柄让人抓,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就别开眼,懒得看二姨娘。

刘夫人就问道:“为了何事呢?谁偷了二夫人的东西了?”

许妈妈就把那碎玉呈给大太太看,“杨家的偷了二姨娘的如玉意,被我们叫破,不但不交还,还摔坏了,二姨娘也是气急了才着人打她。姑娘正好撞过去,张婆子也是没收住手,姨娘也并不是故意要打九姑娘的。”

一句话就把二姨娘使人打阿九的事给圆了。

“我没偷,我在园子里逛呢,那玉就放在回廊西边的花坛子上,我以为是谁掉了,正想拿来问人呢,这位妈妈上来就说我是贼,还让人打我,东西就是这样掉地上摔了的。”桂花嫂早憋不住气了,也不等人问,就抢先道。

“玉倒是好玉,就是王府里头,这样的玉也不多了,可惜了,看着还是容宝斋的手艺,得值个几百两银子吧,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会起心也是有的。”一旁的郡王妃就淡淡地说道。

“也是,我四妹妹虽然有时行事不太周全,可到底也是府里的正经主子,是聪儿惠儿几个的亲娘,难道还会冤了一个农妇不成?”许夫人也在一旁说道。

“太太,小九也不想替我娘争辨,就想问许妈妈几句话。”桂花嫂穿是寒酸,身份又底,这些个贵妇人眼里,就算再不喜欢二姨娘,心也会偏着二姨娘,这是一种阶级维护心理,二姨娘是与她们同阶级的人,而桂花嫂,则是她们眼里的贱民。她们的潜意思里是相信二姨娘的话的。

“尽管问吧。”大太太素来知道阿九法子多,这事虽然闹得不太好看,但有阿九在,她的心就踏实,她相信阿九会大房把脸挣回来。

阿九就对许妈妈道:“妈妈是在何处抓到我娘的?”

“西偏房前头。”许妈妈垂首应道。

“那我娘可进了二姨娘的屋里,可曾近过姨娘的身?”

“不曾。”

“既是不曾,那我娘是从何处偷了姨娘的东西,又如何正好被妈妈看到?”阿九又问。

许妈妈就有点不知如何回答。

阿九又道:“回廊处来来往往的也不止是二房的人,茶房就在西偏院,府里负责送茶送水的丫环婆子穿流不息从那里过,肯定很多人看到我娘了,妈妈以为不说话就没人能给我娘作证了么?阿九随便找个人来,就能问清楚。”

许妈妈没想到阿九这般犀利,愕然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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