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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媳(167)

大少爷回头眸光黯了黯,自苦地一笑道:“习惯了,好难改。”

“外头风寒,大哥不用送了,回去吧。”阿九就福了一福道。

大少爷随手摘下一朵茶花来,趁阿九垂首之际,轻轻擦在阿九的鬓间,神情温柔而专注,声音轻柔着,带着一丝轻痛:“小九,七年了,我竟然连朵花都未给你戴过,大哥真是后悔啊。”

阿九愕然地抬手想要取下那朵花来,大少爷迅速捉住了阿九的手……

“你们在做什么?贱人,你可是他的弟媳?还有没有伦常道德啊!”公主突然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大声喝斥道。

还真是凑巧呢,这一两个月,阿九回林家的次数虽不多,但几乎都没有碰到过永宁,偏是今天碰上,还且还让她捉了个正着,自己还真是百口莫辩呢。

她不由抬眸看了林思捷一眼,他素来行一步想三步的,行事大方得体又稳重,刚才难道是情难自控了?

可他这种人,真会情难自控,又怎么会娶公主回来?明知那样是会气走自己的。

“你又胡说些什么?我不过给小九戴朵花罢了。”大少爷淡定松开阿九的手,仗着身高,又抚了抚那朵被碰坏了的茶花。

“林思捷,你莫要以为本宫对你情深一片,就真的不会将你如何?当着本宫的面,你还敢与她如此苟且,你真当本宫是个泥捏的么?”永宁公主大声吼道。

“进得我林家的门,你就是我的妻,皇上没教过你三纳五常么?嫁夫随夫,你对着你的夫君我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还不快快进屋去!”大少爷冷声道。

“林思捷……”公主怒可遏地冲过来道:“你的妻?你也有脸说我是你的妻么?嫁进林家小半年了,你拿我当妻子待过么?从新婚之夜到如今,你一直就冷落我,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圆房,以前你说,你答应过这个贱人,要把第一次留给她,等与她圆房之后,再与我做真夫妻,我由着你,不去计较,还帮你哄她,求她挽回她,可她根本就不领情,她三心二意水性扬花,一会子跟许明鸾勾勾搭搭,一会子又要嫁给你三弟,好了,她都成了你的弟媳了,你该死心了,你还是照样冷落于本宫……”

公主边说边哭,这些话肯定憋在心里很久了,以前怕没面子,一直没说出来过,如今也是气急眼了,才冲口而出。

阿九心中大震,没想到林思捷竟然一直不肯与永宁圆房,这事虽然是他们夫妻间的私事,可是……

算了,不关自己的事,还是少管的好。

抬脚就想溜,永宁一巴掌就甩了过来,阿九听到风声,稳稳地捉住了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公主道:“你骂了我两声贱人,我瞧在太子殿下的面上,不与你计较,你还得寸进尺了,是不是上一回,脸上的伤好得太快了?我虽没有毒虫,但将你的手腕子掰断的力气还是有的。”

公主被她捏得手痛,大喝道:“你们都是死的吗?没看见这贱人胆敢冒犯本宫吗?”

几名粗壮的婆子就冲了上来想要打阿九,大少爷冷喝道:“下去,主子间的事情,什么时候由得你们这些奴才来管了?”

那几个婆子果然畏惧林思捷,被他一吼,就不敢上前了。

却没见到羽林军,是被太子带走了,还是没进内院?阿九甩开公主,抬脚往外走。

公主歇斯底里喝道:“杨玖,终有一天,本宫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一无所有,像一条狗一样活在这个世上。”

阿九出了门,公主怨毒的吼声还久久在耳边弥留不散,心中不觉有些抑郁,又劝自己,等太子一回朝,自己的封诰就会下来,好歹也是朝庭亲封的四品县主,公主想要杀自己,怕是还得掂量掂量吧,再说,经了上回的事,太子早就对她起了疑心,她应该不会再胡乱下手了。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也很顺畅,永成果然只是嘴里叫嚣得凶罢了。

又过了两个月,三江口的厂子终于修建好了,水动力器械也已经制成,阿九就想去岳阳府试着安装,打点好行装,正要动身时,门前来了一队身穿盔甲地官兵,一身风尘,头戴缟素,腰间的白带看着触目惊心。

阿九的心像悬在半空的称砣,随时都会往下坠……

红绡站在她身边,声音也是微颤:“姑娘,不是来找咱们的吧,看着不像守城的,倒像是……”

就没说得下去。

为首的一名将官翻身下马,几步奔向阿九,单膝跪弟:“可是杨姑娘?”

阿九颤着声问:“正是杨玖,不知军爷早杨玖何事?”

那将官手里就托着一块玉佩,双手呈上,阿九的眼神急缩,眼睛死死盯着那块玉,七年前,她一拳打破了极美少年的鼻子,将他摁在地上,夺了他身上的玉佩权当自家稻田的赔资,后来,被抵押入了林家,她与林思敏几番争斗,却成了朋友,阿九就还了他那块玉……

林思敏出发前,腰间还戴着这块玉的,他说过,那是他与阿九相识相信的结成姻缘的见证……

怎么会在这名小将官的手上……。

“你……怎么也抢了他的玉么?呵呵,这是三姨娘留给他的呢?他说过,不会再丢的……”阿九喃喃地后退一步,颤抖着将手藏于身后,像个傻一样道:“你拿回去,快拿回去给他啊,他每天都要摩上几回的。”

所有的军士都下马,悲创地看着阿九,默默地跪了下来。

有人泣不成声,轻轻呜咽。

阿九心里一阵着慌,那根用来悬着心的绳索绷得好紧好紧,她好害怕,怕它断了,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会进入无边地狱,阿九一回身,捉住红绡的手道:“今天不去了,我头好痛,我要回去睡觉,红绡进屋,关门。”

红绡的手也是冰凉如铁,她木然地也随着阿九转身,抬步,走回台阶。

“杨姑娘,将军让末将将此玉交给姑娘,说请姑娘不要念他想他,是他辜负了姑娘的情意,没有履行诺言,失信于姑娘了,这块玉,就算他的赔礼。”

那将官声泪俱下,抬头急急地说道。

阿九只感觉眼前飘起漫漫飞雪,她的世界一般灰暗,天在旋,地在转,一把无情的利剑旋进了她的心,将那根早就垂垂欲裂的绳索斩断,又在胸膛里翻搅,肆意的片割着她的无脏六腑,心,无声无息的往下坠,一直坠着,找不到底,落不了地,真的好痛,好痛啊,为什么,会有这么痛。

紧咬着牙关,阿九像只牵线木偶一样,机械地转身,“我……我不要他的玉,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回来履行诺言,我等着他八抬大轿迎娶我过门。”

说罢,疯一样的冲进屋里,迅速关上门。

连红绡没进来,她都没有发现。

进门后,阿九的脚就像灌了铁铅一样的沉,再也迈不开半步,浑身骨头都软了,她顺着门轻轻往下滑,蹲在地上抱住头,除了心像刀割一般的痛外,全身麻木,脑袋了一片空白。

“杨姑娘,林将军他……为国捐躯了啊。”那将官撕心裂肺般喊道。

“不可能,不可能的,三少爷武艺操群,又作战多年,怎么可能会被人杀死,我不信,我不信。”门外传来红绡疯了一样的哭喊声。

“姑娘,将军他……他不是死在战场上,他是……”那名将军一脸的悲愤:“他是被人用暗箭杀死的,那枝箭……来自大周军中啊。”

被大周的暗箭射死?被大周的暗箭射死的。

阿九的耳畔就来来回回地响着这句话,像是磨咒一样的在她的脑顶翁翁着,头,一阵剧痛,了股怒火从心底烧起,大周的暗箭!林思敏是个战是,他是将军,死在战场上是他的光荣,可死在阴谋里……

“三哥……”阿九冲天大喊,心口一阵剧痛翻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捂住心连退两步才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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