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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媳(184)

那喜娘哪里敢喝壶里的酒,吓得脸都白了,抓住许明鸾的手求饶道:“……不……不是毒酒,只是……只是掺了点乌头草……只是一点点,麻痹神经的药物罢了,不会致死人的。”

乌头草山名为断肠草,服用过多,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但少量用,却也有抑制神经的止痛作用,也能让人兴奋,古时也有人用于新房之乐,但太夫人身为许家老祖宗,怎么会做出如此粗俗之事来?

最重要的是,能让阿九辩得出酒里的异味,这个量,就不会只是提新房兴致那一点了,死肯定是不会,但多饮,定然能致人疯狂,好毒的手段。

许明鸾也明白了这一点,两指一紧,就要收力,阿九忙用眼神制止了他,放开那喜娘道:“原来是太夫人一片好意,是我误会了,这里有喜钱,赏给妈妈吧,妈妈出去之后,可莫要乱说话,以免太夫人心中不自在,就说我们已经喝了这酒就好。”

那喜娘诚惶诚恐地接过喜钱,正要出去时,阿九又叫住她道:“妈妈,这是我从湖南带来的一点特产,妈妈且赏个脸,尝上一尝。”

刚才还一付要杀了自己的样子,如今又拿出糕点来让自己吃,喜娘的心就快提到嗓子眼了,她死死地盯着阿九手中的那个纸包,酒中一点异味,这位新进门的世子奶奶就能品得出来,只能说明她是一位用毒高手,那点心中只怕……

“妈妈是嫌弃我乡下东西粗鄙么?”阿九的手又递进了一些,眼神冷寒地盯着那喜娘。

“不敢,不敢,多谢少夫人美意,奴婢……这就吃。”喜娘哆嗦着手,捏了一块糕点,誓死如归一般扔进嘴里,咕哝一下吞了下去,脖子当时就哽住了。

阿九笑道:“原来妈妈这么喜欢吃啊,那就多吃一点。”边说边自己也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品尝,那喜娘看得目瞪口呆,指着她半晌没说出话来。

“妈妈不会以为我在点心里下了药吧,这种事情我怎么做得出来呢?我可是最仁善大肚的人了。不过,也怪不得妈妈怕了,说起来,我小时候在家乡,可是尝过百草的,什么毒我没见过?一般的毒又怎么能出得了我的法眼?”阿九呵呵一笑,将一包点心全往喜娘手里一放,拍了拍手道:

“天不早了,我和世子爷要歇息,你们都出去吧。”

喜娘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新房。

人都走后,许明鸾两手一抄,就将阿九拦腰抱起来,笨拙地,急促地就往床上去:

“杨玖,你怎么会发现那酒里有问题的?”

“你以为我真是尝过百草么?那喜娘神情太过急切,眼底又全是紧张,我觉得我拿酒如口时,她那眼神就像中了大奖一样,好像只要我喝下那酒,天下就会砸金元宝给她了。”

阿九被许明鸾压在床上,两人的呼吸交炽在一起,让她有些不适应,声音也有些发飘。

“所以,你是诈她的?也是警告那些人的么?”许明鸾像只小狗一样,伸出舌来轻轻舔着阿九的鼻间,说话翁声翁气的,心不在焉。

“你……你好好说话嘛。”阿九被他弄得脸上好生麻痒,想要避开他,却又被他的双手制住,动不得。

“你说,你早就嫁给我,如今我四房也不至于连个掌家权也被人夺了去,你四姐姐也不至于受这几年的苦吧,杨玖,我今天就要将你就地正法。”许明鸾的大手开始不老实,粗手粗脚地解着阿九的衣袍。

“什么嘛,你娶我回来,就是给你四房掌事的么?原来你对我……”阿九嘟了嘴道。

“你再说没良心的话我就……我就让你好看。”许世子以吻封住了阿九犹自喋喋不休的嘴,胸膛里发出一阵喟叹声,终于,终于可以明正言顺的,可以正大光明的,把这个丫头抱在怀里,亲吻了……

一时,房中激情四射,热情如火,两个相爱的人抵死缠绵,窗外,月光如水,倾泄了一地的银光,屋里,春光宜人,而宅院外,几人幽怨几个悲愁。

林思捷站在自家院中,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嘴角吟噙着一丝苦笑,举杯对月道:“小九,祝你幸福。”

冬梅拿着锦皮从屋里走出来,温柔地替他披上:“爷,回屋里,外面冷。”

林思捷回过头来,微薰的清眸迷离地看着冬梅道:“小九说,我应该为大房生个孩子了……我以前,一直没把小九的话听进去,虽然现在再听,有点晚,但是,还是要听的话。”说着,身子一歪,倒在冬梅的怀里。

皇宫中,太子坐在昏迷中的皇上身边,手里也端着一杯酒,外面月光清浅,照在皇上的脸上,使得病弱的皇上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太子轻抚了抚皇上的眉眼道:“父皇,你怎么还不醒来?儿臣心里好多话想跟你说,今天,儿臣喜欢的那个女子还是嫁给明鸾了,儿臣很生气,儿臣平生头一回被人耍了,偏偏那个耍儿臣的人是儿臣最要好,最信任的朋友,你说儿臣该怎么办?”

皇上一动不动,安静地躺在那里。

太子眼里就滑出一丝讥诮了:“父皇,您教儿臣,御臣之术,对待臣下,倾心六分藏四分,儿臣正在努力学呢,今日之事,杨玖和明鸾肯定会暗笑儿臣愚笨,可他们哪里知道儿臣的心思,经此一事,平国公定然觉得得罪了儿臣,对不住儿臣,行事举止就会小心谨慎一些,儿臣如今势力还不够强盛,还要倚仗平国公,所以,既要用着,又要防着,能让他自己谨慎一些,那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就是明鸾,这件事我再不加以追究,他对儿臣的芥蒂也会抹去,会觉得儿臣大度,以后会更加忠于儿臣的,您说对吧。”

荣安堂,许明凤的书房,刚从许明鸾的新房里逃出来的喜娘竟然没有去玉寿堂,而是潜入了这里。

“回三爷的话,奴婢……事败了。”

许明凤看也不看那喜娘一眼道:“败了还敢进我的门,你不知道要如何自处么?”

那喜娘浑身一颤道:“……新世子夫人太厉害了,她……她竟然试出酒里有毒,她说是……曾尝百草,没有毒能出得了她的法眼,爷,她这是让奴才给您带话来了。”

许明凤凤眼一眯道:“给我带话?”抬脚就踹向那婆子:“是向老祖宗带话才是吧,你可是玉寿堂的人,她怎么会猜到你是我的人?”

第二天,阿九浑身骨头酸痛,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仍是一丝不挂,不由羞红了脸,自要起身穿衣,身子被人一扯,又倒在床上,许明鸾闭着眼睛将臂弯一收道:“早呢,睡吧。”慵懒沙哑的声音,说不出的性感和魅惑。

“可是,今天是进门头天,不用敬茶的么?”

阿九小声道。

“你是平妻,就给娘敬一杯茶就够了,你现在巴巴里去玉寿堂,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肯见你呢。”许明鸾道。

“那也该去请安吧。”阿九虽然昨天做得嚣张,但她这个人向来是先礼后兵,她自己先把分内事做好,不给话柄人说,若人家不给她脸,她再还击。

“起来,我去给娘敬茶了。”平妻,阿九现在感觉这个名份也不错,很多正妻该担的她不用担,不过,今天确实还有很多事,四姑娘得尽快送出去才事,还有,林大老爷和林太太得知四姑娘的事,会如何还不知道呢,昨天大少爷对四姑娘的死表现得太平淡了,但愿许家人不会起疑心才好。

许明鸾又抱着阿九在床上葳蕤了一阵子,这才放了阿九起床,他这几天也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容不得偷懒。

穿戴完毕后,阿九就与许明鸾一同去嬉安堂去,那是许夫人平日居住的地方,可才出门,许夫人身边的容妈妈就过来道:“夫人去了玉寿堂,四少夫人也请移步去玉寿堂,几位夫人和少夫人都在玉寿堂里等着呢。”

许明鸾听得微微一笑,附近阿九的耳边道:“看来你昨天那一手起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二婶和三婶也巴巴里去玉寿堂等你敬茶派红包了,以往许家娶平妻,这些个长辈眼睛可是朝天看的,很少给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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