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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媳(34)

“阿九乖,来,喝药。”红绢在阿九背后塞了个大枕头,让阿九靠着,大少爷吹着药汤,送到阿九唇边。

阿九一闻中药味就害怕,小身板子就往被子里缩。

“阿九!”大少爷放下药碗将她挖了出来,“我的小九不是连银环蛇和毒蝎子都不怕么?怎么会怕吃药?”

是他的小九么?可当着京里贵客的面,他为什么没承认?

“只是小感冒,多喝些白开水就会好。”阿九偏过头去。

“小九是想我抱着你喂么?”大少爷竟然真的就将阿九抱起放在腿上,双臂圈着她,阿九虽然才七岁多,但倒底有着成人的灵魂,大少爷是把她当成三岁小孩子了么?小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西红柿,一旁的冬梅红着脸扭过身子去,红绢则笑着把碗端起来,递给大少爷。

这么坐着,比上刑还难受,阿九情愿喝药:“那个……”

趁阿九开口,大少爷喂了一汤匙药,阿九咕噜吞下,苦得直吐舌,下一汤匙又进了嘴,阿九受不了,捧过药碗一口气全喝光了。

翻过碗底给大少爷看:“喝……光了,没有了。”

大少爷塞了一粒腌梅子在她嘴里,却还是环着她不肯放:“小九真乖。”

阿九就在他腿上挣扎,大少爷附在她耳边道:“小九是害羞了么?我以为不到十岁,应该没有男女大防才是,所以小九别怕……”

热热的,温湿的气息喷在阿九的颈间,阿九感觉越发的不自在起来,小声求道:“那个……大少爷,喝了药要发汗,我……想躺着。”

“不急,再等一会子,再吃点蜜枣吧。”大少爷轻抚着阿九乌鸦鸦的黑发:“我们小九的头发长得可真好看,明儿让娘给你制一套红珊瑚的头面好吗?戴着肯定比小四要漂亮。”

阿九喜欢这种被宠着的感觉,大少爷的胸膛虽然不宽厚,但很温暖,忍不住就把昏沉沉的头靠上了大少爷的肩,这时,西厢房的门帘子被掀开,林思敏急匆匆的提着个食盒站在门口,看到屋里的情形顿时怔住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阿九愕然地看着林思敏,她自住进西厢房来后,林思敏还是第一次来看她,按说他要进正院,又是她住的屋子,外头应该有丫头先禀告才是,怎么就这么直喇喇地进来了?

“三弟是来看小九的么?你提的什么?”倒是大少爷打破了尴尬,笑着问道。

“是三姨娘炖的姜茶,还有莲子羹。”林思敏浓黑的剑眉微皱了皱道。

“哦,替我多谢三姨娘,把食盒放下吧,小九才喝了药,姜汤就不必了,一会等她消消食,再喝莲子羹。”大少爷对冬梅使了个眼色,冬梅忙到门口接了三少爷手里的食盒。

林思敏只好转身,回头又担忧地看了眼阿九。

大少爷又连塞了几颗蜜枣在阿九嘴里,阿九的嘴塞得满满的,没来及开口,林思敏已经走远了。

落霞居,舅老太太住在东厢院,英姑住在东厢的暖阁里,许明鸾和赵凤淳住在西厢院,正院用作待客。

二太太正坐在舅老太太屋里,从袖袋里拿出几张银票来:“侄女的娘在京城里,多亏了伯娘照看,这是侄女孝敬伯娘的。”

“咱们是至亲,你这孩子,说这些话就见外了。”舅老太太说得客气,却半点推辞也不打,就接过了银票,当着二太太的面就打开数了数,脸色不喜,反而沉了下来。

二太太忙道:“您侄女婿正值三年任满,他很在乎官声,岳阳这个地方您也知道,连着几年都遭了水灾,穷得叮咚响……”

“我看未必吧,顾氏可是湘北首富,我可是正经的岳阳人,岳阳的出产我难道不清出?每年光上贡的茶叶和银鱼,就够顾家赚得盆满钵满,何来个穷字?”舅老太太的脸色很难看。

“您也说了,那是顾家的……”二太太很为难的绞着手帕。

“顾家可就这么个姑娘,当初陪嫁的箱笼可是足足摆了两条街,整个君山岛都是顾家的茶庄,洞庭湖的渔场,哪哪不是冒金子的地方?”舅老太太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道。

二太太的眼里就露出一丝的不甘和嫉恨:“那顾氏防我跟防贼似的,如今连我在府里管修缮这点差事都给撸了……”

“你也说了,你们老爷三年任期就要满了,如何考评还不是要看吏部?你伯父如今是吏部尚书,长沙府的府郡怎么着也不敢给他一个差评吧,他若想要更进一步,也要你伯父在京里头打点,京里可是销金窟啊,想要办点事,没有白花花的银子怎么行?”舅老太太就开始苦口婆心地诉苦。

“京里头寸土寸金,前儿你二表哥又娶了房二太太,如今把落云斋的院子也分了一半去住了……,你大表哥庶子庶女又多,如今孩子们大了,自然是要分院子过的,难不成,十几岁的姑娘小伙都住在后院子里么……”

二太太听得眼圈都红了:“落云斋分去了一半,那我娘她……她住在哪里?”

第三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12-29 13:35:21 本章字数:3565

“自然不会亏了你娘,我如今让她跟我住在正院的抱厦里头,打扫了三间屋子给她,晚辈们到正院来给我请安,自然也要给她请安的,都是府里的长辈嘛。”舅老太太就笑着安慰道。

哪有妯娌住到大嫂正院里去的道理,还是抱厦,在林府,抱厦可是下人才住的地方,阿九进来时,也住的抱厦,母亲在赵家过的什么日子?便是寄人篱下,也不是这个过法,那不是不奴不婢的尴尬着么?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一大家子人,你大伯又是才升的尚书,以前也是太过清正了,那点子俸禄真不够用,虽然也置了些产业,可杠不住那么多人的嚼用啊,吃闲饭的又多……”

“我会想法子的,伯娘,请您务必给我娘一个独立的小院吧,侄女求您了。”二太太哭着跪了下来。

舅老太太就把手里的银票扔在她头上:“就这么点,在京城只够买间柴房的。”

京城的宅院五千两也就能买个两进的,这里可是有两千两银票,二太太屈辱地瞪着飘落下来的银票,泪水盈盈。

“你也是个没用的,上回不是说,能让三房的过继到大房么?怎么大房的又好了?”舅老太太看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又把声音放软了些,亲手去扶二太太起来。

“原是只剩一口气了,谁知那顾氏又弄了个冲喜的童养媳进来……”

“不过是怪力乱神的,真有病,哪里就能冲得好的?那要这样,全天下的人,得了病都弄个冲喜的来,还要大夫做什么?”舅老太太不屑地说道。

“自然不是冲喜就冲好了的,那般缜密的设计,原以为神鬼不知,就能让大房断了希望,却不料,那小妮子竟然看穿了钟神医的把戏,硬是把那东西给弄出来了,不然,她一个小小的农家女,如何能与正经主子同桌用饭?连老爷都是夸她的。”二太太就咬牙切齿道。

“如今老爷把我跟前得力的好几个人都发卖了,大房里也是把人换了个底儿掉,我再也难插手进去。”

“那你可落了把柄在大房手里?”舅老太太紧张地问。

“那倒没有,那东西原就没经过我的手,大姑娘也只是把钟神医给惩治了一番,就再没有追究了。不过,就算追究,也追究不到我的头上来的,又不是二房的儿子想要过继,我在老爷跟前提的,也是三房的思敏呢。”

“我说你也是个傻的,当初的目标就不对,大房就算没了儿子,还能过继一个,你就能保准一直能把三房控在掌心里头?就算能控制,那也还等到顾氏把家产都记到了老三名下了才有用啊。”舅老太太就拿手指戳二太太的头。

“伯娘的意思是……”二太太听得一头雾水。

“说你傻,你还真是个二百五,你难道愿意一辈子屈居人下?二太太,说得好听点,是平妻,说穿了,还不是个贵妾?再贵也是妾,你伯父为了你给人家作小,在府里不知道叹了多少回气,在京城里头,都不敢让你娘见外客,怕别人问起你来,不好意思跟人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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