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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女仵作(100)

冷奕勋冷冷地看向绯云,漆黑的眸子幽暗深遂。

绯云心头一慌,感觉有点喉干舌躁,别开眼,不敢与他对视。

“来人,三小姐疯了,把她关起来,等天亮就送到家庙里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接近她。”冷奕勋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

从寿安堂出来,绯云脑子里来来回回就是这句,脚步沉重的象灌了铅一样,心里也空落落的,或许,从今天起,他会恨上自己吧,或许,以后,他再也不会如从前那样,宠着,纵着,疼着她了吧。

心,象是被刺进了一根尖刺,很痛。

可是,再痛也要忍住,长痛不如短痛,趁着还分得开,趁着还忍得住,趁着还舍得,走吧,离开吧,他象天上云,你呢,难道一直做地底的泥么?

就算不心甘,就算不情愿,也要离开。

她不要再仰望,不要再依附,她要做自己,做独立,自强,能担当的自己。

如果,今生还有缘,她希望,再面对时,她与他是肩并着肩的,她希望,当他与她肩并着肩站在世人在前时,人家不再用鄙夷的眼光看她,她希望,她同样能照亮他的人生,而不是,被他保护,成为他的附属。

如果,你是参天的大树,我不愿,是那缠树的软藤,而是与你同立天空下的翠竹,虽然细瘦,但决对独立强劲,坚韧挺拔!

三小姐被送家庙的事,府里的人都觉得很突然,顾清雪差人来请绯云去信和院。

绯云到信和院后,就说了一句话:“我要离开理国公府。”

顾清雪没说多话,也如老太太一样,赏了她五百两银子,绯云照样收下。

出门时,侍书送的她,欲言又止。

侍书人不错,这些年对顾清雪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她这个样子,让绯云有些诧异。

绯云也不多问,等到了院门外,侍书道:“小云,府里虽然不见得有多好,外面却更难,你真的想好了要走?”

“是真的,我已经脱了奴籍,再呆在宁墨轩里不伦不类的,说不过去,外头虽然难,只要能混得一口饭吃就成,我也不要过得多好,只要自在。”绯云眼神清澈地说道。

侍书笑了:“你确实与众不同,刚才我还担心,你是因为二爷和少奶奶的事……”

绯云怔住,她没想到侍书会挑开了说,顾清雪对冷奕勋有点心思,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当初冷书宁还在世的时候,冷奕勋为了不知名的目的,让她去送过几回东西,当时她以为,冷诙勋是爱着顾清雪的,只是顾及身份,压抑着。

如今想来,他那样的人,张狂桀骜,有什么事是值得他委屈自己压抑着的?

“不是为了这个,我是有自己的路要走,侍书姐姐别误会。”

“其实二爷的心你应该明白,二爷那个人,素来拎得清,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只是,他太优秀,偶尔的好,也会让人生了妄想……”侍书突然觉察自己说得多了,顿了顿,又笑道:“以后有了住处,可要记得请我们几个去坐坐,别一个人在外头快乐了,不记得姐妹们。”

回到西厢房,墨竹等在屋里,眼里正冒着火。

绯云心虚地别开眼,却见墨竹拿起一个小包袱往桌上一扔:“什么时候走?”

绯云看了眼小包袱,呆呆地:“墨竹姐姐?”

“你还肯叫我一声姐姐,那就说明咱们两个的情份还在,你没有因为腾达了就忘了本。”墨竹挑眉,扬着下巴看她。

“忘了谁我也不会忘了墨竹姐姐啊,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姐。”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墨竹对她的好,绯云忍不住依偎过去,环住墨竹的腰。

看她象个小狗一样讨好的偎上来,墨竹心一软,戳她脑门:“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二爷肯让你跟我走么?”墨竹是冷奕勋跟前最得力的,服侍他多年,竟然舍得让她跟自己走,绯云又一阵愧疚。

“二爷免了我的奴籍,说是放我的生,你也知道我,除了会些武功,又不会查案,又不会验尸,又没个公差,离了理国公府怎么办?只能跟着你混了,你以后可要养着我,不许嫌弃我。”墨竹抚着绯云的秀发,含笑道。

说得好象自己一无是处似的,墨竹这样的既会武,又漂亮的女子,岂会混不到一口饭吃?何况她对冷奕勋忠心得很……

绯云不是傻子,她知道,这是冷奕勋的安排,他生气,却还是舍不得她,怕她一个人在外头会有危险,所以把墨竹给了她。

我知道你的好,我会记住你的好。

有了墨竹,离府的事情就非常顺利,她很快在永安街找了一间二进的小院子。

要搬的东西也不多,一辆马车都没装全,也就几个大箱笼,还大多是这两回立功后,皇上赏的东西。

从那夜之后,绯云就再也没见到冷奕勋,她也试着去找他告别,却被告之二爷不在府里,去了兵营。

不见也好,离别总是让人难受的,他是被捧上云端的人,怕也是头一回被戏弄,利用吧,还是自个身边的丫环,心里肯定不舒服,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不愿意见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此一想,绯云也就释然。

坐在马车上,墨竹道:“小云,爷查出来了,之所以那么多人都没查出,兵士们都是因为吃了土豆才病倒的,太医怎么验也没验出来,你说怎么着?原来,他们把土豆磨碎,洗粉,做成土豆粉条,再给兵士们当早餐吃,而且,并不是同时给整个兵营吃,听说一个兵营一个兵营的来,每次一个兵营里吃的是毒土豆,另外的兵营里全是吃的无毒的,毒性又不重,日积月累的,毒素早就积在体内了,最后吃的不是土豆粉,直接把土豆炖了牛肉,才发作的。”

“所以说,济世观里种的土豆也肯定分为了两种,一种是有毒的,一种是没毒的,看着是从一大片田里出来的东西,因为种植的肥料不同,含毒性也不同,所以,观里的人吃了才没事,而婆子一家吃了才有事。”绯云点头道。

“还真是处心积虑,左家这回快完蛋了。”墨竹道。

“可找出了解毒之法?”绯云更关心这个。

“好几个太医都去了,应该不久之后就能解毒吧,只是死了好多兵士,不止是左威卫死了很多,右威卫也死了很多,这让人很奇怪,左家想要造反,怎么会让自个控制的兵营里死那么多人呢?”

墨竹不解道。

“这几天爷没回府,就为这事在操着心?”绯云随口问。

“你还是担心爷的嘛。”墨竹看着她笑。

“他对我好,我担心他是应该的。”绯云说得理直气壮。

“确实是这样,不过爷说,可能两个兵营里中的毒并不一样,一个是中的乌草毒,左威卫应该只是种了沉香草的毒,但现在兵士确实是死了,左威卫兵力锐减,看着就没什么战半力,皇上命二爷入驻左威卫,二爷看来会更忙了。”

听了这话,绯云陷入了沉恩,两个兵营都有兵士死亡,为什么冷奕勋说,他们所中之毒并不一样?

少量的沉香草是不会要了人命的,但乌草就不同,断肠草的名声可不是虚来的,中了断肠草的人,死得很痛苦,死相也很难看,如果不是同一种毒药致死,死状应该很容易辩别得出。

虽然她没去过兵营,但可想而知,既是统一说是得了时疫,那两个兵营的兵士死状肯定是相同的,不然,以左家人做事的缜密,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破绽露出。

既然死状相同,又凭什么说他们中的不同的毒药?

绯云想得一阵脑仁疼,到底没到现场,不知道具体情况,算了,这事冷奕勋没想让她再参加,她也就老实地呆在提刑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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