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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女仵作(27)

查不出死因,更找不到凶器,还真不能就认定是长福杀人。

“夜公子,能否容我再验一次尸?”绯云请求道。

夜安离自是求之不得,冷昱却道:“小云姑娘不是已经查看过好几遍了么?太医和忤作都得不出死因,莫非小云姑娘你真有过人之处?”

“她愿意查验是给大理寺面子,有人不愿意,不查便是,案子破不破得了,又与我主仆何干?”冷奕勋冷冷道。

冷昱还从没有被人如此抢白过,唇边满是讥诮:“原本就不关你们的事,你虽是理国公之子,却是无爵无官,凭什么到宫里来查案?”

这人说话也太不客气了。

绯云听了心中都有气,那个人又岂会是好相与的?她不由担心地过去扯他衣角,生怕他暴走,宁王世子可不是好得罪的。

谁知冷奕勋似乎半点也不气,手中扇子摇得悠闲,漂亮的黑眸里还带着一抹玩味与不屑:

“你倒是有爵也有官,可哪一样是靠自个的本事挣来的?”说着,手中扇子潇洒一收,走近冷昱一步道:“小爷若想要爵位,定不会萌祖荫,要做官也是下考场得功名,堂堂正正的做,决不靠着父辈捡现成。”

冷昱与夜安离都是萌祖荫的世子,因世子之位而得官,这是京城世家子里再平常不过的,天经地义的事,但由冷奕勋这样一说,两人顿觉大失面子,冷昱冷笑道:

“下考场?说大话也不怕交税,你当是人人都能考中进士的?”冷昱讥讽道。

“冷世子可敢下考场试试?到时看谁的排名更高!”冷奕勋漫不经心道。

冷昱素来自负,自是不愿示弱:“考就考,只是某人要记住了,既然不愿萌祖荫,理国公世子之位可莫要才是。”

夜安离见两个越闹越僵,忙打散方:“案子还没查清呢,要考也是以后的事,小云,你不是说要再验尸体么?这就去吧。”

贤妃也怕冷奕勋与冷昱闹翻,忙拉住他道:“没想到小弟对查案也有一手,怪不得你的丫头也这么能干,走吧,说不定这姑娘还真能查出些端倪来呢。”

冷昱冷哼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再来到景乐宫偏殿,尸臭味还是那么浓,已经引来了苍蝇,几个宫人正拿着拂尘驱赶。

“小云,真查不出来的话,也只有请你剥尸了。”夜安离闻着那臭味实在不想进去,想了想道。

好象也只能这样了,是病死还是被打死,总有个死因,如果外表硬是看不出来,就只能解剥尸体。

“再让我看看吧,也许有什么地方错漏了。”这个时代,对于将人开膛剥肚实在惊世骇俗,刘美人可是宫廷贵人,又是七皇子的生母,这种事情弄不好,是会惹来杀头之祸的,不到万不得已,绯云也不想。

带上手套,绯云再一次将刘美人的尸身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任何足以致命的伤痕,她又搬起尸体的头部细看。

这个时代的人是会武功的,若是有人来个金针刺穴杀人,想看到伤口也确实难。

忽然,她感觉刘美人的发髻有些不对劲,拂了拂她的头发,竟然有几丝长发脱落下来。

不对啊,才死几天的人,怎么会掉头发?

绯云忙去拨弄那一处头发,竟然看到有蛆虫从头顶发间爬出。

这里绝对有伤口!

绯云大喜,忙将发簪取下,拨开头发,果然,看到又一条蛆虫正从芝麻粒大小的小孔中爬出。

“二爷,我找到了。”绯云的声音透着喜悦:“有人在她的顶门穴中钉下一颗铁钉,这应该就是致命伤。”冷奕勋闻讯过来,细细查看,高兴地伸手揉了揉绯云的额发:“不错,没给你主子我丢脸。”

若非看他一直护着自己,绯云真的想再给他一个白眼。

“可是小云姑娘,刘小主既是被人用铁钉钉死的,为何头顶没有流血,身上一点血痕也没有呢?”一直守在一旁的忤作不解地问。

“大人你来看,她头顶伤口周围的头发和皮肤都有烧焦的痕迹,因为伤口太小,所以没有注意,但可以见得,这根钉入她顶门穴的铁钉是烧红过的,铁钉钉入时,毛细血管被烫封,所以无血流出。”绯云解释道。

忤作听了佩服地点头道:“小姑娘,你的验尸之术真是高明,我等自愧不如。”

冷奕勋笑得春风得意:“本公子的丫头,便是京城最好的忤作也未必能比!”忤作年岁不小,浸淫这一行多年,却比不上一个小丫头,实在汗颜,冷奕勋的话让他很不舒服,却是事实,只得苦笑着垂下眼帘。

冷昱知道冷奕勋在讥讽自己,虽然生气,却又不得不忍着,谁让人家的丫环确实查出了所有太医和忤作一起联手也没能查出的死因呢?

忤作果然从刘美人的头顶取出一根寸半长的铁钉来,至此,刘美人的死因终于查清。

夜安离再次提审长福:

“长福,你为了谋财,用铁钉钉入刘美人的头顶至其死亡,而后又移尸,你可认罪。”

长福愕然地看着那根铁钉,哭道:“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奴才虽然贪财,但也不至于为了区区一块玉佩而谋财害命,奴才那宝盒里,哪一样东西不比这块玉佩好啊,奴才真没有杀人啊,大人明鉴!”

第三十章:刘美人之死十

第三十章:刘美人之死十

冷昱先前在冷奕勋这里输了一程,就想在抓凶上有些建树,怒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啊,动大刑。”

长福很快被拖下去打板子,一阵惨叫过后,又被拖上来,他已被打得皮开肉绽,却还是不肯认。

冷昱气急,让人上火刑,绯云闻言就皱眉,如此屈打成招又有何高明?如果长福不是凶手,他岂不是白挨了这番苦痛?

“请等一等。”眼看着烧得通红的火钳就要烫上长福的前胸,绯云忍不住开口道。

冷昱虽不喜冷奕勋,对绯云这个特别的丫头倒是欣赏,皱眉道:“姑娘又有何见解?”

绯云走到堂中道:“大人,屈打成招终非上策,小女觉得长福的话也有几番道理,他虽爱财,却未必就为一块玉佩而谋害宫里的正经主子,而且还是七皇子的生母,他是宫里老人,应该知道其中厉害,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夜安离也道:“不错,本官也觉得长福杀人的可能性不大。”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他不是罪犯也是知道内情之人,这厮太过狡猾,不打定是不招。”冷昱却一意孤行,仍然让人继续行刑。

耳边传来皮肉烧焦的滋滋声和凄厉的惨叫,满堂飘溢着焦臭味,绯云虽然见惯死尸,却不忍看对活人如此残忍,再次上前道:

“大人,小女还是认为长福不可能是凶手,或者说,不可能单独行凶,因为他是残疾,右手少了大拇指。而想要将铁钉钉入活人的头顶,他必需一只手握重物,另一只手握夹子夹住铁钉,这样的行为对普通人来说并不困难,但对长福来说,万万难成。”

冷昱明知绯云的话在情在理,却越发觉得脸上无光,下不得台,他铁青着脸并不喊停,衙役只好继续。

冷奕勋懒散地往长椅上一坐道:”蠢人就只会蛮干。”

他这话有如点了火引,冷昱腾地站起来喝道:“你有本事冷嘲热讽,倒把真凶找出来啊。”

“我为什么要找真凶?本公子一无爵二无官,找不找得到真凶干本公子何事?”冷奕勋闲闲地拿出一个小瓷瓶在鼻间闻了闻,又递给绯云。

绯云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清新爽朗,胸中那股恶心感顿除,舒服了很多。

“你……”

他把冷昱的话全原幅原样还了回来,冷昱气得快说不出话来。

“阿奕你那瓶里装的是什么?也给本宫闻一闻。”贤妃也早受不了堂中的气味,掩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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