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云冷笑,回手就是一巴掌!
彩莲愕然地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敢打我?贱人!”
“打得就是你这个贱人!”绯云又是一巴掌甩去,“老虎不发威,你把姐当病猫了是吧,彩莲,我以前让着你,是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你骗我害我,还给我下毒,以前的一切情份就全都了了,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绯云一个扫膛腿将两个扑上来帮忙的丫环打倒在地,上前扼住彩莲的喉咙,目光冷厉如霜。
“你……你敢伤我,太太绝对不会放过你。”彩莲没想到素来温和胆小的绯云竟然如此强悍,她们三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一直就没想放过我,那又如何?现在要给半老头子做小的是你,不是我。还要,奉告你一声,她在我身上没有实施的计划,肯定会在你身上实现。”绯云放开彩莲,提起篮子就走。
“你就算有二爷撑腰又如何?二爷始终是要娶妻的,你还不一样也会做小,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要落到太太手里?哼,同是做小,你还要尊我一声长辈,等着吧,这辈子我都跟你没完。”彩莲歇斯底里叫道。
原来大家都认定了自己会给冷奕勋作小么?看来,卖身契确实得早点拿回来才对。
绯云没理睬后面的嘶吼,头也没回地往宁墨轩去。
西厢房门口,某人懒懒地斜靠在廊柱上,双手抱胸,目光清湛地看着她,阳光倾泄在他身上,如披了一层耀眼的银纱,与他绯色的衣袍交相辉映,整个人如笼在圣光里的仙君,优雅尊贵且清逸飘远。
突然就感觉鼻子酸酸涩涩的,心也沉闷起来。
以前浑浑噩噩地与他打打闹闹,只当他怪脾气难侍侯的主子,相处随心且轻松,如今细看,原来他一直离自己那么远,远得只能仰望!
人果然还是蠢笨一点的好,很多事情不明白,就不会妄想,没有奢望,便不会有期待,没有期待,就更没有失落的痛。
还好,还好,一切只是萌芽,季绯云,两世为人,守得住心,你就不会失去自我,更不会有无谓的痛。
如此一想,心境豁然开朗,她不是一个提得起,放不下的人。
唇边漾开一抹纯净的微笑,顶着他如百瓦白炽灯一样的目光,绯云上前正正经经地行了一礼。
她突然变规矩了,冷奕勋很不习惯地怔了怔,过来摸她的头。
绯云如触电一样跳开,“爷,我病好了。”
“我以为你发烧了,怎么看着脑子有点不正常。”他用审视的眼见她,浓眉轻拢。
你才不正常!绯云恼火地翻了下白眼,绕开他朝屋里走去。可是还没走两步,手被他捉住:“走,陪我出去一趟。”
“爷让墨竹姐姐跟你去吧,我累了。”她不着痕迹地挣了挣,却被他握得更紧,只好放弃,皱眉道。
“才看你跟人吵架,气血旺得很,怎么会累呢?走吧,阿离说有新案子,我带你去瞧瞧。”
绯云果然眼睛一亮,也不闹了:“是么?哪里出了命案?”
“你很喜欢死人?”那人很自然地牵着她的小手,步子迈得也大,绯云有点跟不上,一步一趋,有点像被遛着的小狗,偏这人还嘴贱,气得一拖步子,赖着不肯走。
他诧异地回头:“怎么?不想去了?那好,我教你骑马。”
“当然是去查案子。”一听说要骑马,绯云就打哆索,她天生跟马不对付,她骑着马,马要比她更难受。
“不过,你可能会失望,这一次没死人。”冷奕勋笑着回头看她一眼。
“莫非二爷认为我天天在盼着死人?”丫丫的这是什么话,当她是开棺材铺的吗?
“能死几个人,出点案子,让我家小云开心,那些人也是死得其所了。”某人语出惊人道。
绯云还没品出这句话的真意,就出了府门。
马车很快停下,却没有如冷奕勋所说,在大理寺门口,或是靖北侯府,而是京城最繁华的大街,宁和街。
下了马车,某人很自然地牵着绯云的手。
他一身绯色箭袖袍子,腰间一根银色宽边腰带,让整个人显得清爽,更若临风的玉树,身姿如仙。
再加上他那美得祸国殃民的脸,一下车就吸引了路上的行人,下至五岁,上至五十岁,凡是雌性动物,全都对他行注目礼,那痴迷的眼神,粘在他身上眼神是错也错不开。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绯云前世没享受过,今生却感觉一点也不好,就象有上百颗太阳围满四周,比在几千瓦聚光灯下还难受,尤其是当那些遗漏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大多为嫉妒,鄙夷,或是怨恨时,她更有种想立即飞升或遁地的渴望。
可某个祸水男人早已习惯了虽人的注目礼,自在而悠闲地牵着她的手,还直往人多的地方钻,一点也没被绯云杀人一样的怨念攻击到。
忍无可忍之时,便是不再忍,绯云突然伸出手,缓缓向某人腰间摸去。
某人正漫不经心地环顾着四周,感受到她的小动作,颀长的身子僵了僵,唇边却勾起一抹浅笑,眼神也是柔柔的。
好象从上回将她从慈济寺救出后,她在他跟前变得更随性,更依恋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突然,腰间又痛又胀,这种交炽着幼年记忆的感觉很多年没有感受到了,他不禁痛得呲呀,终于松开她的手,捂向腰间。
绯云一记得逞赶紧跳离他三尺以外,装模作样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样子,离他远远的。
“原本是要带你去看你姐的……,看来,你是不想去了。”某男咬牙切齿的样子也一点都不影响他的仙君之气,美得照样惑人万千。
去看姐姐?绯云有好些日子没见到绯玉了,顿时小脸上挂满讨好的笑,“爷,真的么?你不是说要查案来着?”
“煮的。”某人傲娇的一甩扇子,不鸟她,大步跨进一家珠宝店。
绯云立即狗腿地跟进去,主动挽住他的臂弯:“爷,别院里这里不远吧,带我去嘛。”
冷奕勋回头,一脸陌生地看着她,惊讶地扒掉她的手:“请问姑娘你是?”
珠宝店里,正好有几位年轻女子在看首饰,冷奕勋进来时,正用惊为天人的眼神看他,没料到却跳进一个小姑娘,亲热地挽上心中的男神,正惊愕为满之时,便听到了这一句。
绯云傻傻的没反应过来,仍过去拉他的手。
尤如被引暴的深水炸弹,几个年轻女子立即投来鄙夷愤怒的眼神。
“你谁呀,快拿开你的脏手。”
“是啊,人家公子根本不认得你,你还真是厚脸皮,以为只要往公子身上贴,公子就会对你假以辞色么?”
“就是,公子神仙一般的人物,也是你这种乡野村姑能亵渎的么?快快退散。”
更有甚者,干脆上前来推绯云:“哪来的花痴,快莫影响公子雅兴,出去,赶紧出去。”
众矢之的是什么感觉,绯云再一次深切感受,她抿了抿嘴,恼火地瞪着某个始作甬者,你个小器鬼,不就是拧了你一把摸,至于么你?
绯云一脸怨念!
可某男似乎半点不受影响,笑眯眯摇着扇子,很认真地旁观看热闹。
好,你行,你本事!
“对不起,我认错了。”
她也不解释,真的任由那女子将自己往外推,还不“慎”被推得趔趄一下,一头向前栽去。
果然绯色人影一闪,及时扶住她。
绯云立即往后一跳:“作什么?我认得你吗?”
“你说什么呀,公子一片好意救你,怎么这样不讲道理啊。”先前那凶悍刁蛮的女子又上来维护某妖孽,又是掌向绯云推去。
“滚开!”
某人手一佛,那女子如浮尘一样被他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