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69)

“这不是重点，我和我爸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呃……这不是挺正常的，我也很长时间没和我爸妈一起吃过饭了。”

刘萍不好说，上次向父亲打听消息的谈话失败了，正愁着寻个别的机会可以和他再聊聊，这回圣诞节套话大餐计划也惨遭滑铁卢。

“别垂头丧气的了，听说今天晚上市中心有很大的圣诞树，还有乐队表演什么的，我们去看看吧！”

刘萍瞅了她一眼，百无聊赖地应道：“哦……”

晚自习放学，不少学生都乘车去市中心凑热闹。市中心广场上搭了舞台，乐队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刘萍站在偌大的圣诞树前，目光顺着缠绕在树上的彩灯一路往上望到尽头，是无尽的星空。

“好多星星啊……”刘萍突兀的感概。

“对啊，一般圣诞节应该下雪才对，今年一点下雪的迹象也没有。”姜晓说。

刘萍举起胸前的胶片相机拍圣诞树。

“圣诞树比去年的大好多！”

“是吗？”刘萍举着相机一连拍了好几张。

“对啊，去年大概只有现在一半高吧……对了，你去年这个时候在集训，没来看。”姜晓说，“不知道明年会不会比今年更高？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弄得跟童话故事里那个攀天豆藤似的。”

刘萍拍照的动作一顿。

“刘萍，我们去那边看看吧？乐队好像要开始唱歌了！”姜晓拉着发愣的刘萍往人潮拥挤的方向走去。

发愣的刘萍忽而傻笑起来。

整个广场的灯都熄了，姜晓拽着刘萍的手一紧，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开始，人群纷纷拿出手机，打开电筒的闪光功能。

闪烁的星海一点点在广场上漫延，如同夜空下的粼粼海面，舞台上响起柔和的歌声。

姜晓兴奋地拿出手机，学着周围的人打出闪光功能。

刘萍的手被姜晓拉起，随着节奏音律晃动。

星海上泛起如同海浪般的涟漪。

Nine Part A

熠熠的灯光刺得人眼眶生疼，白行晃了个神，没听见老师在叫他的名字。

“别紧张。”老师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行点了点头，跟着其他同学一起走进了赛场。

化学竞赛分两部分，笔试和实验，时间从上午8点一直持续到傍晚。

比赛结束，所有人员坐车回到集训营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回家。在宿舍里收拾东西时，有同学在感慨这是第一次在外面跨年。

还有些住校生在感慨元旦小长假算是泡汤了，明天直接返校。

许新然突然冲了进来，“白行，”

白行将一件羽绒服好不容易塞进行李箱里，侧目扫了他一眼。

许新然看到同室的另外两个男生，客气地冲他们笑了笑，走到白行旁边说：“要不要去看烟花？”

“哪里来的烟花？”

市里禁燃烟火炮竹已经好多年了。

“你要不要看，我有办法！”许新然笑得一脸自信。

白行短暂地犹豫了一下，盖上行李箱和他一起走了。

集训营住宿区在一个研究所旁边的高档小区，白行跟着许新然一路奔上旁边一座最高楼房的天台，天台上已经聚集了好些学生。

此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前几日的雪于今天上午停歇，暗蓝色的纯净天空星寥无月。

白行站在人群旁边，看到人群中间的凌昔，女生冲他礼貌地笑了笑。许新然走过去和凌昔说了几句话，然后跑向不远处的几个男生。

围绕在一起的几个男生埋头捣鼓了一阵，等待的人群中有些耐性差的人开始碎语，天空中忽然亮起碎光，一片一片，不像烟花，倒更像闪电。

很快闪电渐渐变化，从一条条实线，变成了虚线，又变成了光点，最后，终于一大朵烟花在丝绒般在夜空中绽放开来。

无声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偌大得好似就在眼前炸开一般。

音效后一步才配上。炸开又碎裂的声音，随着光芒消逝又重现，周而复始。

许新然笑着和凌昔解释这是立体投影，本来科技参赛小组某个同学的作品，他突发奇想如果将设备连上无人机，可以制造人工烟花，这才有了今天晚上的这般光景。

白行看着满天盛放的烟火，拿出手机拍。

“白行，没想到你也和女生似的喜欢拍照片？”许新然说。

白行拍得认真，没搭理他。

凌昔不解地看了看许新然，又看向白行。

“诶，你不会是要拍给谁看的吧？”许新然问。

白行仍然没理他。

次日清晨，学校的包车停在了校门口，学生陆续下车，住校的学生拖着行李往宿舍区走去，通勤生和老师道别后，各自拖着行李往周边地铁或公交站走去，有些直接在马路边叫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