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微光(68)

尹光在大厅里跟她招手，何灿热的脱了防晒衣，拿在手里跟着她走。

酒店的电梯四面都是镜面，照人贼清楚，电梯有人对着镜面上上下下打量何灿。

尹光看到了，挡在何灿面前，男人收回来目光。

尹光拉着她在房间那层下电梯，“自助餐11点才开始。”

“那你不早说，我就晚点再来。”

走廊上没有人，铺着地毯，脚步的声音也听不见。

“你今天太好看了。”尹光小声说道。

“谢谢，你也很帅。”何灿也小声回应。

在房间里，何灿掏出手机开始问问题，尹光从箱子里拿纸笔给她写步骤。

他们没有吃上午饭，尹光的外婆突然晕倒紧急入院。

何灿送他去高铁站。

尹光伸开胳膊，何灿抱住他，“不会有事情的。”

“谢谢。”

尹光的外婆在医院靠机器续命，高三开学后就经常不跟何灿一起回家了。

何德邦因为升职的事情不顺利，喝醉又打了丁影。

何灿18岁过生那天，尹光去医院陪了外婆一会，赶回家给何灿过生日。

何灿羽绒服里穿的是粉色紧身毛线裙在膝盖上面，下面是一双白色的靴子，头发披着，特意化了妆。

何灿脱掉外套，站在客厅里问，“我好看么？”

陪我看完这场日落吧

“好看，但是太冷了。”

何灿脱掉靴子，换上属于自己的拖鞋，“不冷。”

尹光调高了家里的地暖温度。

两人在沙发上吃完长寿面，许愿，吹蜡烛，吃蛋糕，收尹光的礼物。

今年何灿没有提任何要求，全是尹光自己弄的。

礼物是一条手链，“跟那个笑脸项链是一起的，希望你以后都开开心心。”

何灿伸出胳膊，“帮我戴上吧。”

尹光细心给她带好。

两人靠在沙发上聊天，“你外婆怎么样？”

“不太好，外婆年纪太大了。”尹光很平静，他们全家其实都很平静。

“今年你的18岁生日我很敷衍。”何灿换了话题。

“没有，你只跟我说生日快乐我都会很开心。”

“补一个吻给你吧。”

尹光听见补的时候就开始摇头，听见“吻”字的时候静止了。

“要么？”

尹光起身找水喝，来回走动，让自己冷静，他开始考虑以后的生活。

“你在干嘛？”

尹光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拉着她的手，“做我女朋友好么？”

“好。”

那天他们做了所有的事情，何灿威逼利诱，尹光节节败退。

青原高中的贴吧里又出现爆贴—何灿亲手将爸爸送入牢中。

鲁田田进了1班拿着手机大声念帖子，站在何灿边上念，全班人都不顾学习。

何灿站起来矮鲁田田半个头，眼神冷漠，“闭嘴，出去。”

“你干了欺师灭祖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了？”鲁田田更起劲的念。

何灿掐着她的脖子，按在桌子上，也幸亏鲁田田腰软。

“我连我爸都能弄进牢里，你以为我不敢掐死你？！”眼睛眯着，透着凶狠。

鲁田田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班里人傻了眼，尹光从外面冲进来，拉开何灿把她抱在怀里，“冷静点。”

鲁田田吓的腿软，跪在地上拼命的咳嗽。

何灿推开尹光，“我很冷静。”

那一刻，尹光也被何灿的眼神吓到，“何灿。”

“我会转学。”何灿说完继续坐下做刚刚未完成的题目，教室里静悄悄，除了鲁田田的咳嗽声。

“滚出去咳嗽。”

鲁田田扶着桌子逃走。

下午何灿离开了学校。

尹光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就像看见何德邦出轨的照片那天。他去何灿家，发现房子被查封了。

他失魂落魄的时候，接到妈妈的电话，外婆离开了。

他坐在门口，看着电梯上升下降，他好希望电梯打开，何灿端着她的九里香给他，说让他照顾几天，她要回爷爷奶奶家。

他拉低帽沿，打车去医院送外婆。

尹光开始讨厌学习，天天沉浸在游戏世界里，期末考试交了白卷，全校倒数第一。

尹妈妈拉他谈心，他拒绝。

“何灿转学只能回川城，妈妈陪你你去找她问明白，好不好？”

“我自己去。”尹光买了当天晚上的票，还是住的那家酒店，第二天他在何灿小区徘徊了一天也没有碰上。

晚上何灿却突然联系了他。

“明天下午一点在川山售票口见。”

尹光回复：上午吧，八点，怎么样，我起的来。

何灿没有再回复任何消息。

何灿到的时候，尹光早已在等了，票买好了，还带了保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