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郡主的邪恶夫君(174)

似乎看样子,已经忘了虏获我们的这回事。

数道眼光,皆钉在了水中金灿灿的物什上。珠玉做成的鱼,仿佛活了,在水底游曳摆尾;珊瑚也像是活的,珊瑚虫在他们裤腿上慢爬;甚至水石也像张了口,会说话……

世人果然有重财轻财之分,我们也叹为观止,到底挪得开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南宫绝望过他们,携我继续往前走着,口上道着这句话。

但到底低估了趺苏。因为紧接着,就听趺苏提气大喝,以将座下部属神志能唤回,士气能提起的精气神大喝:“缉杀丞相,违令者斩!”

再不起看顾满堂金玉面前,蓦闻此令,趺苏部属行动的迟凝了,趺苏拔剑砍杀了行动稍缓的其中一人,血溅水室,南宫绝已拉着我往前路跑起来。不说惊叹,过处虽一路珠绕翠围,也再不能让我们看顾一眼,只朝着前路飞跑。只有前路,没有退路。退则死。一切只为活命。与南宫绝携手奔跑中,回头看一眼始终距离我们十来丈,距离一直落不远的趺苏及其部从,因为心里紧张忐忑,奔跑之急更犹如箭发在弦,这这样紧绷的气氛中,急欲做些什么和缓气氛,遂上气不接下气道:“……哎,咱们……说说话吧。”

“说什么?”南宫绝应得疾,应得快,也是急欲做些什么和缓气氛的样子。

“当初……你怎么知道我没死?”说的是三四年前,我带着身孕,离开京城,离开他的那一次。对此,我一直都心存疑问的,我道:“不是都……尸化得面目全非了么?”

他的神色也带着几分沉浸过往的光泽,心绪不自觉平和许多,莞尔道:“我验了尸。我将那具尸体带回了京城。”

他道:“那时候,你是有着身孕的,便是孩子在那时候掉了,也该有小产迹象的。可那具尸体,她生前……根本就还是个处女!”

尸化成那样子了,还将尸体运回京城找信得过地验尸官检验,腹中翻腾,极欲呕吐出来,才脱口骂道:“你真恶心!”闻听他后面的话,特别是说最后几字时,格外的强调,看着我,因为我在诈尸离开他一事上欺骗他,他恶狠狠的样子,又因为最后那两个字,看着我的邪异亮光……亦是恶狠狠看他,他说那话什么意思,我不是处……还不是因为……他那样说,他还那样说,若不是他,若……

才欲发作,不意他先发制人,邪异目光盯着我,“那也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来往南阳的路上,曾发生在我们间的暧昧情愫:在马背上与他袒露心情,哭得一塌糊涂;与他宛如一对孩子都有云肄那么大了的恩爱夫妻,相依相偎;因他的吻而意乱情迷,差点擦枪走火……而过后,我只道那是梦。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而三四年前离京前,与他同床共枕,鱼水欢爱一年,附带孕育了云肄,虽是虚与委蛇不得为之,但缠绵恩爱有过就是有过,那些,也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他显然是恨的,不恨我将三四年前的夫妻之实忘诸脑后,他自知对不起我。却恨我有意对来往南阳的路上感情晋好死不认账。也不知耿耿于怀了多久,只无奈找不到借口发作。此追溯过往,他还不借题发挥么!

不仅狠狠质问出,不仅狠狠盯着我,这刻逃命的他,连生死性命都抛诸脑外了。他收住步来!

目光,意志,心神都针对在我身上。仿佛猎人看待猎物。

他那样理直气壮,我即便不理亏也变得理亏起来。欲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是分解不出。恰好趺苏等人追击将近,回首望一眼距离这里不过七八丈的他们,转首望着南宫绝,忧焚道:“……过来了……过来了……他们过来了……”

仿佛不知敌方将近似的,他徐徐又问了一遍那句话:

“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他那样神态,一副不得到满意回复就不肯走的样子。

气恼他,实在是气恼他,不欲去理会他的处境,狠狠发出声音来,然而话吐出,我才听到我狠狠叱出的是什么:

“发生过,全都发生过!”

明明不想管他,理会他生死的,可本能意志还是背叛了自己气恼的心思。

他却是笑了。为我的答复。

发生过,全都发生过,来往南阳路途上的感情晋好,三四年前的恩爱缠绵……思及记忆深处的恩爱缠绵,他的眼眸变得深邃……

然后在趺苏部从距离我们两三丈时,一把抱起对这局面惊慌失措的我飞跑起来。

他是抱的,却不是横抱。

抱的是我臀部!

他是抱的,却也是抗着的。

这样半抱半抗的方式!

先前是对敌方将近惊慌失措,这刻却全是对他此举惊慌失措了。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不断挥舞拳头击打他背部,奈何拳头砸下去,痛的不是他,是我。蓦然想起曾经武状元及第的他。是了,怎么忘了他一身武艺,又有腾空剑在手?担心他做什么,还担心他做什么?我都是担心他做什么!先前距离我们两三长的趺苏部从早不见人影了,被他甩得远远的了,他的轻功那样好,怎么忘了他的轻功那样好?昔年窦建魁就说过,那样好的轻功,在我大梁再找不出第二人,只在武状元殿试上见过……

有些恼他了,都是被他的表象欺骗了。便如先前被他拉着手,跟着他飞跑,我一路气喘吁吁,此际回想,可有见他半分疲惫?做作我还是怎地!

恼他,然更恼的却是自己。

也不捶打他,也不叫喊了,伏在他肩上咬唇哭起来,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肩上。

许久,许是感觉到了肩部的湿润,施展轻功飞奔的他骤然停下步来。

“明月?”唤了我一声。

没有应。

下一刻,他骤然地,稳稳地将我放下来。

先前为他而方寸大乱,这刻他倒也为我而方寸大乱了。

“你这是怎么了?”他惊异看我,“这次从回来京城到现在,三四个月,我绝对没有再欺负你!”

还没有欺负?亦因为‘欺负’这词思及十多年来他恶行的种种,泪水更肆意了,“你有这么好的轻功,那些猎犬怎么会追上我们?”

半响,他终于明白了。

然而却是释然一笑,“我怕狗。小时候被狗咬过。”

亦忆及听闻犬吠声,他歇斯底里的咒骂声。错怪他了?真是错怪他了?……那“刚才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追我,我就跑啊……”回味过来了,他恍然道:“人在危机的时候,总是习惯出于本能行事。我几乎忘记了施展轻功这回事。若不是因为想……听到那个答案而让他们追到了跟前,我也不会想起它来……”

那个答案,他想听到的那个答案……对于他的说辞,还是要待考究的。然而这内容,已够我破涕为笑了。

一笑才觉与他为那点事置气,为那点事二十多岁的人了跟个女孩子般落泪更不好意思,因为不好意思,越发笑起来。

“你看你看,”南宫绝指着眼前门匙,“先是言及水,在吴家老宅里救我一次;再是因为你而携带腾空,猎犬面前,因为你腾空救我一次;那些金银珠宝绝非父亲所说要用钥匙打开的南宫世家的宝藏,我的先祖们没有那么庸俗,甩掉章武帝他们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找真正的‘宝藏’,左找右找都找不到,然后感觉到肩上湿意,知道你哭了,急急忙忙放你下来……”他又道了那两个重叠字,“你看你看,放你下来的地方,我们眼前,可不正是‘宝藏’的位置?”

他望住我,眼眸含笑,“我就说了,你是我的福星,明月。”

这样逗人笑的话语,这样既逗人笑却又凑巧是事实的话语,显然真的逗笑我了。先前郁闷一扫而空。

是知道黑玉雪玉和蓝玉是这道门的钥匙的。他拿出黑玉之时,我亦拿出雪玉。这时他又道:“可惜蓝玉不在这里。”说这话,眼眸却是别有意味地望着我。

上一篇:将军的前妻 下一篇:美女妖且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