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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178)

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在他颊边化开。俊逸的面庞是宁和的,仿佛正做着好梦。

地室里无日夜。出来时是早晨。却不知是哪一日的早晨了。

南宫绝与成朔借的,驼我们到死人谷的骏马在不远处啃着青草,见到我,踢踏踢踏地向我跑来。

身体因为纵欲过度是很虚脱的,况身体健朗时凭我之力也走不出这沟壑纵横的死人谷。骑走它吧。南宫绝醒来离开此地时,让他自己打主意。

不意自己慢慢走着还好,骑在马背上,骏马颠簸下,身体酸痛仿佛就要散架。然而再不舒服也只得忍着。不由心里想,这就是将这峻风马骑走,丢南宫绝一个人在死人谷的代价和下场。

其实也怪他,若不是……

如此一想,脸上不由又作起烧来。

开始烦恼出去死人谷后,在这南阳,我该寄身哪里?

南宫世家显然回不得了。

北北皇漓下榻的地方,与南宫绝刚做了这样的事情,怎好意思在北皇漓面前自处?

算了,去平阳那里住一段日子吧。

死人谷外荣亲王府人马虽被趺苏的人控制,但成朔的部将营救到了,接着趺苏又为追击南宫绝将部属尽数带去了死人谷,平阳,现在在南阳该是平安的吧?

还有平阳在那时说的,她的几位贴身侍女和夏都都落入了趺苏的人的手中,此刻也不知安然与否?

想到这里,去住南阳城,平阳那里,驱马更快了。

平阳下榻的地方很容易打听到的,荣亲王府仪仗的排场那样引人注目。

是四面环水的一处别苑。初见之下,恍惚以为到了京师北皇漓的琅琊水阁。南宫世家阔是阔,但要以我,还不如住这别致清幽的地方呢。平阳却是冷笑,“也不想想这南阳是谁的地方,但凡入了咱们眼的,还不早就是那人的产业?”

“你是说,这是南宫世家名下的苑子?”

“哎,”平阳慵懒噫叹,“虽是被迫,但既到了南阳,自然要住些日子。何况因为我和苓苓这两个累赘,成朔也要过来一趟。看看过几个苑子,想这里大抵如此,挑了其中一个较好的。经管那苑子的管家上门洽谈时,因知道租赁的人是我,特意求见了。二话没说,就另请我到这山清水秀的地方住着。你猜那人是谁,竟是南宫绝身边的那吴圻。因一直不怎么待见他主子,也没与他接触过,倒不想此人做事还挺圆融的。”平阳看向我,抿唇一笑,“想来也是因为你和肄儿的缘故。”携我往曲径深幽处走着,显得为难道:“说起来,在死人谷外,他救了我一命,这下又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说我该怎么办?”

说罢,笑吟吟看着我全身上下。

早将我的别样狼狈收进眼底,偏她也按捺得,这样拐弯抹角地清问。

不料三四年后与平阳携手叙言,是以她这样戏谑的问话起头。也不答,只拢紧外氅。自行往里头走着,说道:“还是先给我预备一桶热水,和一套干净的衣服吧。”

时隔三四年再相聚,又是亲密的闺中关系。我沐浴时平衍也自发跟进来,怕她再就着那话追问,我先一步开口道:“好好的在荣亲王府里,怎被皇上挟持了?”

“说起这事就来气。”平阳看我一眼,知我有意糊弄过去,无意放过我,却也不急,先讲着她的事道:“原是要半途开溜去边疆的,就为防着皇上,所以故意带着王府仪仗,让他以为我不过和寻常一般是在京师周边游山玩水的。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那样大张旗鼓,自是落入他的眼线中。还没开溜去住成朔那里,就落入了他的人手中。一路将我挟持过来。”悲愤史讲着也是有精神的,平阳不由豪迈道:“你放心,夏没事。成祭已经去救接她了。过几日,也便见到她人了……夏,她也惦记你。”声音不自觉温软了下来,平阳看着我,眸光若有朦胧,“虽被挟持,但知道是来南阳,我便没有一点惧意。我想着,明月应该也在这里。”

平阳忽而背转身,吸鼻子的声音却是清晰,再转过身来时,脸庞上却又浮着春花般的笑容了。她笑吟吟瞧我,声嗓哽噎道:“我可是亲眼瞧见你们同坐骑进死人谷的,这会子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回来了,也不回南宫世家,甚至于劫后余生连在南宫世家的宝贝侄子和儿子也不去看上一眼。倒是念记起我,爸巴巴地住我这来了!”

“来我这了也罢,可这身衣着,”平阳捻起我褪下的衣物,“啧啧”有声地赞叹着,“仅仅是被皇上追击,一路逃难,断不会现出‘这般’凌乱褶皱的样子。休想骗过我!”

她是一副不得心中笃定的答案便不罢休的气势。

身上穿的是平阳的睡袍,睡的是平阳的床,身边睁着亮晶晶大眼与我同床共枕的人是平阳。铺天盖地都是平阳的气息。暗香浮动月黄昏,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密友,终于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然后是长久地沉默无声,平阳以手支腮,遥思道:“躲避,总不能窝藏在我这里,逃避他一辈子吧?”

自然是不能的。她有正在来往南阳的夫君,有她自己的家。隔壁房中笑闹声不断的,是奶娘正哄着的她的女儿。平阳悠长道:“幸好只是逃避,没起意就这样一走了之。不然,此刻石室里睡醒的那个人,不知又要疯狂成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当年你离开后……”

“郡主,来了客人。”

进卧房里来的侍女觊一眼我,与平阳禀报道。平阳沉吟了一下,将怀中女儿交给我,随侍女去了屋外。

望着平阳离去的背影。她比之三四年前丰腴了一些。性子也更豁达欢乐一些。可见夫君宠爱,女儿乖巧,这三四年,她的生活只有滋润两个字可以形容。不是不羡慕。苓苓玩弄着我的雪玉,虽因第一次见她,但来的突然,并未准备给她的见面礼。巧着雪玉她喜欢,心想已去过死人谷,便是日后再有用得着雪玉的地方,那蓝玉依靠仿制都能成钥匙,雪玉未必不能。索性便将雪玉作为见面礼给了她。

平阳从屋外进来,与我笑道:“肄儿和佑儿来了,见不见?”

肄儿和佑儿来了?住在平阳这里对外是封锁了消息的。而避居平阳这里,只因为南宫绝的缘故,肄儿和佑儿都只是孩子,绝想不到这一层。这已经是独自离开死人谷,住在平阳这里的第三日了,显然的,是南宫绝亦从死人谷回来了。

他猜得到我在哪里,也并不意外。只近乎窒息般问道:“他……也来了吗?”

“这倒没有,”平阳含一缕暧昧微笑,望着我道:“就只那两个孩子。是吴圻将他们送来的!”

我下意识地摇着头,“不见!”

云肄,现在我是不想见面的。就如同无法面对他的父亲。

而佑儿……我急急道:“佑儿我要见见。——至于云肄,使人送他回去。”

“现在就打发他走吗?”平阳故作惊诧,推诿道:“现在还是上午,时候还早呢,怎么也留他用顿午膳,待下午时候不早了,再送他回去。”

平阳为难道:“不然,待客不周,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我默应了。

因着不愿见云肄还在这里,独将佑儿招过来相见也不好。怕那小孩子又像小时那样芥蒂。如是也并不立即招佑儿过来。任表兄弟俩在绣楼下玩耍。

与平阳在绣楼上,透过暖妃珠帘望着绣楼下玩耍着的表兄弟。

不禁又触动了心肠。南宫绝真是会攻人心计,知道那两个孩子是我最宝贝的,却却在这时候把他们送到我身边来。

而平阳望着我怀中她的女儿,“太贵重了。”就着苓苓手中雪玉皱眉道。

亦是收回目光望着苓苓,我不自觉挽了笑,正待说话,又听平阳无意识道:“做聘礼都足够了。”

愕然望着平阳,平阳亦是愕然望着我,似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但她微微一愕后就泰然自若了,与我莞尔道:“一直以来不是没有与你做亲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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