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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183)

苦苦煎熬中的身体几乎在他一个撤出又挺腰后就攀到了顶峰,但他依旧在我身体里驰骋着。汹涌不断的情潮掠起了狂风暴雨,滔天海浪在将我整个人吞没。刚刚虚软下来的身体乍然受着那样刺激,满室回荡的啜泣,亦不知是让他停下来还是让他继续。

“说你喜欢我!明月,我要你说喜欢我!”更加重了力道,他在我耳边低语。

“……”

“明月,乖!说你喜欢我!”他轻轻啃咬着我的颈窝,手放肆的爱抚着我的每一寸肌肤。

“……”

“说你喜欢我!说!”他哑了声,眉蹙出额间一道深痕。

“……”

“说!”他悲哀地看我,近乎切齿。

“……”

在最后的冲刺中,他的目光,因为刺激愉悦到了极处,却也绝望到极处。

他问我喜欢他吗。一次次地问我喜欢他吗。甚至逼我说出那话,施尽伎俩逼我说出那话。可我终究是没有说。

甚至连日里还为他脾气恶劣而怄气。

之前怎么就不让着他一点?

我亦是脾气不好的。固执,别扭,好颜面,不肯在他面前退让半分。

……他恼我,就恼到要以如此方式生离死别么?

已是困极,或者是悲极。靠在废墟上竟然都入梦了。

梦中南宫绝的身影从汪洋火海中向我走来,走到我的身前。他的面庞是从未有过的清朗温和,半丝不见平素的偏执阴恶。他的全身笼罩着无量佛光,仿若佛降凡尘大地,一点魔障污秽也没有,全是教我欢喜的干净出尘,不止身体上,不重在身体上,乃从心灵里透射出的干净出尘!——壹直,我就厌憎/不待见/无奈他此人的品德败坏,心理扭曲,此刻,在他死后的此刻,我梦里的此刻,他完完全全变作了我想要的,理想中的男子……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那个词又飘进了我的脑海,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嗯,果然是脱胎换骨,犹如重新做人了。

那样的佛性,便连他的眉目都是悲悯慈悲的,笑容都是阳春白雪的,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像海藻在水域中飘摇涤荡,柔韧洒洋地包裹住了我。“傻丫头,你当我这样傻么,你喜欢我,难道我瞧不出来么?”他说完这话,身影渐渐模糊,终于在一片火光中含笑化去。

惊醒来。一直没有哭的我,脸上绷紧而干涸,尽是泪渍。

清醒时分冷然看待你的死亡,在梦里却为你泪流成河。

腹中又犯恶心作起呕来,下意识地捂住腹部,想着趺苏那话,眼中的幻影却是梦里你才含笑化去的容貌身影。……是啊,对你,终究是有情的。

(全文完)

<尾声一>

(1)

南宫绝死后,葬礼在那场大火后的一个月后于南宫世家举行。满堂文物,上至梁国皇帝都有来吊悻。然而葬礼却是一切从简,甚至简易到让人联想不起死者身前的身份。但这不是引人瞩目的。教人大诧议论纷纷的,乃是以女主人身份出现的我没有戴孝,身为南宫绝的儿子,云肄也没有戴孝。南宫世家的下人,因为我们没戴孝,有没戴孝的,却也有戴孝的。总归表白与艳彩相宜,这是一场奇怪的葬礼。甚至让人奇异既然如此应待,还举行这起葬礼做什么?对之,趺苏倒是不说什么。或许私心还乐见其成。不管是为何做,我不为南宫绝戴孝,他总是愿意看到的。或许,我与南宫绝情分,还没到那程度。本来一直,我就是不待见南宫绝的……他可以这样自欺欺人。

时至今日,与他再无可能。他也只能把事物往美好的方向想,自欺欺人了。

帝王都不表示什么,臣下再有非议,也只能三缄其口。加之,对我态度,齐王北皇漓,成朔,荣亲王等一应权臣亦是沉静如水的缄默,蜚言蜚语,也终如那场大火一样湮熄了。

接下来便是打算离开南阳。早前便作了这样打算的。只不过齐王北皇漓,不在离开此列中。甚至奶娘、花嬷嬷、春和秋冬我一个也没带。甚至没有带着佑儿。他们,留在两国照拂佑儿。佑儿,正是承继为云姓一脉的王爷。趺苏赐予他封号,亦是‘汝阳’二字。没了南宫绝,云家骨血,趺苏是愿意照拂的。不管是因为我之故,还是为了弥补汝阳王府云氏。虽留了佑儿在梁国,但我是放心的。便是没有趺苏照拂,甚至趺苏对他再生猜忌——以南宫世家第三十九代传人南宫肄的名义,将黑玉给了趺苏,不为旧情,只出于君臣之义。怀璧其罪,怀着南宫世家无尽宝藏更只招来血腥杀戮。倒不如以其充盈国库,造福天下。此也算南宫世家无量功德;但我云家汝阳王府密邸里的神兵利器却是一件也没交出。我是云家外人,无权处置它。待得佑儿年长,是奉于国库还是继续拥有,由佑儿自己决定。成朔是它们的暂时掌管者。大将军的他,手握这样一批神兵利器也算物尽其用。而他,也势必掌握得了它们,便如用能力护得住它们的主人,他的女婿,佑儿。——与苓苓那门姻亲本身就是庇护。无论何时何地,荣亲王府,和成朔平阳总是会护着他的。佑儿他会平安顺遂地长大,文治武功,兼济天下。他会如父王为官那般受人爱戴,相貌如三哥一般英姿挺拔……

唯一带走的,是肄儿。

对于北皇漓,曾答应他如若我离开的话,务必与他一起。但我只有毁约了。

那句“对不起”才出口,他已回道:“你没有对不起的,”北皇漓看着我,“你只是不爱我。”

垂睫许久,终于厚颜望着他。他的眉宇间锁着淡淡清愁,不,不淡,那样深刻地烙在了我心间。只怕便是此去经年,此生再无逢面之日。齿动发落的那一天,亦清晰记得他今日昔容美貌。他亦是望着我,锁眉望着我。那样目光,禁不住伸出的手,仿若要将我永远镌刻心头。“……我只怕会将你的相貌也忘了。”他的双掌抚摸在我的脸颊上。

这样的话倒是不难应答的。他一向体贴,亦怕是最后一次对我的体贴了吧。明媚含笑,侃言道:“齐王愿意迎娶齐王妃之日,便是模糊相忘之日。”

“是吗?”他喃喃,“这一辈子,我亦再不会有齐王妃了。”

再有。他用的是个“再”字。

是啊。在边地,哪怕是假戏假作,我亦是他结拜妻子;哪怕有名无实,我亦是他的齐王妃。

边关山月见证了我们。

边地百姓见证了我们。

……

…………

然而明知往事虽历历在目,这也只是一场南柯梦,他亦甘心做那淳于棼。此生沉醉梦中不复醒——

愿意迎娶齐王妃之日,这也只是模糊相忘之日。

再不会有齐王妃,永无忘卿之时。

兰州催发,握着肄儿的手,挥手与他告别。他伫立湖堤,默默相送。

郡主的邪恶夫君 - 番外

话说南宫绝凤凰磐涅浴火重生,金蝉脱壳离开南阳,明月夫唱妇随,春夏秋冬甚至是佑儿都没带,只与北皇漓作别,即带着她与南宫绝的儿子——南宫肄泛舟去了太湖。在太湖等了半月,等到了来此与她母子会合的南宫绝。甫时明月已是珠胎暗结。孕有三个多月身孕。南宫绝喜形于色,当即亲吻了下去。鉴于孕育南宫肄时,没在明月身边,怀这第二胎时,南宫绝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精心服侍。在无微不至地关怀和夫妻俩的期盼下,下个月后,明月诞下了这第二胎。是对双生子。两个都是儿子。南宫绝大喜过望,当年本就新科状元及第的他逸兴湍飞,大笔一挥,为家中新添成员——新诞生的一对麟儿取了名字。未有机会为南宫肄取名,父亲的他,可是一直深以为憾的。

明月对此却是不满意。望着南宫绝,望着婴儿床上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一下子,家里就三个儿子。私心里,她是期望这一胎是个女儿的。不想却是儿子,还是一来就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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