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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52)

称呼的是郡主,不是明月姑娘,或者月姑娘。

便想起临离开丞相府,见笔上得前来,胡侍卫长轻笑的那一句,丞相大人不会是反悔了吧?

倘若真是南宫绝杜撰的与我长得相似的明月姑娘,或者月姑娘,胡侍卫长何来此问?

慑于南宫绝丞相权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昨晚宴席上,之前见过我的,明知我就是明月郡主的大臣们,虽是那间口上不敢反驳,谁人心里不清楚真相呢?谁会相信杜撰的,相貌肖似的明月姑娘呢?掩耳盗铃罢了。此事怕是一夜之间,文武百官,人尽皆知了。

玉姑娘盈姑娘因与我一道而来,在这些打从天南地北到来的女子中已算与我熟识了,就走在我的前面,她们并未听到胡侍卫长与我说话,见我未跟着进去,盈姑娘欲开口唤我,我站立原地不动,只与她微微一笑,她似有所悟,与玉姑娘跟着前面的女子往厢房里去,三步一回头地看我。

折身远厢房而去时,里面已传出窦建魁的声音,好像在说,太子什么的,左一句话不离太子,右一句话也不离太子。

将军府的西苑还真是大呢,竟然有一条湖横亘而过。汝阳王府也有这样的湖,可是那是人工的,眼前这条却是天然的。一个人坐在湖堤边的柳树下掬水,站起的那一刹那正撞进一个男子的眸底。

男子微一尴尬,继而低眼摩挲起手中宝刀来。

是昨晚丞相府筵席上才见过的刑部尚书。

看来他对那把宝刀还真是爱不释手。

以前与刑部大人碰过几次面,有几次是在汝阳王府,他与父王谈事情。有一次是在皇宫里,主持花朝节盛典的时候,花朝节,花朝女……还想那些做什么,我所有的自尊、尊严,都被南宫绝抹煞掉了。我的花朝女荣誉职责,两月前,就在所有人心照不宣下,消逝了。

然后这个月上旬,初五那天下午,我本来在明月小筑绣楼上晒太阳,站的高望的远,不经意间,就望见玉骄在南宫绝的陪同下,两人笑语歇歇地逛丞相府,随行在他们身后的玉骄的宫人们手里都抱着大捧的绚烂夏花,玉骄薄如蝉翼,隐隐见得到曼妙身段的宫装衣襟上,也插着一朵盛开的桅子花,显而易见,花朝女,换作了她。

“梁大人怎生在此?”我微笑问道。

刑部大人望了眼窦建魁与女子们密谈的厢房,再望我,眸上浮现讶异,似在暗忖我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哦,路过……”听我问话,刑部大人回过了神,亦是寒暄道:“在那边船上与成朔喝酒回来,看到郡主,就过来了”。

成朔……

忆起是平阳爱慕的那名军人。

一直只听平阳说,却是未曾见过,也在云坤的口中听闻过此人。——窦建魁最得力的下属,窦建魁军中,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很多军务要事,窦建魁都是依仗了成朔才完成的。

西苑今日虽防守的严密,但成朔是窦建魁座下第二把交椅上的人,刑部大人的官衔也不低,他们在西苑喝酒,倒也说的过去。

“……那个叫……”刑部大人酒意微熏下,闭目想了想,才想起似的,“荷尔穆,就是汝阳王府卫队中,和云坤共事的那个人,知道郡主今日会来窦建魁的将军府,所以他昨晚托我把这个交给你。”

荷尔穆与云坤同是汝阳王府卫队统领,当初父王让我选护卫,我选了年轻些的云坤,将而立之年的荷尔穆返还给三哥护卫汝阳王府周全,暗忖那份威信最能撑得住场面。汝阳王府失势后,云坤应我命令召集了京城中汝阳王府的十万兵马,年轻力壮的,依旧跟随云坤身边,令他带着投靠北皇漓;余下五万人跟随着荷尔穆。落入窦建魁手中的五万汝阳王府兵马,正是荷尔穆领导下的那五万人。

“我也正在等他。”有些人虽然相交不深,但身上天生就有让人信服的力量,刑部大人如是。明人不说暗话,我直言不讳,此次头也不回地离开丞相府来窦建魁的将军府,很大程度上,也是怀着与荷尔穆接头的目的。

接过刑部大人手中短束,我知道,我等到了。

望着刑部大人,他不是恰巧在西苑与成朔喝酒吧?

“哦……成朔人还不错,呵呵……”刑部大人笑着笑着就没笑了,说道:“汝阳王府的案子是我审办的……”

那类案件确实是归刑部管,再经大理寺和宗亲府,刑部大人道:“有很多疑点。不过我才着手去查办,才做着审理的准备工作……刚接手,皇上问斩汝阳王府满门的圣旨就下来了……丞相带着禁军,就从我那里把汝阳王府的所有人带走了。”刑部大人看我道:“你父王下狱到问斩才不过三天,你知道,那类案子三天是查不出来什么的。”

刑部大人垂目于宝刀,冉冉道:“二十岁做刑部尚书到今年而立,十年,这是我手头第一件冤案。”

刑部大人刀法精湛,饱读诗书,能坐在断案官吏极致位置,显然心思缜密,善推断与谋略,他口碑也不错,好像一直是没有囫囵过案子。

“……嗯,十年前南宫世家的血案,是我为官起经办的第一件案子。虽然也一直找不出南宫世家谋反的证据,不过我敢确信,南宫世家确实是有谋反的念头,保定帝问斩南宫世家满门,也不算冤枉他们……若不是柯中天徇私力谏,就没今日的南宫丞相了……汝阳王确实是冤枉了。”刑部大人抚摩着宝刀说道。

证据?

南宫傲日留给南宫绝的藏宝图背面的血字,算是证据罢?

见我看着那把宝刀,刑部大人道:“这把刀,是汝阳王私下送我的。”

“父王?”我惊讶道。

刑部大人诧异道:“你之前没见到过?”

没有见到过。

甚至敢断定,汝阳王府绝对没有这样一把上古时代的宝刀。

从刑部大人手中接过宝刀抚摩着,虽对这把宝刀真为父王所赠的说辞存疑,也不禁有了些亲切感。

这真是一把宝刀啊,外型好,内在也实用,削铁如泥,我放了根发丝在刀刃上,发丝立刻就断了。

“……怎么会?”刑部大人兀自不可置信,“可丞相好像见过它的样子,昨晚与我说起它,丞相引经据典不说,还说曾用它练过一套刀法。”

南宫绝是十二岁入居汝阳王府后开始习武的,之前他并没习武,甚至也没重点习文走做官这条路。他是南宫世家的世子,十二岁前,他学的,一直是经商方面的知识。那么,南宫绝用这把刀练过一套刀法,是入居汝阳王府期间了。

我虽是女儿家,不碰不摸兵器,但是自幼在汝阳王府长大,汝阳王府有没有这样的一把刀我还是知道的。

刑部大人看着我,唇角上翘,蓄了笑意道:“奇怪了,这样的事汝阳王的女儿不知道,丞相反倒知道。”

我陡生出些顽皮,眯了下眼睛,揣测道:“父王赠刀给大人,不会是因为汝阳王府事件,向大人行赌吧?听说大人刚正不阿的。”

“……不是行贿。”刑部大人啼笑皆非,“出事的前几月,汝阳王就赠我刀了。”刑部大人赧然解释道:“嗯,那天和窦建魁成朔他们喝酒,你知道的,男人的场合……窦建魁提议谁喝醉了谁就去汝阳王府求亲,那天我喝醉了……”

去汝阳王府求亲……

汝阳王府就我一个郡主,不是向我求亲,还能是谁?

我脸上有些发烫,刑部大人也有些不自然,“汝阳王没有应我的求亲,赠了我这把宝刀。”

刑部大人靠在柳树树干上,正午的阳光穿透柳树的叶子,洒照在他黑色的头发上,蜜色的脸庞上,他明熠的眸子里也跳跃着阳光:“朝中上下,谁不想娶汝阳王府的明月郡主呢?上到保定帝齐王殿下,朝中有妻室没妻室的大臣,下到跟随郡主身边的侍卫,就拿云坤那小子来说吧……唔,荷尔穆那短谏我也看到了,那些侍卫个个愿意为郡主为汝阳王府卖命,情谊不浅呐。郡主才貌双全,又温婉端庄,我大梁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贵族女子,男子们的敬重爱慕,郡主受之无愧,是应该的。不过大家也都掂的清自己的分量,郡主这样的女子,不是属于我们的,所以只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敬重爱慕,郡主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呵呵,我们还是希望看到梁国京城永远开着郡主这朵鲜花,都去做那惜花人,譬如齐王殿下那样的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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