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五年,她倒是越发地冰雪聪明惠质兰心了,帖穆尔爽朗笑道:“自古英雄爱美女。”看了看气宇轩昂的上官刖,又转向水汐笑道::“六宫粉黛在他的心中,只怕都抵不过郡主您的回眸一笑啊。”
心领神会,水汐慎道:“我可不要他成为唐明皇一样的……”
“唐明皇的什么啊,”太子撤马转来,笑侃道:“汐妹,我终于抽身过来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一个唐明皇一样的皇帝,马崽坡上却留不住佳人的一缕芳魂,一生一世,我都要对你好。”
帖穆尔施礼问候太子后,笑者拍马紧走了几步。
水汐笑后,也驱马前行了。
“汐妹,汐妹……”
“听我说啊,汐妹,我会让你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子妃”
“然后呢?”
“然后,顺理成章,你就是大元朝的下任皇后,六宫之上,母仪天下,那个时候,万人景仰”
……
!
[番外:第2章 乍暖还寒]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一望无际的碧绿,高而远的天空,清澈虚无露湿的空气……一片花瓣落在她的脚边,无声无息地溅起一丝轻灵,还有醉人的香气,抬起头来,她看到满天的花。满天的花,络绎缤纷地落下来。
那花,匀致的七色花瓣——七种颜色!那花,铺天盖地,纯真又梦幻。
在铺天盖地的七色花中,她踏着遍地绵软的花朵,随意乱走。
花雨纷纷,落满了她的发丝,飘满了她的衣裙。
她在笑意中醒来。
他在书楼的楼兰亭上翻阅《上汉书十志疏》,她一脸乐呵地奔到他的身侧坐下。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青丝微乱的她,“睡的好吗?”他的眼中散布着只有在见到她时才有的温柔。
他的语音低沉,充满了煽动的吸引力。
“恩”她依在他的身侧笑意盈盈。
“又梦到你那铺天盖地的七色花了?”他笑。
她沉醉地笑道:“真是奇怪,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似乎都能猜到。”
“因为,我是上官刖。”他轻轻地说道。这个小女子不仅清水雅然,连她的梦都是清新脱俗的。铺天盖地的七色花,轻灵,纯真,梦幻……戎马数年的他的心中漾起了浅浅的柔意。
她笑道:“真想带你到我的梦里去看看那些络绎缤纷的七色花。”
“汐儿长大了,开始回报我?”他重拾书卷,笑道。
“就当是吧。”她轻笑。
他微皱眉头,“就带我去你的梦境里看铺天盖地的七色花?这回报是不是太微不足道了。——而且,即使这是一种不错的回报,我亦进不了你纯真亦幻的梦境啊。”
“可是,亲爱的恭亲王爷,我的所有都是拜你所赐予,除了身份地位金玉珠宝我可是一无所有,而这些又是你拥有的最多的。”水汐眼波流转,笑道:“要不,小女子以身相许?”
他心中一悸,面色却不着痕迹地笑侃道:“以前我怎么没有发觉汐儿原来如此贪心,借着回报恩情之名,觊觎恭亲王妃的身份地位?”
虽然知道他是因为刻意回避而故意曲解,水汐依然委屈得泪眼婆娑。无声地在心里替自己辩解:你可知,爱一个人才会快乐地去享受他的福碌和权爵?
感受到了她无声的抗议和委屈后,他心生怜惜,轻语道:“我是在想,以身相许——会不会太严重?”
双眸微盈泪光的她展颜笑道:“怎么会严重呢,以身相许,这是我能报答你的,唯一的方式。”
他心生黯然。
原来,说这四个字,只因为她要报答他的恩情。
汐儿,为了报答我的恩情,你才说出这四个字的么?
真的,只是这样么?
……
此刻,他正站在行馆书房外的亭台上,身后恭立的是家臣帖穆尔。
“王爷。”帖穆尔面露犹豫之色。
“有什么事,说吧。”
“王爷,您的东西。”帖穆尔奉上一纸纸卷。
是那夜自水汐卧寝中带出来的那纸纸卷,他一直贴身带着,今日早朝换官服时落在了行宫,被细心的家臣收下了。他手握纸卷,冷竣的俊颜上泛上了些微的感伤。
汐儿,因为报答我的恩情,你才那么说的么?
真的,只是这样么?
知道她爱他,他为她心痛;以为她对他的迷恋只是因为所谓的恩情,他又如此感伤和黯然。那小女子,竟使得他变得这般矛盾和伤怀。是在什么时候,她已悄然走进他的心,无声无息地驻扎在了他心底深处?是在什么时候,对她的牵挂,对她的关爱,对她的思念已那么深?是在什么时候,对她的那异样的感觉已那么深挚和真切?
这已是第五日了,他离开恭亲王府移居行宫的第五日。他托故国事繁忙对她避而不见。
这五日里,她,过的可好?
“王爷。”帖穆尔轻唤道。
“恩。”他收回放飞的思绪,看了看已西下的夕阳。
“王爷,今晚要回王府么?”帖穆尔问道。
他没有回应,末了,道了句:“她,这几日过的好吗?”
“郡主似乎有些伤怀,不过还好,细心的太子殿下为王府新添了不少乐师,还有邻国的新鲜事物,”
“哦?”他微应道,映入脑海的却是太后说过不久的话,“恭亲王啊,水汐和太子铁木儿啊……哀家看水汐来做铁木儿的太子妃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王爷,属下听说南宫世子已在来大都的路上,距上次来大都已有两年之久。这两年南宫纯一直在国外游历,前日已从宁波码头回返中原。”帖穆尔道。
“哦?”上官刖眉宇微皱道。
“南宫纯在国外兜了这么一大圈,确实也该回返了。”帖穆尔深思道。
上官刖眉峰微凝,“他由宁波湾关口回反中原,途径他的祖地南阳竟未做停留,而是直接来了大都,这,你不觉得奇怪吗!”
帖穆尔面离赧色,道:“王爷恕罪,属下疏忽。”
他面向帖穆尔,道:“这事本王自行处理,你只管做好你职内事物。”
帖穆尔应声后,便不再言语了,相随多年的大元恭亲王,他的一贯作风帖穆尔最是深知于心。
上官钥可称得何等人物?
喜爱他的是下等人,是平民百姓。他说话自然,平和,语调低沉,所有的人都交口称赞;畏摄敬仰他的是文武百官,他深遂的眼神专横的感情,即使沉默不语,也是阳刚之气十足,全身散布着君王气息。
当然,这个身份是作为恭亲王之时所呈现的。
而江湖中的上官钥,只是一个过客,如同武林史迹的记载人,只是洞悉所有而不会夹杂其中。身份,他分得很清楚。
除非,江湖事非损及到大元朝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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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宫的一次盛宴上,水汐见到了南宫纯,传说中那个富可敌国风流邪气优雅俊美的佳世浊公子,所有女子心里的梦中情人。
南宫纯,他实在是一个大智若愚,俊绝优雅,风流邪气的王公贵子。酒宴上,所有的后宫佳丽名媛秀女都萦绕在他的身边,围坐于众佳丽之中的他笑如春风。看到他的第一眼,水汐觉得自己好象忘记了所有的不愉。
水汐一直都近乎于崇拜地爱着上官钥的内敛,冷酷,深沉。于是,她有些疑惑自己对南宫纯的风流和邪气竟没有一丝的反感。
“未来的太子妃到了。”南宫纯从数十佳丽中抽身出来,持着盛满葡萄酒的夜光杯走向了水汐。
水汐只感到他走到了自己身边,将手中的酒杯交给了他身后的侍仆,在她的耳边轻语:“见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是‘清水雅然,清丽脱俗’”。然后太子殿下走了过来,笑道:“南宫兄。觉之汐妹何如?”
南宫纯诡异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