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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35)+番外

若是寻常女子,一个人自然不敢走这样的羊肠小道,可弦月不同,她本就是在山上长大的,胆子大,又仗着有几分功夫,再加上酒瘾上来了,心里着实想念那晚映江楼的一杯醉,要是再能从厨房弄几个下酒菜,坐在屋顶上,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享受了。

山中夜里,冷风阵阵,呜呜作响,弦月越想越觉得激动,看着前方,举步轻盈,十分迅速,两边皆是高耸入云的树木,枝繁叶茂,绿影苍翠,星月皎洁,只洒出点点的银光,漆黑的一片。

道路很窄,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不过幸好天公作美,这些天天气晴朗,走起来十分方便,放眼望去,长在那些树木旁的灌丛皆有半人高,比顶上的枝叶还要茂密,若是人隐藏在里边,必定很难发现。

山野间,萤火灼灼,草虫低鸣,那翠绿斑斓的草丛中不时会有青色的,还有灰黑色的各种虫子跳出来,一下子跃到自己跟前,弦月哼着轻快的小调,迈着轻盈的步子,权当没看见。

走过前边的石子路,绕过大街,就可以到目的地了,弦月眯着眼睛,她似乎看到那些香醇柔绵的美酒正对着自己招手。

心里高兴得意,一时忘了形,脚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她走的速度是相当快的,身子前倾,本能的向前跌去,眼看着就要摔进草丛,她右手单指点地,左手一撑,纵身一跃,原是可以稳稳落地的,突然撑在地上的双手,被一双粘稠而又冰冷的手一拉,身子一坠,直接扑在了地上。

正中是生硬的石,磕在身上,应该会有点点的痛,可身下却是软绵绵的,不是软绵绵的,但却没有石头磕到身上那尖锐的刺痛之感。

弦月正思量间,忽听到身下有哎呦的声音传出,再想到方才那冰冷而又粘稠的触感,慌忙站了起来。

翠绿的草丛,躺着浑身是血的男子,一只手放在胸口,另外一只手拦在外边,双腿笔直,向着马路,想来刚才自己就是被他的双腿给绊倒了,身上的衣裳好几处破开了,隐约可以瞧见几道清晰明显的血痕。

弦月四下看了一眼,并无人影,蹲下身子,手凑到他的鼻尖,气息紊乱微弱,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弦月收回手,伸到一半,地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

满脸鲜红血迹,同样都是硬朗的五官,却没有白战枫的光明,那双眼睛,黑暗深邃,寒冰般的清冷,纵然是身负重伤,却依旧明亮,将这片与月光几乎隔绝的天帝照亮,冰冷而又锐利,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反扑的狼,只有动物还有受过训练的人才有这样的本能,防备警惕的让人心惊。

那双冰冷的眼眸盯着弦月的脸,凝视着她眉间的朱砂,仿佛要在中间划出一道口子,让她绽放出更加迷人的花朵。

“帮我一个忙。”

沾满血迹的手突然扣住了弦月右手的手腕,那声音,撕裂般的喑哑,寂静的山野,寂静的夜晚,低沉而有喑哑,十分好听。

弦月斜眼看着她落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沉默不语,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小心的倒了一颗奶白色的药丸,递到浑身是血的男子跟前。

那男子看着弦月,又低头瞧了眼她手上的药丸,冰眸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要?”

弦月看着那男子,笑着问道,见他还是不动手,旋手就要将东西手回来:“那就算了。”

说时迟,那时快,躺在地上的男子突然松开弦月的手,飞速掠过她手上奶白色的药丸,放在口中。

“不怕我毒死你啊。”

弦月拍了拍手,笑出了声。

那男子看了弦月一眼,眼眸不似方才那本冰冷难近,很是肯定道:“你不会。”

弦月起身,继续笑了两声,她确实没有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和生命的癖好,转身,扔下地上受伤的男子,就要离开。

“都说江湖中人侠肝义胆,姑娘不问什么事就走,就那么不愿帮忙吗?”

地上的男子撑起身子,看着弦月的背影质问道,那声音,就像是他的眼睛,冰冷的不带半点感情。

“我已经帮了。”

弦月转身看着地上依旧清冷的男子:“刚才你服用了可是千金难求的玄元丹啊。”

弦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能出手,就是帮忙了。

是非之地,是非之事,是非之人,少惹为妙,她隐隐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是阴谋吗?她也说不上来。

“时间紧迫,烦请姑娘告诉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意图嗜兄杀父,篡夺皇位,时间就定在他两日后的生日宴上。”

弦月闻言,顿住脚步,却没有转身,虽然只在映江楼与燕宇楼有过一次接触,不过她能感觉的出来,这个三皇子,应该是属于那种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的人,这样不要命的事情,他是绝对不敢的。

他的势力都在樊城一带,禁卫军,羽林军只有皇上还有大皇子能够调动,他哪来的势力控制局面?安城,樊城的兵马,根本就不可能进京。

身后的男子像是洞悉了弦月的疑惑一般:“我亲耳听见,三皇子与兰公子在书房密谋。”

兰公子?弦月突然转过身,看着那双清冷的眼,只觉得他这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题外话------

PS:小妖觉得吧,留言这东西,能在很大程度上调动我的积极性,所以啊,不要霸王,潜水的都浮出水面吧,这几天天气晴朗,外边阳光明媚啊

☆、第三十五章:遇袭

轻盈的步子,轻快的小调,月光下,那素净的脸蛋,眉眼弯弯,嘴角是上扬的,脸上的笑容灿烂炫目,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也许是发生了,可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林子里的虫鸣鸟叫声越来越模糊,隐隐可以听到大街上乒乒乓乓的声响,这个时候,应该收摊关门休息了,隔着重重高楼瓦院,外边的灯火蒙蒙,在夜里一闪一闪的。

弦月站在街巷的尽头,只要绕过这条巷子,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

放眼看去,眼之所及,皆是一片漆黑,低矮的木屋,看起来十分破旧,这么长的一条街道,就连几盏夜里照明的灯笼都没有,黑漆漆的,那房子看起来歪歪的,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一般。

一街之隔,那边是醉生梦死,纸醉金迷,可住在这边的人,却是每日为了生计发愁,饶是如此繁华附属的燕京,吃喝享乐,穷奢极欲也不过只是那些统治阶级的特权而已。

夜里有风吹来,两边的树木越过低矮的土墙,细碎的月光,然后在地面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影子,树木晃动,便是轻微的沙沙声也可以听的一清二楚,蹦蹦跳跳的她突然停下脚步,看了两边一眼,负手而立,脸上的笑容敛住,只在唇边凝住一道似有若无的弧度。

“来都来了,还是快快现身吧。”

她拍了拍手,挑眉微笑,轻松惬意,话语间隐隐还带着几分愉悦,突然蹲下身子,顺手在地上捡了个石子,身子后仰,眯着眼睛,似乎是在瞄准前方的一点。

黑夜里,那核仁大大小的石子,像是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黑夜的方向,直直的冲了过去,在漆黑的夜里划出一道闪电光般的亮光。

“哎。”

一声吃痛的闷哼声划破寂静的夜晚,弦月起身,快速向前跑了两步,看着横空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单手捂着流血的脸:“这么点小伤就哭着喊痛了。”

黑夜里,她昂着下巴,笑出了声。

夏日炎炎,四周忽悠冷风划过,眨眼的瞬间,弦月的身边已经多出了近十个身材魁梧,手拿大刀的黑衣人,一身风尘,满是杀气。

弦月挑眉,她不过是想喝点美酒,怎么就那么难呢?

“想杀我?”

她的嗅觉可是比动物还要灵敏,这些人,行动一致,一看便知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十年来,她一直呆在梨花山上,没的罪过任何人,初出江湖的这几个月,她可一直谨守本分,有谁会这般兴师动众,想置自己于死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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